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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成欣喜，便看到了宋织萝和陈牧野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瞬间，他的脸黑了，还未来得及说话，陈欣然端着水果走了过来。

“现在才回来呀，看样子约会很开心嘛。”陈欣然笑眯眯的，将水果放在周燃述旁边。

“周燃述，吃点水果吧。”她在周燃述旁边坐下，笑着道。

“的确挺开心的，你们看起来也不错啊。”

宋织萝敷衍地笑道，拉着陈牧野，准备离开客厅这个是非之地。

她根本懒得关注周燃述的任何事情了。

“宋织萝。”在宋织萝准备上楼时，周燃述的声音响起，将她拦了下来。

“有事吗？”宋织萝头也不回，背对着他问道。

周燃述紧紧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你没有事，那我和陈牧野就先上去了。”

陈欣然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却被掩饰得很好，没有被摄像头拍到。

“周燃述……”

她柔柔开口，却被周燃述打断。

“吃水果吗？”周燃述端起陈欣然的那盘水果走上前。

宋织萝看着周燃述，甚至能从他眼中读出一丝期盼和卑微。

她突然有点想笑，原来过去他看自己为他的事情忙上忙下时，是这种感觉。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宋织萝看了陈欣然一眼，笑了一声，“更何况，这是别人给你准备的，就不要用来借花献佛了。”

第35章

说罢，宋织萝拉着陈牧野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徒留下周燃述愣愣地停在原地，满脸失落痛苦。

“周燃述……”

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陈欣然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她从身后抱住周燃述。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喜欢上她了？她分明对你没感觉！而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却视要而不见！”

周燃述听着她的声音，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这些话，若是在三年前，在认识宋织萝之前，她能这么对他说，该有多好？

那他就不会再遇到宋织萝，不会爱上她，她也不会死。

他们都会有相对光明的以后。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周燃述拉开陈欣然的手，将果盘往陈欣然手中一塞，转身离去。

宋织萝回到房间后不久，门被敲响了。

不用猜，她也知道，外面必然是周燃述。

若说以前，宋织萝还想报复他，让他也尝尝过去那些年，她所经受的痛苦。

但如今，她却只想和周燃述好聚好散，从此做一对陌路人。

而这一切的转变，只因为陈牧野。

所以宋织萝打开了门，看着周燃述，她主动道：“我们谈谈吧。”

……

找了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天台，宋织萝带了两罐啤酒，和周燃述走了进去。

夜晚风大，宋织萝的长发被吹了起来。

她走在前面，能感受到不太明亮的灯光里，周燃述复杂地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你今天……过得很开心是吗？”

周燃述艰涩的声音响起，宋织萝倚靠在栏杆上，伸手准备拉开啤酒的易拉罐，周燃述却主动接了过去，将啤酒打开后，才还给宋织萝。

宋织萝看着手中啤酒，忽然笑了：“周燃述，你知道吗？以前，你从来没有替我开过任何饮料瓶。”

这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周燃述的手却抖了一下，啤酒洒在手背上，很冰凉。

“的确，我今天很开心，这是我两辈子最开心的约会。”宋织萝喝了一口啤酒，气泡在她嘴里爆开，密密麻麻地包裹着她的心脏。

“不用伪装成什么保洁或者工作人员才能在录音室里见一面，也不会被当做蛇蝎，被人避之不及。我可以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约会，被人认出来就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轻松。”

宋织萝的声音很平淡，每一个字却都像打在周燃述的心脏上，让他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苦。

“我现在，也可以……”

周燃述艰涩的话语还没说完，宋织萝摇了摇头。

“周燃述，你不明白的。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公开我，主动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满心欢喜等到最后，等到最后……”

宋织萝的声音也渐渐染上了鼻音，她猛灌了一大口酒，而后笑得很苦涩。

“等到最后我死了，我都死了，都没能等来你的一句承诺和喜欢。”

“你知道吗？本来我不会计较的，可是你让我觉得，我是这么差劲，这么不值得被爱的人。”

宋织萝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第36章

那些和周燃述在一起时，本以为被她淡忘的心酸再次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不是淡忘，那是她不愿再想。

就像是篱笆上的钉子，她自己拔出来了，本以为一切如旧，可每次经过，她都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不可修复的，钉子留下的痕迹。

不是不痛了，而是她选择视而不见。

“萝萝，不是的，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和你解tຊ除婚约……”

周燃述急切地解释着，“我本来的打算就是让你吃点苦头……”

“可是，我为什么非要吃苦头呢？”

宋织萝想到了那场泥石流，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没有想过我，你的脑子里全是企图改变我的想法，那我宋织萝的性格和一切都被你否定了，你知道吗？那我宋织萝本人，你爱着的她，又算什么？”

周燃述无法再辩解，他双目通红，上前紧紧抱住宋织萝，不停摇着头。

宋织萝没有推开他，她只说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再次缓缓道来。

“那是你主动放弃的我，也是将我推向万丈深渊的原因。”

宋织萝的胸膛隐隐作痛。

这么久过去了，那种几乎灭顶的痛苦和绝望仍然会时不时折磨着她。

她痛得躬身，周燃述慌乱地看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声音不停在抖，手也在抖。

“萝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宋织萝缓过来，她轻轻挣脱周燃述的拥抱。

“你看，我只要一看到你，一想到那些过去，我就感觉，胸膛那种被贯穿的痛苦再次出现在我的身体上，这是上天对我回头的惩罚。”

“不是的……不是的萝萝……”

高高在上的周燃述蹲在她面前，紧紧握着她的双手。

“我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给我一次机会……”

他像彻底走入死胡同的困兽，将脸埋在宋织萝的怀里，悲恸地哭泣着。

宋织萝面容怜悯，她甚至伸手抚摸着周燃述的头发。

“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些，如果我没有体会过濒死的绝望，那我听到你这样的话，我会有多开心呢？”

她喃喃说着，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可我已经死了，我经历过那种痛苦，分手，失去一个爱了三年的恋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人生里最不重要的一环，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

宋织萝捧着周燃述的脸，一点一点擦掉他的眼泪。

“你知道吗？我那一辈子，人生中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可你没有接，你为什么没有接？你有听到我给你的……”

宋织萝几乎说不出口，但他还是艰涩的吐出那两个字，“给你的遗言吗？”

周燃述泪眼朦胧，他拼命摇头，像是要将那些痛苦全部甩出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萝萝……对不起……”

他还能说什么？仅仅对不起三个字，他要说多少遍，才能让宋织萝的伤害彻底消失，才能让那个不知好歹的自己清醒过来？

可惜，这一切都是不可能。

“周燃述，如果你想赎罪，从此以后，就离我远一点，再也不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