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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不会怀疑你，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夺走凤族！”

凤王口中的承武族，就是几年前拒绝被天族收复，而后承武宫殿莫名着火，死伤八百人。

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很快公开了着火原因：是意外。

但所有人都觉得是景承渊做的。

凤王说完，殿中陷入一阵沉默。

而打破着死寂的是景承渊。

景承渊看着他，手指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敲在茶杯边沿上，这动静像是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凤王的心脏上。

“说完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凤王的猜想之外。

一般被这样质疑，要么是被揭穿后大惊失色，要么是着急忙慌的解释澄清。

可景承渊那是什么反应？

凤王对上他冷漠双眼，心头一紧，下意识收回了指着他的手，连声音也压不住在发颤：“说完了……”

景承渊直起身子，薄唇轻启：“关于承武宫殿无故着火的事情，已经查明了原因，你提出来是不相信天族，还是单纯想给我扣顶帽子？”

“凤王，你觉得我要收复凤族，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来逼你就范吗？”

“你不同意，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同意。”

凤王狠狠一震，心里升起不好预感：“你什么意思？”

景承渊没说话，只做了一个手势。

他的侍从苏泽立马走去另一边，打开了偏殿的门，然后朝里面问：“各位签好契约了吗？”

里面沉默了几秒，此起彼伏传来几道有些心虚的应答声：“签好了。”

“签好了……”

这些人的声音别人再不熟悉，凤王也不可能不熟悉。

他再次猛然起身，心却狠狠地往下沉，而后他阔步甚至迫不及待的小跑到了偏殿的门前。

里面的人一看见他，就立刻不约而同的偏开了头——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凤族的几个长老。

而他们刚才签好的，赫然是同意凤族被收复的契约。

景承渊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落在月父耳朵里，像是魔鬼的低语一般：“八位长老，八只金翎，你手里有凤印，百分之四十五，剩下两只金翎在月烁手里。”

“凤王，我不逼迫人，但你觉得我会不会找月烁聊聊？”

第17章

景承渊的确不逼迫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把凤族八位长老直接“请”到了天外天，一句话都不用说，十几个天将往身后一站，来的人全都乖乖同意。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是请人来“喝茶”而已，这哪一条讲出去都是清清白白，

同理使然，他去找月烁聊聊，照样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但凤王不敢赌。

面对景承渊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加上认赌服输，他艰难张开双唇：“我签，我签！你别去找我儿子！”

景承渊嘴角向上扬了个很浅的弧度，彷佛是在笑。

但其实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笑意，全是冰冷。

他重新坐回软榻，笔直挺长的双腿大刀阔斧的搭起：“既然凤王与我达成共识，那在签合同之前，不妨先听一个故事。”

凤族的八个长老被苏泽带人给请了出去。

凤王在天界混了这么多年，比景承渊大几千岁，此时一个人面对他，心底却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没错，畏惧。

景承渊身为天外天最后一个神，身为尊贵的伏羲族的最后一个族人，将他祖父的杀伐果断学得八九不离十，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整个天外天都是景承渊的。

有权有势，法力又多，谁不怕呢？

凤王被迫在景承渊的对面坐下来，浑身不自在的开口问：“什么故事？”

景承渊打了个手势，一旁的澹皎皎立刻上前半蹲在茶几旁，为他倒掉旧茶，重新冲泡一壶新茶。

跟景承渊的三个月，她学的最好的就是泡茶。

景承渊没回答，看着澹皎皎冲泡茶时的手，姿态十分慵懒。

直到她拿起热水壶正要把水倒进茶叶中时，他忽而淡淡开口：“凤王不想知道是谁放的火，是谁害死了你女儿？”

澹皎皎手一抖，壶嘴歪挪，热水全都洒在了她的大腿膝盖上。

“啊！”

她尖叫一声，当即弹跳起来，整个人慌乱狼狈。

凤王被她吓了一跳，景承渊却如山稳坐，连指间的烟都没落下一点烟灰。

“怎么了？”他掀眼看澹皎皎。

“抱歉神君，我手滑了……我去清理一下。”澹皎皎露在外面的大腿通红一片，她垂着眼急匆匆就要离开。

不想，景承渊却叫住了她：“我看也不是很疼，留下来听完吧。”

刚煮开的热水砸在皮肤上怎么可能会不痛？眼看着水泡都要被烫出来了。

但景承渊发了话，澹皎皎就不敢走了。

她重新半跪了回去，心底涌上阵阵不安。

凤王也察觉到不对劲，狐疑的目光落在了澹皎皎身上：“是她？”

景承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双臂抱在胸前，如上天亲手雕刻的完美五官泛着冰冷的气息：“凤王刚才提起了承武族，那就从承武宫殿火灾之后说起吧。”

将凤族八个长老送走的苏泽折返了回来。

在景承渊眼神的示意下，苏泽站在桌前，看着凤王，看着澹皎皎，慢慢开始娓娓道来。

第18章

“一千年前，承武宫殿无故起火。”

“全族千人死了八百人，唯一活下来的是承武大帝的女儿，但她也毁了容。”

“同年同时段，承武族的小女儿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严重到当时和澹家稍微亲近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儿可能活不过年底。”

“但就在年底，她痊愈了——而承武大帝的女儿从此消失，至今都没再回来。”

苏泽看向半跪在茶几旁，脸色似乎开始发白的澹皎皎：“皎皎仙子，就是当年那个奇迹般痊愈的澹家小女儿。”

澹皎皎仰起头看他，紧阖着牙关：“我的确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问题？”

苏泽跟了景承渊太多年，受他渲染，也学的一副面无表情。

“那年年底，有人看见承武族曾将某个人的骨灰下葬——”

澹皎皎视线不受控制的下落，看向了展示在半空中的照片。

只见照片上，承武族的王与后站在一块空白的石碑前，但下葬的骨灰盒上赫然显示出一个小女孩的样貌——

相貌正是澹皎皎那张脸更青涩的模样！

澹皎皎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景承渊用修长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承武族的小女儿秘密下葬，那么你又是谁呢？嗯？”

他尾音故意拉长，像一根极细却极其锋利的线横在了澹皎皎的脖颈前一般。

澹皎皎胸腔起伏的幅度逐渐变大：“神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画面那么模糊，怎么证明骨灰盒上的脸是我的？事实就是我没死，不然我怎么会现在在这里？”

凤王也焦躁难耐：“不管承武族的女儿死没死，这和承武大帝的女儿，还有放火烧我凤族的事有什么关系？”

景承渊转而看向他：“凤王一直觉得承武宫殿起火的事与我有关，这就是所有事情的起点。”

凤王心里一个咯噔，他的确一直这样认为。

所以才会对景承渊心生恐惧，毕竟那时景承渊还那么年轻，那个岁数就能做出那样心狠手辣的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可这到底都哪里跟哪里？！

他等烦了，猛然站起身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泽伸手拦在了他身前：“凤王还记得一千年前，有一次二小姐高烧不退，您带她去医仙那里看病吗？”

凤王怔了怔，记忆中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次。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亲自带月初去看病，关心她的时候。

苏泽继续问：“那凤王还记不记得，二小姐在做检查的时候，你在殿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凤王的记忆不自觉被牵着拉回一千年的那一天。

那天月初进去检查后，侍从来告诉他，承武宫殿忽然起火的事情。

他当时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景承渊干的，那小子心狠手辣，比他祖父更狠。”

凤王打了个颤：“我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苏泽淡声回答：“原本是没有关系，但您说话时身旁的那间病房，正好躺着承武大帝女儿。”

第19章

凤王仍旧满脸茫然，但一直低着头的澹皎皎却浑身一震。

不等她动作，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