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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

“我们可以进去看吗？”姜玉珏问医生。

医生摇头，“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

二人只能作罢。

沐雅芙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

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无法控制。

她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

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她的理智。

沐雅芙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衣兮月，但是她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看到衣兮月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伤害到他。

果然，身为精神患者的她不配站在衣兮月身边。

得出这个结论，沐雅芙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

探望玻璃外，人影晃动。

沐雅芙偏头看了一会儿，旋即便撇开了目光。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到衣兮月。

……

病房里的日子很漫长，沐雅芙好了一点才敢坐起身。

她见了陈医生，他来诊断自己的情况。

谈了一些常见的话题，陈医生一副常态的样子，但是沐雅芙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凝重。

过来一会儿，陈医生说：“你哥哥和你男朋友都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不要。”沐雅芙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陈医生也是一愣，“你哥哥也不行吗？”

沐雅芙迟疑了好一会儿。

陈医生明白了，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归安静，这让沐雅芙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她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连熟悉的人都会让她畏惧。

“沐雅芙，你彻底完了……”沐雅芙低头低喃着，似嘲讽，似绝句。

出院的那一天，只有姜玉珏来了。

他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为了避免引起沐雅芙的应激。

沐雅芙站在病房门口，吐槽了一句：“真丑。”

黑不溜秋的姜玉珏穿着黑衣服显得更黑了。

姜玉珏苦笑了一句：“还记得怼我，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沐雅芙对她哥翻了一个白眼。

“他呢？”

姜玉珏一愣，随即知道她在问谁了。

“司城还在查犯人，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估计比之前还要忙。”

姜玉珏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沐雅芙往医院外面走。

沐雅芙神游天外，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查这么久？”

衣兮月身为调查人员，自然不能泄露机密，所以沐雅芙也没有问他。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商业案，涉及资金很庞大，但是司城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一直拖着。”

沐雅芙点点头。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走到医院大门，姜玉珏把行李一放，“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开车。”

为了照顾沐雅芙，姜玉珏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

姜玉珏走远，沐雅芙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

突然，一群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去，她下意识让开位置，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沐雅芙僵住了身子，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

“啊——”沐雅芙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沐雅芙害怕之后，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凶手。

她挣扎着抬起头，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沐雅芙回过神来，捡起手机。

刚准备收起来，突然看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让衣兮月老实一点，不然你就永远活在噩梦里吧。

沐雅芙瞳孔疯狂颤抖，刀刃刺入腹部，疯狂在其中搅动。

世界一切变得虚无，她呆愣着蹲在原地，失去了神采。

第32章

衣兮月毕竟是检察院有名的检察官，仅仅通过一条短信立刻查到了刘总的头上。

虽然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是不妨碍他开始加快对他的资金的调查。

沐雅芙被接回家，再呆在魔都更危险。

等衣兮月逮捕刘总的时候，离沐雅芙回家已经过了两个月。

衣兮月的出差也结束了。

算上沐雅芙住院的时间，他和她已有五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衣兮月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去姜家。

姜玉珏沉默的开了门，看到衣兮月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把衣兮月弄得紧张起来。

“还是不行吗？”衣兮月问道。

逮捕到伤人的犯人，所有人都不禁感慨犯人的眼睛和衣兮月很像。

真的不怪沐雅芙会认错。

姜玉珏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衣兮月一愣，呆滞的和他上了楼。

在姜玉珏的示意下，衣兮月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反应。

“时念，是我。”

房间里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从高处摔了下来。

听得衣兮月心一紧。

姜玉珏递上钥匙。

衣兮月心思纠结地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所有东西都堆积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沐雅芙的身影。

衣兮月捡起地上的文件和书籍放到桌子上。

他侧头一看，柜子大门大开，被子和衣服混在一起，而沐雅芙蜷缩在柜子里。

听到有人靠近，沐雅芙更加抱紧了自己，脸埋在膝盖里，披头散发挡住了神情。

衣兮月耐心地蹲到外面，他说：“时念，我回来了。”

沐雅芙身子一僵，尖叫了一声，“不要开门！衣兮月要杀我的！”

衣兮月一听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住沐雅芙，好声好气地劝导：“时念，衣兮月不会伤害你的，你抬头看看我好吗？”

沐雅芙拼命要扯回自己手，疯狂地摇头。

“衣兮月从来都不爱我，他只会伤害我，我不要出去！”

她的挣扎和抗拒如同鱼刺掐住了衣兮月的咽喉，他哽咽地连唾液都无法吞咽。

沐雅芙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从小风风火火，乐观向上。

就算是被他一次次拒绝也能坚强地挺过去。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衣兮月第一次感受到绝望，这比那天看到沐雅芙昏迷的状态更加心碎。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依旧没有落泪。

衣兮月用力攥紧沐雅芙的手，安慰道：“时念，衣兮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沐雅芙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衣兮月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沐雅芙开口：“沐雅芙不能喜欢衣兮月。”

衣兮月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