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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鬓角泛着白，眼神里透着一股疲惫，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爸。”苏星染下意识开口喊了一声。

苏父无知无觉，只是看了顾砚迟一眼，眼前没了从前的热切：“是你啊，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砚迟预感到他要拒绝，打断说：“伯父，让我进去吧。”

苏父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叹息一口，让开身子：“进来吧。”

“她妈睡了，这些天来，她精神不好，平时她们母女感情是最好的。”

顾砚迟将补品放下：“我给伯母买了一些补品。”

苏父看了一眼，在沙发上落座。

“之前你伯母责怪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计较，这世上，谁人能抵挡得了天灾，责任不在你。”

顾砚迟也坐下，一脸恭谨：“是。”

苏星染对两人的对话没兴趣，早就穿过墙，来到了主卧。

刚好相隔在三米内，苏星染站在床尾，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母。

苏母头发披散，往日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此刻满面皱纹。

即使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似乎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染染……”

“妈。”

苏星染一脸心疼，眼泪也不由流了下来。

她想要上前去安慰，可却感觉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着她，让她不能上前。

床上，苏母越来越痛苦。

里面的动静吸引了苏父。

苏父冲进房间，对顾砚迟说：“今天不方便，你改日再来吧。”

苏星染眼角绪着泪，心如刀割。

可却无能为力。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马路边了。

“没关系，染染，等下次，我再带你来看伯父伯母。”

听到顾砚迟的声音，苏星染擦干眼泪。

只能期待下一次再见。

“所以，别哭。”

在苏星染怔愣的目光中，只见顾砚迟抬手，准确无误的触碰到她的眼角。

一瞬间，苏星染只觉得周围都失去了声音。

她忘记流泪，怔愣开口：“你……能看到我？”

第20章

顾砚迟点点头，承认了：“不止能看到，还能听到。”

“就算是幻觉，我也认了，染染，不管你以什么形式存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苏星染回忆起从住院以来，顾砚迟的表现。

好像能看见自己的样子，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以为自己变成这样，已经是最神奇的事情了。

良久，苏星染憋出一句：“不是幻觉。”

抬头，就见顾砚迟似乎在认真的注视着她，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苏星染继续说：“我从你起参加我葬礼那天，就一直跟在你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顾砚迟一听她从很久之前就在他身边，深邃的眼眸绽放出一抹亮光。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苏星染冷冷勾唇，残忍打断他的幻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跟在你身边，但绝对不是因为想你。”

顾砚迟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染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我的气？”

“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不止恢复记忆就想和她分手，和前女友暧昧不清，还对前女友的话言听计从，对她的报名表做手脚。

一桩桩一件件。

失望都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越说，苏星染心中就升腾起一股怒意，生气的瞪着他。

顾砚迟被她瞪，蓦然，勾唇笑了。

眼前的苏星染，生气勃勃，真好。

苏星染瞪着他：“看我生气，很好笑吗？”

“我开心，染染。”顾砚迟话锋一转，“除去我和赵卉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我惹你生气了吗？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

看着他这样，苏星染一噎。

其实在两人相处当中，她就发现了，顾砚迟冷漠直男。

而她又不喜欢示弱。

在生活中，她并不缺爱，所以纵使她爱顾砚迟，后来也选择了分手。

“你们看，这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是不是有病啊？”

就在这时，周边传来议论声。

顾砚迟和苏星染才注意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好几个路人的围观。

皆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顾砚迟。

“赶紧回去吧。”苏星染顺势转身，不想再和顾砚迟争吵。

两人赶紧离开。

苏星染自从知道顾砚迟能看到自己后，就不如以往那么自在了。

她总会和顾砚迟相隔最远距离。

可顾砚迟发现，只要他往自己反方向走一步，她就会被拉回他身边。

他就像上瘾一般，屡试不爽。

苏星染也放弃了挣扎。

晚上，顾砚迟躺在床上，看着床前的苏星染：“有你陪在身边真好。”

随后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相安无事。

顾砚迟也重新振作起来，归队。

除去赵卉每日都在找机会往顾砚迟身边凑。

这天，赵卉刚走，顾砚迟就迫不及待解释：“染染，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苏星染眯着眼，一副不关我事情的神情。

顾砚迟还想解释，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顾砚迟接下来的话：“顾队，我回来了。”

两人齐齐望去，却见当初去参加CISAR选拔的小峰回来了。

他剪了一个寸头，看起来比从前更成熟了几分。

他兴奋的跑到顾砚迟面前：“顾队，我选上了，正要多谢你，还有嫂子，今天晚上我请大伙在聚香隆吃饭，你一定要到场。”

话落，顾砚迟周身散发着冷意：“你叫谁嫂子。”

“顾队……”小峰一僵。

顾砚迟冷声开口：“苏星染才是你嫂子！”

第21章

顾砚迟说完，不再理会小峰，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躲在暗处的队友立马跑了上来。

小峰还有些蒙蒙的：“顾队这是怎么了？”

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

“你傻呀，你触碰到顾队逆鳞了。”

“苏星染牺牲了。”

“说起来，要是苏星染去参加了选拔，就算选不上，或许也能保住一命。”

……

聚香隆。

晚上，七点。

顾砚迟向着包间走去，对着身边飘着的苏星染说：“嫂子的事情，是他们乱喊，以后不会了。”

“你以前，从来没否认过。”

苏星染始终记得他们的话。

而且，她始终觉得，那些人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改变。

再说她已经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努力撮合顾砚迟和赵卉。

说话间，来到了包厢。

顾砚迟推开包厢的门，队里的人已经坐满了圆桌。

小峰的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

苏星染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空着的位置旁边，是赵卉。

“顾队，你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

赵卉也起身，她一席白色连衣裙，白色的羊毛呢子大衣，长发披散，气质优雅。

显然，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了。

看到顾砚迟过去，她娇羞tຊ的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可惜，顾砚迟一个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径直在空位置上落座。

酒过三巡，小峰站起身来，举着酒杯朝顾砚迟敬酒。

“顾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将苏星染从报名开始就刷下来，我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小峰眉眼含着激动，没有注意到顾砚迟冷下来的神色。

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

“不过顾队，你和赵队医真的很般配，而且当初要不是赵队医要出国读书，你们也不会分手，当初你和苏星染在一起，我们是不赞同的，现在赵队医为你回来，你们两个再续前缘，我们这些兄弟，真的很为你开心。”

小峰一口气说了很多。

众人都很开心。

苏星染就知道他们要撮合顾砚迟和赵卉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心的样子。

每个人开心的面容就像是刀子一般，割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顾砚迟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这么觉得？”

虽然轻飘飘的，可却穿透力惊人，传到了每个人耳边。

在场鸦雀无声。

苏星染看着顾砚迟，他坐在那里，微微依靠在椅子靠背上，黑色的瞳孔犹如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苏星染知道，这是顾砚迟发怒的前兆。

赵卉双手不由发紧，却还是开口打圆场：“砚迟，今天是为了庆祝小峰选拔上CISAR，别扫兴吧。”

顾砚迟淡淡扫了她一眼，那双眸子散发出冰冷的含义，仿佛能透视人的心灵。

赵卉立马噤声。

顾砚迟冰冷的眼神又一一扫过饭桌上的众人：“你们说说，到底苏星染哪里惹你们不满了？”

十余人面面相觑，就是不敢说。

还是小峰壮着胆子开口：“你们不敢说，我们来说，苏星染是靠关系进来的，我们谁不是靠成绩进来的，她凭什么进搜救队，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其余人的胆子也打起来了，眼神附和，表明就是这样。

顾砚迟没有抬头，淡淡开口：“除此之外呢？”

众人回想，似乎想不起来，除去这一件事，苏星染还有什么让他们看不起的。

顾砚迟再度开口：“小峰，我记得，你比苏星染早进搜救队两年，当年各项成绩都是A。”

“是啊。”小峰郑重点头。

他为了得到A，是多么的努力训练，这五年来，更是从不敢松懈，在这次的选拔中，更是付出了双倍的努力。

“苏星染的各项成绩是A+。”

“这三年，你们是不是眼瞎，每次考核成绩，苏星染都遥遥领先，而且你们瞻前顾后，搜救中不敢去的地方，她都毫不畏惧。”

“而且，CISAR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