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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那始终一言不发的商亦臣，滴血般的双眼露出从没有过的怨恨。

　　视线相交，商亦臣第一次对沈素月有种无措感。

　　即便当初她失去父母、被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也没有这样绝望的撕心裂肺哭泣。

　　而那双眼里的恨，更像一团乌云笼罩着他的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说些什么，沈素月已经收回目光，试图把沈素杨抱起来。

　　“素杨别怕，姐姐带你走。”

　　然而她的身体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和沈素杨一起摔在了地上。

　　商亦臣脸色越发难看，直接朝护士道：“先把人送去太平间。”

　　闻言，几个护士上前把沈素月扶起，又把沈素杨放回病床上，准备推出去。

　　沈素月脸色惨白，用尽力气抓着移动病床的扶手：“不要走，素杨，不要丢下姐姐……”

　　可无论怎么挣扎，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素杨被带走。

　　望着急救室的门被关上，沈素月犹如被抽走了灵魂，麻木的躯壳随时就要倒下。

　　就在这一天，世界上再也没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再也没有了……

　　感受到男人的靠近，沈素月目光一凝，转身看着商亦臣，死气沉沉开口：“为什么？”

　　商亦臣还没反应，她突然抓住他的双臂，含着满眼的泪和痛苦质问。

　　“我说了我可以把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夺走我最后的希望？为什么！”

　　男人眉头几乎拧成结：“你疯了。”

　　看着商亦臣毫无愧疚的眼神，沈素月只觉已经碎掉的心彻底化成灰。

　　“对，我疯了，被你们一点点逼疯的！”

　　她嘶哑的声音慢慢拔高，歇斯底里的控诉：“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根本就没有给夏清音下药，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导自演！”

　　“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过错都推在我身上，害我失去一切。”

　　“商亦臣，该死的明明是你和夏清音！”

　　‘啪！’

　　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直接打在沈素月脸上，手术室霎时死寂。

第9章

　　“沈素月，到现在你还颠倒是非，你现在的下场是你的报应。”

　　伴着商亦臣冷桀的嗓音，摔倒在地的沈素杨浑身颤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苦笑。

　　是她的报应吗？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是因为爱上了商亦臣，还是不该抱着没有结果的期许去祈盼他的回头……

　　慢慢的，所有人都走了，只把沈素月一个人仍在沈素杨停止呼吸的空间。

　　她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呼出。

　　依旧是满身的疲惫，和淹没理智的无望感。

　　良久，沈素月缓缓起身，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不知怎么的上了天台顶楼。

　　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像是霓虹灯汇聚的海洋。

　　她抬起头，怔望漆黑的夜空。

　　“爸，妈，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女儿，害了你们，没保护好素杨……”

　　冷风中，她一遍遍忏悔。

　　沈素月很想再哭一场，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片刻后，她翻过栏杆坐在天台上，遥望远方发着呆。

　　沈素月就这么枯坐了一整夜，直到日出的阳光照来，她空洞的双眼才有了丝光。

　　她僵硬站起身，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

　　“商亦臣，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我希望不要再遇见你。”7

　　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只想做父母的好女儿，沈素杨的好姐姐。

　　迎着风，她缓缓闭上眼……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

　　商亦臣靠着窗，目光晦暗地盯着指间的烟。

　　莫名的，沈素月那绝望又憎恨的眼神又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心烦意乱。

　　他沉下脸，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思绪。

　　这时，助理走了过来：“商总，沈素杨那儿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会葬在沈氏夫妻身边。”

　　顿了顿，他脸上多了丝内疚：“对不起，我没想到那孩子会为了去找沈素月跳车……”

　　商亦臣蹙眉，捻灭了烟：“清音被下药的事，查清楚了吗？”

　　听了这话，助理面色微变：“之前涉嫌强奸夏小姐未遂的三个嫌疑人都出狱了，两个已经出了国，另外一个在乡下躲了几个月后进了工厂。”

　　说到这儿，他语气紧张起来：“商总，那个人说……是夏小姐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诬陷是沈素月给夏小姐下的药。”

　　商亦臣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对方冷厉的气势让助理不寒而栗，冷汗都流了下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他说夏小姐因为嫉妒沈素月跟您结婚，所以在你们的订婚宴上给自己的酒水下了药，对外宣称是喝了沈素月给的。”

　　一字一句，慢慢冲溃商亦臣曾经所有的认知。

　　三年前的事是夏清音自己做的？

　　所以，他误会沈素月了！？

　　瞬间，无措排山倒海倾泻而来，压得商亦臣脸色渐白，连心口都涌上从没有过的痛。

　　如果沈素月是无辜的，那他这些年来做了什么？

　　逼的沈家家破人亡，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受了三年折磨，又间接害死了沈素杨。

　　这一刻，商亦臣突然明白了沈素月眼中那刻骨的恨。

　　他攥着窗台的手骨节都翻了白，喉咙如吞刀片般涩痛。

　　想起被孤零零仍在手术室的沈素月，商亦臣眼神闪过抹慌乱，忙要去找她。

　　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窗外就有惊呼。

　　“有人跳楼了！”

　　商亦臣心跳一顿，不安瞬间侵袭全身。

　　转头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前如流星坠落。

　　伴着一声闷响，楼底下响起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商亦臣僵在原地，紧缩的瞳孔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沈素月。

　　不……

　　不可能是她！

　　没等商亦臣更加坚信那是幻觉，走到窗前查看情况的助理登时白了脸。

　　他转头看着商亦臣，声音发颤。

　　“是沈素月……商总，沈素月跳楼了！”

第10章

　　夏日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地面上。

　　商亦臣转身奔了出去，眼中是压制不住的震惊与慌张。

　　医院里，众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医院不能疾跑……”

　　商亦臣厉声斥道：“让开！”

　　他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见到沈素月。

　　他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