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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知道耳边还回荡着江若楠和言司说笑的声音。

　　他不禁开始思考，如果几个月前他向江若楠承认了这份情感。

　　一切会不会发生改变？

　　江若楠会不会就遮得永远留在了他的身边。

　　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和江若楠也回不到从前。

　　接下来的日子，周川墨除了去看江若楠的演出，就只剩下工作了。

　　他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心。

　　连轴转的航班和看不完的方案和文件。

　　周川墨逼着自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高速运转着。

　　贺今宜不忍心看着小叔这样折磨自身，只好给江若楠打了电话。

　　“若楠，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小叔了。”

　　“他再这么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江若楠沉默了一瞬，无奈地开口：“今宜，不是我不想，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注定回不到从前。”

　　贺今宜焦急地说：“若楠，好歹这么多年情分，你就劝劝他吧。”

　　江若楠听着她带着哀求的语气，一下心软只好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不保证他会听劝。”

　　贺今宜见她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好好，谢谢你若楠。”

　　挂断电话后，江若楠看了下时间，离开了剧场准备去贺氏。

　　时间已经不早了，走进公司时已经没有其他员工了。

　　周川墨的办公室在大厦的顶楼，上去的电梯需要用系统内留存的指纹。

　　江若楠看着那个验证的区域，心尖微颤。

　　她通过了验证。

　　指纹是一开始周川墨就让她和贺今宜录入的，方便她们找他。

　　可一直以来江若楠从来没有进公司找过周川墨。

　　一是不想打扰周川墨工作，二是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被认为是周川墨的小辈。

　　没想到第一次用上，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江若楠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小叔？”

　　里面没有人应声，可办公室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江若楠再敲了几下，办公室里还是没有动静。

　　她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安的情绪。

　　江若楠按住了把手，发现门没锁便直接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周川墨倒在办公桌上。

　　她顿时心下一慌：“周川墨！”

　　她过去拍了拍周川墨的背，可是周川墨没有反应。

　　江若楠抬手去探他的额头，体温有些烫人。

　　不等她把手收回来，周川墨便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若楠吓了一跳，随即担忧地开口：“周川墨你醒了？”

　　周川墨的眼神迷离，眼前江若楠的脸模糊不清。

　　他哑着喉咙：“若楠？我是在做梦吗……”

第17章

　　江若楠挣了挣，发现挣脱不开。

　　对上周川墨迷离的双眸，江若楠顿时说不出话来。

　　周川墨手心里炽热的温度灼烧着江若楠的肌肤，那温度直达心底。

　　下一瞬，周川墨便又闭上了眼睛。

　　江若楠看着昏沉沉的周川墨，心中有些无可奈何。

　　她把贺司扶到轮椅上靠好，推着他离开了公司大楼。

　　医院里，江若楠忙前忙后，一身疲惫地坐在病床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周川墨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添了几分病气。

　　江若楠盯着他的脸，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周川墨好像瘦了些，双颊有些药凹陷进去的架势。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周川墨……”

　　江若楠心中有些无力，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周川墨。

　　自从她选择留在国内开始，她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正视她和周川墨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

　　要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但转念一想，周川墨除了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意外，其他事情几乎是都尽力满足她。

　　加上周川墨为了救她，天之骄子沦为残疾。

　　当时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导致神经组织已经坏死，救治不过来。

　　四年来，周围的人都在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江若楠却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真的过去了吗？

　　因为她，周川墨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周川墨，心中的那股愧疚的情绪忽然就被无限放大了。

　　她本该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

　　可承受这个惨痛代价的人却换成了周川墨。

　　她喃喃道：“如果当初是我就好了。”

　　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江若楠回头看过去，眼神一怔。

　　是叶朝语。

　　她站起身来，神色有一瞬间的无措：“叶小姐。”

　　叶朝语也像是没想到江若楠会在这里：“若楠？你不是回奥地利了吗？”

　　“没有，我准备回国发展。”

　　江若楠声调轻微，叶朝语点了点头：“阿屿他怎么样了？”

　　“发烧，还没醒。”

　　江若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衣角。

　　叶朝语走到床边，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周川墨。

　　江若楠腾出地方给她，默默地站在一边。

　　叶朝语抬手探了探周川墨的额头，回头发现江若楠还站在原地。

　　她轻声开口：“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江若楠的话卡在喉咙里，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叶朝语见她还没有动，拉过她的手就往门外走：“若楠，我知道你担心你小叔。”

　　“可是你明天的排练和演出怎么办？你先好好休息吧。”

　　江若楠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朝语给堵了回去。

　　“不，叶小姐等等。”

　　叶朝语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执意想让江若楠离开。

　　江若楠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周川墨，眸中水光一闪。

　　下一瞬，周川墨的眼睫颤了颤，嘴里念着江若楠的名字。

　　“若楠，别走……”

第18章

　　江若楠和叶朝语的动作一顿，齐齐回头看过去。

　　周川墨还在睡着，叶朝语看了眼江若楠，眼眶微微泛红。

　　“你和他……”

　　江若楠闻言连忙摇头：“不是的！”

　　叶朝语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那你留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径直离开了，江若楠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江若楠见状只好坐回了原位。

　　点滴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了，江若楠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

　　江若楠看着还没醒过来的周川墨，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

　　她忽而觉得眼皮变得有些沉重，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周川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他只能看得清自己。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直到眼前的光影显现出江若楠的模样。

　　周川墨的脚步才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江若楠的身上。

　　“若楠？”

　　江若楠笑着回应道：“小叔，你来找我的吗？”

　　周川墨不可置信地向前两步：“这不是梦？若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江若楠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看向周川墨的眼神变得悲伤起来。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四年前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周川墨的神色一僵，想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江若楠的眼尾滑落下一行晶莹的泪水。

　　滴落下来的瞬间，周川墨的心也产生了共鸣。

　　江若楠泪眼朦胧地盯着他：“周川墨，我回不去了。”

　　“是你，把我困在了这里。”

　　“现在你也留在这里陪我好了。”

　　周川墨脑海中猛地回忆起四年前的那一个晚上。

　　那个盛装打扮，笑起来灿若夏花的江若楠在心中久久没有消失。

　　可因为他的决绝，氤氲着美好光圈的她才破碎掉。

　　直到现在，周川墨也找不回来了。

　　他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周川墨想说出他这些年来所积压的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

　　他想告诉江若楠，他喜欢她。

　　可每每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总能被江若楠的一声‘小叔’给堵回去。

　　周川墨没有办法，也没有那种对抗世俗的勇气。

　　他就是个在爱情里四处掩藏的胆小鬼。

　　江若楠走近了些，抬手抚上了周川墨的脸：“你还是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周川墨摇了摇头，眼眶里蓄满了后悔的泪水。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江若楠就退后了几步，眼神当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周川墨，你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话落，江若楠像是坠落一般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不——！”

　　周川墨猛然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手边是睡着了的江若楠，周川墨像是失而复得一般，眼里泛着泪花。

　　他想抬手抚上江若楠的头。

　　不曾想江若楠感知到了一般，先一步醒了过来。

　　周川墨的手停在了空中，江若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醒了，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没睡醒。

　　周川墨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面上的神色沉了下来：“我没事。”

　　江若楠坐直了身子，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以后还是注意点身体比较好。”

　　周川墨“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了下文。

　　江若楠站起身，语气有些疲倦：“我给你助理打过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