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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知道了他的态度。

顾伟清道：“这次还得多靠您帮衬。”

“哪里。”吴父道，“那你看这条件怎么样？要是还可以，咱们就把合同给签了。”

顾伟清却想起慕伊伊那天，眼底含着泪光的模样，明明这会儿就应该签合同，他却犹豫起来。

220

顾伟清有点迟疑。

慕伊伊说过，这个项目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合同你先过目过目。”吴父道，“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细谈。”

顾伟清收回思绪，应了声。看合同时还有些走神。吴父道：“阿劲，你怎么了？”

“您看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这条条款跟您说的有些出入。”顾伟清收回思绪，指出合同中的一个问题。

吴父一看，还真是。

“那我回去再让负责人修改修改，到时候再让人给你送过来。签约那咱们就另约时间。”吴父道。

顾伟清应了声：“到时候您改好了，再联系我。再忙我也会先抽时间跟您见面。”

因为彼此都有合作都意图，两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下午的时候，顾伟清处理好文件，就接到了叶晨曦的电话。

他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叶晨曦那边的电弧却打个不停。

顾伟清最后不得不接起。

叶晨曦支支吾吾道：“顾伟清，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嘉南姐。”

“怎么了？”他蹙眉。

“今天我来医院做检查，跟慕伊伊撞上了，然后看见她跟旁人起了点矛盾，看见她被人……”叶晨曦没有把话给继续说下去。

“被人怎么了？”顾伟清的声音直掉冰渣子。

“看见她被两个男人，踹了好几脚。然后头撞到了墙上。”叶晨曦道，“我跟她关系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跟你转告一声。你看看可不可以联系她姑姑。”

顾伟清却没有说话，很久才道：“有人对她动手是么？”

“嗯。”

“我现在就过来。”顾伟清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飞快往外走去，赶到医院的时候，慕伊伊整张脸都已经见不得人，即便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嘴角和眼睛都是肿的紫的。

她抱着腿，垂着头，头发也随意的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沉默。

顾伟清的腿立刻就软了，走过去的时候，想抱她，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轻声喊她：“嘉南姐。”

她听见声音，才抬头看了看他。

慕伊伊抬头的时候，整张脸也就露了出来，正脸看上去，远比侧脸要严重徐多，当顾伟清看到她另一边肿起的侧脸和睁不开的眼睛时，终于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偏开了头。

顾伟清的眼睛很红，心疼坏了，他从来不舍得这么对慕伊伊，就连平时玩闹过分一点，他心里都会一紧，没想到却被别人给伤成这样。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擦了擦眼睛，将那点泪意，给收了回去。

慕伊伊没有说话，顾伟清想过去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却避开了，小声说道：“疼。”

顾伟清有些无所适从，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忍耐着说：“谁动的你？”

慕伊伊垂着头，温和的说：“一个客户的老婆。她觉得我勾引他老公，所以找人来教训我。不过也没有什么，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难缠的客户很多，只有跟你们陆氏合作，是最惬意的。”

她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急不躁的说：“要么我做出名声了，但是这也很难，我没有经验，没有人愿意给我那些比较优质的项目。所以这永远是一个死胡同，我也不知道从谁哪那里，去拿优质的项目。”

顾伟清沉声不说话，只是双手用力的握紧。

慕伊伊的声音越发柔和了：“你也不需要担心我，这些都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什么叫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顾伟清冷道，“我从来舍不得动你，凭什么被人家欺负？”

慕伊伊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恳求道：“顾伟清，别再我面前吵，我想休息了。”

“那你休息。”顾伟清说，“我先出去。”

只是他往外走时，脸色变得极其阴沉，连门外的叶晨曦也忍不住后腿了两步。

“记不记得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他开口问。

叶晨曦描述了个大概，顾伟清听了就走了，再等他回来没多久，她就听到那个女人被紧急送到医院的事，据说在路上遇到了流浪汉，惹了对方不快。

叶晨曦却知道这事肯定跟顾伟清有关，因为他接电话时，都说的针对女方那家人，字里行间有封杀的意思。

顾伟清这会儿太冷了，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即便公司紧急事情要他处理，他也没有回去，全部推给了他的助理。

叶晨曦在一旁听着，不打扰她。

顾伟清挂了电话之后，眼神锐利看向她，警告道：“她也算是你的老师，希望你能对她客气一点。徐横山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说完话，就进了病房。慕伊伊还在睡觉，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把衣服给盖上了，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她。

然后看着看着，眼睛又开始发红了。

叶晨曦提醒道：“嘉南姐说，不希望你在这里打扰她，等会儿要是有人来看她了，看见你了不太合适。她想让你走。”

他置若罔闻。

“你难不成要让她为难吗？”叶晨曦说。

顾伟清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随后直起身道：“她要是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只是顾伟清离开之后，满脑子还是慕伊伊，担心得发疯，心疼得发疯，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

偏偏吴父那边问他什么时候签合同。

顾伟清这会儿只觉得头疼，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他效率低，在公司待到很晚，慕伊伊那句“这永远是一个死胡同”，一直在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很想去看慕伊伊了，但是这会儿会有其他长辈在，顾伟清只能等，最后到了十二点时，他还是没忍住去找了慕伊伊。

顾伟清买了粥，慕伊伊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顾伟清喂粥的时候，她嘴巴困难的张不开，每喝一口都困难。

顾伟清心里直发抖，他快要受不了了。

慕伊伊在勉强张嘴的时候，感觉到了顾伟清的一滴眼泪，掉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晕开的水珠，温和安慰道：“我没事。”

顾伟清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随后清清嗓子，轻声喊了一句：“老婆。”

声音又干涩又沙哑，不知道徐载了多少感情。

221

慕伊伊脸上有几分怔愣，但是没有开口，她张着嘴喝粥，像是没有听见。

顾伟清也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她。

慕伊伊很快就累了，没有再张嘴。

顾伟清道：“不吃了？”

她摇摇头。

两个人开始沉默，慕伊伊睡醒了，也不困，就这么看着窗外，即使满身伤痕，她看上去却安静而又美好。

顾伟清没有打扰她，默默的把东西都收拾了，然后他听见了一阵响动，回头时，看见慕伊伊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她牵扯到伤口了。

顾伟清过去时，她的手用力的拽着他，太痛苦了，所以手不得不用力。

慕伊伊听见顾伟清又吸了吸鼻子，颤颤的呼出口气，很轻，但显然哽咽了。

她想起一句话，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哭，不是他弱小，是他舍不得你，他把你当成了全部。

慕伊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酸心疼又无奈。

顾伟清其实不太聪明，或者说一点也不提防她，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在奔向她，如果换成其他女人就好了，他肯定幸福美满。

“唉，顾伟清。”慕伊伊说，“我真没事。”

顾伟清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眼睛依旧红红的。

很久后，他开口说：“要不然，那个项目我就给你吧。你做不好也没事，我这边可以帮你，也算不上真的就那么困难。我爸那边，我们先不管，我一点点替你解决，好不好？”

慕伊伊唇线抿得很直，眼神直直的看着他，然后眼睛也红了，她轻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顾伟清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本来我马上就要签合同了，我知道我临时反悔很不应该，把项目给你，更是不应该做的事。我很清楚，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违反公司规章制度和领导的命令，但是我不愿意给你好的项目，就没有人愿意给你了，你就一直这么辛苦。”

顾伟清看着她，声音轻了点，说：“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能怎么办呢，你是我老婆。”

慕伊伊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嘉南姐，不要哭。”他说，“我现在不敢抱你，我怕弄疼你。”

她猜到顾伟清很好拿捏，可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心痛和难受。

只一辈子，也只有顾伟清对她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做不到不管你。”顾伟清道，“真的做不到，我尝试过很多回了，就是放不下。我那天跟吴茹吃饭，都忍不住往你喜欢的点。我当时在心里说，要是带你来这里吃就好了，你肯定会喜欢。”

慕伊伊道：“顾伟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有目的呢？”

“嘉南姐，我觉得你不舍得伤害我。”顾伟清看着她，说，“也徐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但你不会伤害我，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