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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手上已经没有痕迹，但整个201军团的人都知道，她的手现在拿筷子都发抖。

　　要不是他非要她去一号瞭望塔查看，她的手就不会……

　　话堵在喉间，愧疚在心底尽数蔓延。

　　周钦玄望着她的脸，哑声开口：“抱歉。”

　　韩芝怡闻声偏了偏头。

　　她清亮的双眸倒映着他的影子，脸上明明挂着淡淡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意——

　　“抱歉已经没有意义，这次巡航完后我就会离开海岛，离开你。周钦玄，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第9章

　　三天后。

　　0831舰艇出发，意外的是周钦玄竟然没有跟船。

　　韩芝怡不关心他没来的原因，但于她而言，他没来她更自在。

　　舰艇出发，一路南行。

　　一天很快过去，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直到舰队抵达东南海域。

　　雷达勘测的韩芝怡盯着屏幕上浮现出了几个可疑的点，发现他们以同一速度笔直朝舰队驶来！

　　脸色当即一边：“不对劲！立刻向指挥部汇报，监测到敌方舰队！”

　　其余人赶紧围了上来，看着红点靠近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都变了脸：“他姥姥的，这伙不要脸的竟然公然越线，闯到我们家门口来了！”

　　“咱们也有武器，跟他们干！”

　　“就是，我们当兵就是为了打仗，我们的使命和任务，就是要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可不怕他们！”

　　“不行！”

　　韩芝怡扭头严肃吩咐：“你们马上转移到其他舰艇上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0831，我一个人驾驶它拦截敌军就好。”

　　“那怎么行，先别说你的手不适合驾驶舰艇，我们当兵的哪有遇敌退缩……”

　　“这是军令！”

　　韩芝怡低呵，船仓瞬间安静。

　　她攥紧了手，手心润湿一片。

　　来不及了……

　　她刚刚已经判定出，敌舰这艘队伍，就是上辈子祸害了她们整个舰队的那个型号。

　　他们火力猛，射程远。

　　0831的体积大，近攻有优势，她上辈子就是驾着0831和敌军同归于尽。

　　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同样的局面。

　　在其他人明白过来之前，韩芝怡故意安慰：“不用担心我，等指挥部派来支援，我会平安归队。”

　　“快，行动起来！”

　　船员不敢违背，立刻行动。

　　很快，大家有序转移完毕。

　　0831舰艇上，只剩下韩芝怡。

　　她站在控制仓前，凝着屏幕上越来越近的红点，目光越来越冷静坚毅：“0831，我的老朋友，这一世我们又并肩作战了，咱们冲！”

　　按下加速驱动，0831箭一向朝敌舰驶去，与此同时，韩芝怡通过无线电循喊话——

　　“注意，我是中国海军，你即将进入中国领海，请立即离开，立即离开！否则将会遭到拦截！”

　　面对她的喊话，那些敌舰却视若无睹。

　　“嘭！”

　　对方竟直接开了炮！

　　韩芝怡的眼中溢出冷意，立刻回击鱼雷！1

　　“轰！”

　　伴随着鱼雷砸向，她的声音传遍东南海域：“我是中国海军！这里是我国领海！犯我华夏者——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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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周钦玄房间里，好端端放着的红双喜陶瓷杯莫名其妙滚下地摔碎。

　　眉心一跳，他的心莫名不安。

　　这杯子，是韩芝怡特地准备的新婚嫁妆，是一对，只是他不喜欢红色，所以放在书房架子上，从来没有用……

　　今天又没有风，好端端的怎么滚下地碎了？

　　周钦玄敛了敛神，将碎片捡起来搁在桌上，转头望着外面沉下来的天，心中好像被一个大石压住，前所未有的烦闷。

　　他没想到自己和韩芝怡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她严格，是因为她父母的托付，希望她早日成材，她也确实有天分。

　　对周青青宽容，那是因为周青青能力只有那么点，这辈子只能做个小助理，他是看她差点被家人逼死，才让军区收留。

　　他着实没想到韩芝怡会误会他和周青青的关系。

　　等这次巡航回来，再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吧……

　　烦闷间，他决定出去透口气。

　　然而刚走到不远处拐角，竟听到周青青尖锐刻薄的叫嚣：“我不愿意调到后勤打杂，我要调到程上校身边当秘书，凭什么不让。”

　　周钦玄步子一顿。

　　接着，政委严肃的话传来：“周同志，你违规调动舰艇差点酿成大祸，能把你留在军区已经是程上校手下留情，你要是不去后勤那就离开海岛！”

　　话落，政委便离开了。

　　周钦玄微微沉了沉眼睛，也正准备离开，却见周青青看着政委的背影恨恨地跺脚。

　　“这个死四眼男，一点都不知道变通！等我成为上校夫人，非弄死你不可！”

　　“韩芝怡那贱人也是，都离婚了还死皮赖脸留在海岛，还装模作样去巡航？最好死外边别回来！”

　　“贱人也是命大，我上次都把她推到台风巨浪里了，她居然只是废了一只右手，没死成……”

　　周钦玄听着，拳头握得咯吱响。

　　这是周青青私底下真实的样子？

　　韩芝怡说她是毒妇，一点都没说错。

　　亏他还可怜她被重男轻女的家庭磋磨，特地把人带来了海岛，现在想想蠢的人是他才对……

　　“周青青！”

　　低骂的周青青忽得一抖，抬头看见周钦玄满眼愠怒，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径、钦玄哥……”

　　不要周钦玄逼问，周青青就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钦玄哥，我刚刚都是说着玩的，都是误会……”

　　可看她的模样，周钦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底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他咬紧了牙，冷沉开口：“此事我会上报，让上级对你进行重大处分！”

　　话落，基地忽然响起紧急警报。

　　而紧急警报三长一短，分明是巡航舰队遭遇敌袭的警报！

　　周钦玄顾不上周青青，忙朝指挥部奔去。

　　信奉公私分明的他，此时此刻脑海里竟然只有三个字——

　　韩芝怡！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指挥中心，却听到一句：“首长，刚刚联系上巡航舰队，他们说韩芝怡少校独自驾驶0831拦截了敌军，掩护他们撤离，现在生死不明……”

　　轰！

　　如同惊雷震在耳边，周钦玄踉跄着，扶着门框才站稳。

　　但他马上冲进报告：“长官，我申请前往增援巡航舰队！”

　　“同意审批！程上校，慕同志的父母已经为守卫我国领海主权牺牲了，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务必要把她全部安全带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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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东南海域。

　　“滋……警报！警报！弹药已经耗尽，舰艇防护完全受损，请立刻撤离！请立刻撤离！”

　　警报在耳边鸣响，韩芝怡第十次被炮弹震倒。

　　胸口也被爆破的玻璃扎入，不断流血，但她的右手却死死握着舰艇的自爆按钮。

　　“呼呼！”

　　她强撑着，颤巍巍的左手抓住方向舵，再度爬起来：“0831，我不会走的……撤退……绝不可能……”

　　“也绝不会……让敌人踏进我国领海一步！”

　　朦胧视线下，她静静凝着围得越来越近的敌舰，缓缓按下自爆按钮……

　　同一时间。

　　周钦玄带着增援舰队急速朝东南海域驶来，听着无线电滋啦的响声，急的湿透了后背。

　　他无比后悔，这次没有跟船0831。

　　韩芝怡……

　　你一点要坚持住！

　　“通了！通了！联系上0831了！”

　　周钦玄忙夺过对讲机，声音从未有过的焦急：“0831，我是周钦玄，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调转航向，立刻归队！”

　　“韩芝怡，你听见了吗？立即归队！”

　　电流“滋啦”一声后，无线电那边传来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我是0831舰艇驾驶者韩芝怡……我已无法归队……”

　　“我是中国海军，守护国家领海是我的使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轰——”

　　水面爆起百丈高浪，再无生还。

第10章

　　“嗡——”

　　爆炸声透过对讲机传来，在周钦玄的脑海中炸响了刺耳的脑鸣。

　　他的手一颤，对讲机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