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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7-25 23:5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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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峻如一脸不解,风向标忙解释道,是这样,花狐得知有关“七天行动”的会议纪录在军统总部被人动过,并传递给冰城的中共秘密电台,为及时阻止冰城地下党电台负责人对其上级汇报此事,才安排你开展这次闪电行动。
杨峻如没想到凌晨的抓捕竟然事关重大,苦笑道,可惜没达到预期目的。
风向标说,是啊,有点遗憾。这个绝密计划多半已被冰城地下党上层获知,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加以阻挠,我们实施“七天行动”的难度会成倍增加。
杨峻如越发愧疚,说,你转告花狐,我甘愿接受家法惩戒。那个邹炳寺是头倔驴,打得遍体鳞伤,还是不肯松口,非要上了火车把三根小黄鱼揣进兜里才肯交代,我都被他气坏了。
风向标说,别急。花狐对他交代什么兴趣不大,唯独对揪出冰火格外看重。在江组长被害后,他就怀疑军统冰城组有内鬼,现在邹炳寺证实了他的猜测。
杨峻如说,眼下要查明冰火,还得依靠邹炳寺。
风向标说,花狐觉得,冰火是谁,在地下党内部也是绝密,邹炳寺不大可能知晓。就算他交代,也是胡说八道乱咬一气。花狐又认为,查明冰火,事关“七天行动”的成败。查出冰火和查找秘密武器的知情人孙连山同等重要,都是“七天行动”的首要任务。一定要尽快揪出冰火!
杨峻如不解地说,花狐不相信邹炳寺知道真正的冰火,如果冰火自己不露出丝毫破绽,我们怎么识别?他怀疑李止安是冰火,可早上在追捕过程中,我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我就不明白,军统冰城组十来号人,花狐为什么唯独怀疑他?能不能让我直接跟花狐通个电话问一下。
风向标苦笑道,不行。我都不能直接联系他,中间还隔着一个老猫呢。
杨峻如讶然道,他的指令还是通过老猫转述给你的?
风向标点点头说,是啊。你刚才说冰火不露出破绽就很难识破,花狐已替你想好一个妙计。
听风向标说了花狐的计策,杨峻如佩服地说,这主意不错。
风向标说,还有,江世旺组长七天前被害死在松花江边,蔡小春神秘失踪,花狐说对凶手的追查也不能放松。当然,凶手很可能就是冰火!
杨峻如毫不含糊地说,我会一查到底。江组长是我的恩师,此仇必报!
上午七点五十三分,李止安提着两根用油纸包着的油条,一甩一甩地回到军统冰城组,径直走进焦魁的办公室,屋里却不见人影。
他退出来,在走廊上边走边观察各个办公室,发现特务耿小六也不在,不禁怀疑焦魁、耿小六跟邹炳寺在一起。
他悄悄走到一楼西侧的审讯室前,发现门窗紧闭,黑灯瞎火,邹炳寺显然不在这里。
李止安转身来到贾鸣的办公室,贾鸣正窝在沙发上打瞌睡,呼噜声像拉大锯。李止安推醒他,问,焦副组长呢?
贾鸣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抹着嘴角的涎水,对他惊扰了自己的美梦大为不满,不过看到他手里焦黄的油条,立马换了笑脸道,还给我带、带了油条,谢谢安哥!你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贾鸣有点口吃,说话像含着石子,不够利索。
李止安白了他一眼,说,想得美,这是给老焦的。
贾鸣哼了一声,说,你就会拍、拍马屁。能不能分、分给我一根?
李止安爽快地递给贾鸣一根tຊ油条,贾鸣接过去就满嘴冒油地大口吃起来,一下子噎住,憋得直翻白眼。
李止安忙把他的茶杯递给他,贾鸣猛喝了几口茶水,才顺过气来。
李止安说,慢点吃。你还没回答我呢,老焦去哪了?
贾鸣含混道,他这会儿忙、忙得很,你别找了。
李止安不满地说,你还信不过我?我只是问下他的去向,口风别这么紧。
贾鸣吃完最后一口油条,一脸满足,解释道,魁哥去了哪里,他也没、没跟我说呀。
李止安不相信地说,是吗?
贾鸣转身望向窗外,李止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位于院子西北角落,离这幢三层主楼七八十米远的灰头土脸的两层副楼。这座院子是光复后没收的原伪满保安局的一个办公场所,因军统冰城组总共只有十来个人,主楼的房间已绰绰有余,副楼就很少使用。
贾鸣用手帕擦着嘴,说,不过,我瞅见魁哥好像去、去了副楼那边。
李止安哦了一声,不解地想,他去那边干吗?难道邹炳寺关在副楼?
三四分钟后,李止安出现在副楼门厅前。他要借给焦魁送油条,尽快查明邹炳寺是不是藏在副楼。好在他经常给焦魁带早餐、香烟,买这送那,焦魁就算起疑心,也不会太强烈。
李止安去推那扇破旧的大门,却发觉大门被反锁着。他使劲拍门,大声叫着焦副组长,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一片死寂。
李止安不解地想,难道焦魁不在这里,副楼里根本没人?可看地上密密匝匝的新鲜脚印,分明有人刚来过。
李止安正要转身离去,大门却突然吱呀打开,焦魁黑着脸从里面钻出来,反身又警惕地把大门扣上。
李止安说,你还真在这里啊。
焦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副楼?
李止安笑道,听贾鸣说的。
军统冰城组原组长江世旺在世时,如何处理正副两个组长的关系让李止安很是头疼。他想方设法投江世旺所好,赢得了江世旺的器重和赏识,私下也没少讨好副组长焦魁,尽量在两个上司之间小心翼翼地踩好平衡木,累得够呛。可随着焦魁与恩师江世旺的矛盾冲突越来越不可调和,这平衡木越来越难踩,焦魁对他的戒心越来越重。李止安深感无奈。不过自从江世旺被枪杀身亡后,焦魁对他突然变得亲热起来,搞得他心里直发虚,不知这种夸张的亲热是福还是祸,焦魁到底是想拉拢他,还是想麻痹他。
焦魁哦了一声,目光热切地看向他手里的油条。
李止安忙说,给你带的,快趁热吃。
焦魁右手接过油条,左手搂住李止安的肩膀,看似很随意地说,我去办公室就着红糖水吃,走吧。
李止安暗骂焦魁真是只老狐狸,明明想支走自己,却推说吃油条要喝红糖水。他确实对红糖水有一种发自肠胃和内心的热爱,让你又觉得他不像在找借口。
李止安只得跟焦魁离开副楼,边走边试探道,你跑到这儿来干吗?不会在副楼藏娇吧?
焦魁扑哧一笑,说,我就是有相好,也不敢往这里带呀。
见焦魁遮遮掩掩,李止安愈发怀疑邹炳寺就藏在副楼,可焦魁防范甚严,不让他进去,他根本没机会一探究竟,该怎么办?
刚从外面归来的杨峻如从办公室推门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沿走廊走过来的李止安和拿着一根油条的焦魁。
李止安忙和她打招呼,杨峻如说,我正要找你,你进来坐坐。
李止安微微一怔,说声好,抬腿跟着她走了进去。
焦魁站在门口酸酸地说,你们是师范同学,又多年没见面,是该多叙叙旧。
李止安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心里正在打鼓,就看见杨峻如眉梢、嘴角荡漾着笑意问,是喝红茶还是绿茶?
李止安没想到她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越发疑惑和忐忑,回答道,绿茶吧。
看着杨峻如缓缓弯下腰去,从地上提起一个春花牌竹篾外壳的热水瓶给他沏茶,李止安不由一怔,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思绪一下子失控地飞回十多年前那个绿树环绕的师范学校,飞回那栀子花飘香的大操场,他浑身洋溢着荷尔蒙的气息,和一帮男生在意气风发地打篮球,拼命挥洒朝气蓬勃的青春。那时他总以为,精力是使不完的,青春可以尽情挥霍。一帮女生在一旁观战,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杨峻如是其中最活跃的一只,每当他投进一个球,数她的尖叫声最响。李止安就觉得,自己还可以打得更潇洒点,让她那种迷妹般的眼神更明亮一些。
几场篮球打下来,他满头大汗,口干舌燥,忙跑到操场边上去喝水。杨峻如迎向他,眼睛笑得像两枚弯月,脸上细密的绒毛清晰可见。李止安感觉她纯净的笑容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快把自己那颗躁动的心给融化了。
杨峻如殷勤地给他倒水喝,缓缓弯下腰去,从地上提起一个春花牌竹篾外壳热水瓶。李止安打量她瘦削的背影,柔韧的腰身,突然心头一颤。换个角度看,她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李止安陷入回忆不可自拔,一时有些恍惚和错乱。
杨峻如把一杯碧绿的热茶放在李止安面前的茶几上,在他对面坐下,笑微微地看着他,笑容宛若当年。李止安再次恍惚起来。
杨峻如问,你怎么啦?
李止安猛然惊醒,掩饰道,没睡好,有点犯困。
他暗自感到羞愧,真不该回想起那些青涩的往事。时光一去永不回,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再回忆那些与青春、与杨峻如有关的过往简直是一种罪过,应该果断地将它们从记忆深处抹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杨峻如说,那你喝点茶,提提神。
李止安说,好。
他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杨峻如突然感叹道,你媳妇儿对你真不错!
李止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难言的酸涩,他当然不会跟她诉说。能坐在这里和她平静地说话聊天,他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和忍耐。
这时头痛又来偷袭他,李止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去抚摸后脑勺。
杨峻如敏感地问,怎么,头又在痛?
李止安说,没事。老毛病,吃点药就好。
杨峻如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受过伤?
李止安忙说,没有,就是家族性的偏头痛。我太爷爷、爷爷和爹都有这破毛病,遗传。
杨峻如似乎不太相信,说,家族遗传?当年在师范,可不见你有这毛病。
李止安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杨峻如说到当年,他心头越发五味杂陈,不禁想起三天前的傍晚,他和焦魁去机场迎接从沈阳秘密派遣过来的新任军统冰城组负责人。那时天边正燃烧着绚丽的红霞,杨峻如在一片霞光中走下舷梯,被镀上一层金边。站在舷梯下的李止安一下子惊呆了。他没想到新来的上峰是个女人,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杨峻如,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些年,在细雨纷飞的傍晚,在万籁俱寂的长夜,他偶尔会想起杨峻如,想起跟她的初恋,但想得更多的是她对自己无情的背叛、残忍的伤害。这种背叛和伤害太要命了,他对杨峻如一直怀恨在心,始终难以释怀。
人海茫茫,战火绵延,又远离家乡,他以为这辈子和杨峻如再也不会遇见,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曾让他刻骨铭心但终将相忘于江湖的过客。万万没想到,他俩竟然会在冰城意外重逢,而这时她摇身变成了军统头目,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曾咬牙切齿要报仇,可仇人杨峻如现身了,他却没法举起复仇的钢刀,只能拼命压下报复的烈焰。身为中共深深楔入军统内部的一颗钉子,他别无选择,对代组长杨峻如不仅要忍气吞声,还要尽可能地讨好逢迎。
有时他忍不住想,自己简直就是过去大户人家低眉垂眼、低三下四的受气丫鬟,这世上没有再比他更窝囊的卧底了。
李止安收回思绪,心想现在必须给她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不打消她的疑虑,后患无穷,便笑着说,那时我年轻,这病还没发作呢。我爷爷、我爹都是三十五岁以后才发病,我已经大大提前了。
杨峻如哦了一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啜着茶。
李止安也端起杯子喝茶,暗想她主动叫自己来坐坐,突然又变得热情有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总不会就为了关心一下他的头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