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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小世子非要来此接你……和夫人回府。”
念儿一见池清月,便故技重施地抱住她呜咽,生怕她离开一刻。
池清月板出一张脸,说出的话却并不冷硬,甚至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念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说你要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一个懦夫。”
念儿微微一怔,缓缓止住了哭声,脸上一阵涨红,不知是哭还是羞的:“我……”
池清月说着,弯下身子,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转戴到念儿手上。
“这是你娘亲当初为我去玄隐寺求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它会代替娘亲,代替我,好好地看着你,看着我们念儿会不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若等你哪一天,真正成为了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我还会来看你的。”
念儿愣愣地听着,始终点不下这个头。
我隐在袖中的手顿时紧攥成拳,忍了又忍,才故作沉声道:“念儿,过来。”
念儿迟疑了一瞬,抽噎着离开池清月身边,有些疑惑道:“爹爹?”
我忍下心绪,看向池清月,狠下心道:“你走吧。”
念儿一听此话,骤然攥紧了我的衣袖。
池清月亦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看了眼一旁等候的茯苓,说道:“你也可以带上茯苓一起走,她毕竟服侍你惯了。”
“条件呢?”池清月问道:“侯爷的条件是什么?”
我微微一楞,不曾想她已不信任我到了如此地步,末了扯出一抹苦笑了,顺势道:“条件就是,你不能再向我提一句和离。”
池清月默然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念儿静静听着,却只敢无声红了眼眶。
春夜里的风依旧寒凉。
我克制着眷恋望向池清月,轻声开口:“我送你……”
池清月却疏离地退开半步:“不必了,侯爷,还有人在等着我。”
第23章
池清月说着,便目露欣然地看向我身后。
我的心猛然一刺,顺着池清月视线的方向望去。
一辆素洁的马车缓缓停候在宫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从容走下车驾,正是裴饮雪。
“三爷。”池清月唤道。
裴饮雪微微颔首,笑着“嗯”了一声,熟练地替她披上一件狐白薄氅:“我来接你回去。”
他垂首为池清月系带时候,却悄然抬眸与我目光相接,带着势在必得的浅笑。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念儿朝池清月问道,双眼微红地质问:“你……你怎么可以……”
“念儿,不要胡闹。”我拉住他的手,将他一把抱进怀里,下颌抵肩背对着池清月二人。
池清月看着我,终是叹了一口气,劝诫道:“侯爷,你我既已走到这一步,就当挥剑断情,还能得个相安。”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侯爷又何必如此自苦?”
池清月每说一字,我的心便寒凉一分。
地府给了我一次复生的机会,却让我承受痛失所爱之苦。
裴饮雪似觉不够一般,自然地插了一句:“侯爷杀伐凛然,更应当洒脱才是,苦苦纠缠,只恐害人害己。”
他说罢,扶着池清月上了马车,末了却留给我一个似得意,又似怜悯的眼神。
多可恨,而我又多可笑。
直至那辆马车行入拐角,再也看不到,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爹,你明明就舍不得让她走,为什么要那样说?”
耳畔响起念儿发哽的声音,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发涩。
“是我已经留不住她了。”
我的声音很轻,缥缈地落在冷风里,徒留萧瑟。
安定侯府。
我安抚好念儿睡下,才抽身离开,去了家祠。
灵龛上,还留着当初池清月为我亲手刻就得灵牌,如今已被盖上了红布。
旁边摆的也依旧是亡妻素云的灵位。
我站在素云灵牌前,面露哀涩,缓缓开口:“当初我如果能听你一言,不曾苛待过清月,局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两难的模样?”
“我时而还是会从清月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你真的教会了她许多。”
我声音微颤,想起池清月当时所说:“姐姐怕自己走后,侯爷心意不再,无人护着念儿。”
也想起她曾说过的:“姐姐和曾经的侯爷,是这世上唯二对我真心以待的人。”
可最后这两个唯二对她好过的人,一个算计牵绊她,一个厌恶苛待她。
我眼眶湿热,沉声开口承诺。
“素云,你且放心,念儿如今很好,无论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护着念儿周全。”
我说着,眼前依稀又浮现出那一道倩影,悲切开口。
“至于清月,是我恨意蒙头,亏欠了她,我这一生无愧任何人,唯愧你与清月。”
像是要将一辈子的话都在此夜诉尽一般。
我走出祠堂时,已是天光乍亮。
门外倏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勒马嘶鸣声,随即便见余旧神色紧张地跑来。
“侯爷,出事了,水云榭被查封,夫人被下郢城狱!”
第24章
“怎么回事!?”
我的心顿时紧绷到了极点,嘶声问道:“不过短短一夜,怎就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余旧低头禀道:“说是……水云榭里有人当场中毒身亡!”
“清月可有受伤?”我心中一惊,忙问道。
“侯爷放心,夫人并无性命之忧。”
我紧紧蹙着眉,一旦牵涉到人命,即便我能为池清月免去牢狱之灾,但她的茶坊,从此便再难经营了。
“池清月心思缜细,绝不是会出如此纰漏的人,去查一查,究竟是何人要陷害于她。”
我沉声吩咐道,心情低谷到了极致。
“是!”余旧当即领命而去。
我乘上快马,扬鞭提速,心急如焚地往郢城赶。
一进城门,郢城县令便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等候在城门口,身后领着数名佩刀衙役,意图拦下我。
我勒马悬停,眯眸看向他,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本侯都敢拦?”
县令躬着身,赔着笑,一脸谄媚奸邪:“下官哪敢阻拦侯爷!这都是上面的意思,下官夹在中间,哪也是不敢不从啊!”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头顶。
他话音一落,我挥手凌空扬鞭,噼啪破空声令人胆颤。
县令当即瑟缩了一下,收回了手。
我捏着马鞭,抵在他脸颊一侧,仿佛下一秒这鞭子就要落在他脸上,望着他的目光森冷:“本侯没耐心,最厌恶有人与我打哑谜。”
终日浸淫在官场,寻求明哲自保的官员,怎么比得过在沙场上真正见过血,杀过头的将领。
“你若是有胆气,就试试本侯手上的鞭子够不够重,本侯的刀够不够锋。”我冷冷说着,声音不大,肃杀之气却逼人。
县令当即颤着两腿,慌忙挥退身后仍持刀严阵以待的衙役:“去去,还不赶紧把刀收起来!”
“侯爷莫怪,这也都是文王的命令,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冷嗤一声,握紧缰绳的大手缓缓收紧,指骨用力到发白。
我打断他滔滔不绝地请罪,不耐道:“带本侯去郢城狱。”
郢城牢狱。
我快步疾走着,身上衣袂翻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路无人胆敢阻拦。
县令一路小跑着跟在身后,不住解释道:“下官知道夫人受侯爷看重,下官发誓,可一点刑也没敢对夫人用啊!”
他抬袖擦拭着额上的细汗,还不忘为自己邀功一番。
“你该庆幸自己没对她用过刑,不然落在她身上几道刑罚,本侯便要十倍百倍地落在你们身上。”我冷声开口,语气嗜血。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才终于看到了池清月的身影。
她闭着眼抱腿蜷缩在牢房角落,紧皱的眉头彰显着她此刻些许的不安。
比起昨日,她只是发丝稍显凌乱,衣衫上沾染了些灰尘。
好在确实不曾受过伤,用过刑。
池清月听到动静,睁眼朝我望来,眸中划过一丝震惊:“侯爷,你怎么在这?”
我心中一喜,扶着木栏轻声唤她:“清月,我来救你。”
我说着,便要抽刀斩断锁链,池清月立时出声制止:“侯爷,万万不可!”
我正要疑惑问,便听池清月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