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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轮上的广播再次发出提醒时，意味着即将到达香江。
林野催促几个女儿收拾好东西，重新戴上了她的络腮胡。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排队下船，看得出来大家很疲惫，但眼神却亮晶晶的。
其实如今的香江并没有很繁华，尤其他们到达的地方，看上去就是小渔村。
至少对于林野来说，她见过更耀眼的沪城，远远看去，依稀能从香江深处的霓虹灯看到一些沪城的影子。
只是比较起来，大约因为香江目前由英伦殖民，更多了几分西式的风情。
“哇~好亮吖~”小宝没见过世面，她只是看到前面的五光十色，惊讶地张大嘴巴。
好像，比原来的家更好耶~
林野笑着给小家伙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口道：“等我们安顿下来，看要不要先去买房子，到时候也给你挂上彩灯。”
“那还是算了吧，”林意的神情有点古怪，“我们不要太张扬。”
谁家好人屋子里搞得五颜六色？
小宝看看妈妈，又看看大姐，嘟囔道：“小宝就要~”
林野和小宝同时仰起头，傲娇的模样如出一辙，林意实在无话可说。
她就知道，果然妈妈能和两岁半的小宝玩到一起。
林珊几人默默低头笑起来，她们甚至不知道该嘲笑妈妈和小宝，还是对大姐表示无奈。
“香江到了——”
刚好前面传来惊呼声，母女几人表情不自觉严肃起来，顺着人群下船。
在码头的出站口，有几个白人警察守着，正一一检验证件。
林意和林野对视一眼：“我去看看。”
片刻之后，林意回来，低声道：“他们在检查证件，据说证件不合格会被遣返。”
“嗯？”林野皱眉，“没听说香江这边会遣返啊，也许对方不一定要查证件，而是要钱。”
林野将小宝交给林意，转头嘱咐几个女儿：“你们互相看着点，不要走散了，等下都跟紧我。”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有无数办法。
很快，她们就站到了前面。
有个穿着警服的外国男人骂骂咧咧地说着英文：“一群黄皮猪，不懂规矩，蠢货……”
林家几人眉头微蹙。
林野很早以前就做生意，她渐渐发现与外国人做生意更加容易赚钱，而国人对外国人总有一种天然的敬畏。
她擅长为自己创造机会，当时特意找了一个教会学校，给里面的修女买礼物讨好，修女几次下来不好意思，问她有没有其他需要，她顺势提出想要学英文。
林野请修女到家里，顺便和当时已经五岁和七岁的林双、林意一起学。
学了一段时间，她就跑去和外国人沟通交流，当时南省和沪城的外国人都多，一来二去她的外语水平也显著提高。
至于林意和林双，两人学外语的时候年纪小，接受新知识更快。尤其她们本就是性格比较活泼的孩子，时不时还找教堂的其他外国人求问，因此也学的不错。
林意和林双学会了，自然也会教林珊和林思学外语。
白皮猪的骂声很直接且清晰，她们都听懂了。
除了小宝。
小宝还小，她不懂奇怪的人说什么，左右偷瞄妈妈和姐姐，发现到大家都很生气。
呃，小宝趁着妈妈和姐姐不注意，看了一下对面凶巴巴的男人，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神。
“yue~”小宝差点恶心吐了。
“小宝怎么了？”林意回过神来，看小宝一副难受的模样，惊讶道，“刚才在船上没晕，怎么下船才有反应？”
小宝看着大姐，动动小嘴，算惹，还是不要嗦啦。
她刚刚看到的画面里，男人喝醉酒后被一群人打得屁滚尿流，脑浆都出来了……太恶心了，宝都恶心吐啦。
“宝没似，”小宝眼看躲闪，靠近大姐的胸膛。
林双嗅了嗅附近的味道，催促道：“太难闻了吧，我闻着味道都想吐。”
林意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林珊的表情有点古怪，她刚刚好像看到了小宝在偷看白皮猪。
林珊想走到另一边问小宝，可还没过去，警察就走到了她们前面。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刚刚骂人的警察也跟过来。
林野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在探亲证明书里夹了几张钱。
在来香江之前，她匆忙换了一些香江纸币，数量不多，她本不想用在这些人身上，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破钱消灾。
果然前面的警察查看证明书的一刻，脸上也露出笑容，还回头对同事用英文道：“来了个聪明人。”
几个警察都笑起来。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警察将纸币悄悄收下，将探亲证明书递回的时候，还随口从另一个同事手里要来一个小证件，“给你们，出去以后先去打疫苗，然后凭证件再去办居住证。行了，下一个。”
林野弯腰收下，快步带着女儿们离开，同时长舒一口气。
走出一段距离后，林意飞速回头看了一眼，惊讶道：“所以他们收了钱，我们才拿到这个通关证？”
林珊也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前方，笑道：“有点意思，有人拿到了通关证，有人没有，或许它未必有用？”
林野拿出通关证，看着上面的英文，摸了摸：“有总比没有好，反正刚刚天亮，我们先去办证件。”
母女几人一拍即合，一会儿便找到打疫苗的诊所。
看到对方要求她们出示通关证，她们暗暗松一口气。
如果没有通关证，恐怕她们还要多费周折。
此时林家几个姐妹不由地悄悄树立起一个观念：能花钱的事不要吝啬钱财。
“哇呜呜呜……”
小宝第一个打疫苗，她之前没有打过针，此时被妈妈抱着，被大姐捂着眼睛，感觉到刺痛的一瞬间，直接哭出声。
“宝不要哇~”
林珊眼疾手快地取出一块糖，塞进小宝的手里：“吃糖，别哭。”
“呜呜呜，”小宝还在哭，含含糊糊道，“骗楞，宝、宝就要秃……”
宝好委屈，宝还想哭哇。
这次可哄不好喽，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