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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脸色顿时阴沉。

“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找二小姐的。”

纪念疑惑地看向林笙：“他跟我还有旧可叙吗？”

于是纪念不管等候的陆明野，将往事跟林笙一一道来。

良久，陆明野不顾佣人的阻拦，闯了进来。

“纪念，我真的有几句话要说。”

纪念看了一眼林笙：“我去去就来。”

“好。”林笙的脸色晦暗难明。

她看向二人的背影。

心情复杂。

林家庄园门口。

“说吧。”纪念看着陆明野。

他也早已褪去了读书时候的青涩，长成了一个俊逸的男人。

可那些被他欺负的记忆，纪念历历在目。

陆明野有些局促：“我……我想跟你道歉。”

“我不原谅。”纪念没有丝毫犹豫。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之一。

“好。”

“……我得知你去世之后，悔得寝食难安，每天都恨不得穿越回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想跟你道歉，想保护你，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也是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你，梦里也是你。”

“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你。”

他话音刚落，却见纪念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虽然是笑，但语气含着温怒。

“陆明野，‘我死了之后死对头开始爱我’这个套路，我写小说都不用了，你竟然还想用这个狗血的理由想来获得我的原谅。”

她走近陆明野：“我告诉你，我忘不掉！”

“我忘不掉学校冰冷的湖水，我忘不掉你一次次的羞辱和嘲讽，我忘不掉我额头上的疤，我忘不掉你每一次对我的欺负！”

“如果施暴者只需要在成年后对着被施暴人说一句‘我喜欢上你了’就能获得原谅，那他们欺负人的成本也太低了。”

纪念的眼睛发红地说着这些话。

那个孤助无援的小女孩一直住在她的心里。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救赎当初的自己。

好在有林家。

否则她即便是被人从纪家手里救出来，也难以撑下去。

陆明野闻言眼中一痛。

生出了泪光。

“对不起，纪念。”

“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纪念冷笑：“那你给我跪下，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陆明野怔住了。

“这都做不到吗？想想当初怎么让我下跪的。”

说完她便转身要离去。

却听到背后“扑通”一声。

她回头，陆明野真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第21章

“陆明野，你回去吧，别让我妹妹为难。”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林笙来了。

她身旁还跟着来赴约的谢江舟。

谢江舟将她拉到身后。

“不是说好了谈事吗？”

纪念没有回答他。

眼中是散不去的恼怒，陆明野难道不知道他和林笙要联姻吗？

想了想，她转身牵起谢江舟的手。

对着陆明野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看了林笙一眼，拖着谢江舟离开了。

谢江舟嘴角不禁扬起。

看向陆明野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

这叫什么？

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纪念气不顺，拖着谢江舟走了好远才停下来。

“小不点，你牵了我的手，就要对我负责！”

谢江舟俯身看着气喘吁吁的纪念。

不料却被纪念推开，“想得美。”

“你明天不必来了，我要出一趟门。”纪念说。

谢江舟却不肯撒开她的手。

“去哪儿？”

“我不告诉你！”纪念说完就强行掰开他的手。

说完转身就要走。

谢江舟看着她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事儿还没谈呢！”

……

晚上。

纪念去到了林笙的房间。

从陆明野来找了她之后，林笙就一直闷闷不乐。

她切了一些水果。

又做了甜品。

一起端到了林笙的房间。

她的门没关。

此刻正抱着巨型抱枕发呆。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纪念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笙看向门边：“进来。”

“吃点东西吧。”纪念将东西放到她床边的桌子上。

然后道：“对不起，我没想到陆明野他……”

“我不是因为他喜欢你而难过。”

林笙直接打断了她。

她拉过纪念的手。

将纪念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眼中满是心疼：“念儿，我是心疼你。”

“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忍受那么多的欺辱。”

“陆明野和纪晴云这两个畜生，根本不配做人，我不会嫁给他的。”

说着有些哽咽。

“我总是会想，那些日子，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听着林笙的话，纪念清澈的瞳孔泛着波光。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日子。

想来想去，她坚持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谢江舟。”

“每次我被欺负嘲讽和羞辱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

林笙疑惑：“可是你快死的时候，他不在。你不怨他吗？”

“那个时候当然怨。”纪念说。

“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他本没有义务陪伴我。”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愿意帮我是情分，不愿意帮我是本分。不能说他对我施舍过善意，我便要一直汲取他的善意。”

“那时是我自己要爱上他的，说到底，和他没有关系。”

林笙沉思了片刻。

她忽然意识到妈妈为什么要说“善意要有始有终”。

“那，你还爱他吗？”林笙看着她，问。

这个问题令纪念垂下了眼睑。

还爱吗？

她不知道。

林笙想了想：“我换个方式问，你看到他，还会心动吗？”

思及这段时间和谢江舟相见的情形，纪念心中仿佛有了答案。

第22章

翌日。

纪念一大早便拖着行李出门。

“念儿，还是带几个保镖吧？妈妈不放心。”

林夫人看着她就要走了。

反复确认。

“妈妈，真的不用，我一个小作家，带保镖也太高调了。”

纪念解释说。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汽车的“滴”声。

车上下来穿着休闲装的谢江舟。

纪念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他。

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林阿姨，您放心，念儿有我保护。”

谢江舟的出现倒是让母女俩面面相觑。

他却不管这些。

自顾自地将纪念的行李提上了车。

林夫人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有他在自己才更不放心好吗？

“你干嘛？我不要跟你一起去。”纪念连忙要抢回自己的行李。

谢江舟二话不说将她揽在怀里。

她发现她的力气丝毫动弹不得。

“谢总，念儿身体不好，你好好照顾她。”

林夫人嘱咐道。

《如果有来生》这本书一出版她就买来看了。

谢姜昼，谢江舟。

再看她们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

达到机场后，谢江舟一路殷勤得不行。

什么都为纪念一手包办了。

上飞机后，纪念有些纳闷。

“谢总，你公司不用管吗？”

谢江舟神色自得。

“如果谢氏立了总裁一天就转不动了，那这个企业确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倒是想得开。”纪念道。

谢江舟突然凑近她。

吓得纪念心跳剧烈，下意识往后躲。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以后我不叫你小不点了，叫你小念儿好吗？”

谢江舟眼神中满是认真。

“对我来说，区别不大。”纪念不懂他计较这个做什么。

“因为……”谢江舟正要解释原因，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