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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7-15 15:24:19  热度: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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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气:“别不识好歹了。”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李文虎低了下头,沉默片刻才道:“我就是……有点慌。”

  高大的汉子跟着望向窗外,苏南的天阴沉沉的,已许久未见过太阳,他声音发沉。

  “方子,这些医官带来的粮食够吃多久?”

  蔡方一愣,“每日发粥,省着点,至多三月。”

  “你看,”李文虎开口,“至多三月,咱们的粮食不够了。”

  苏南蝗灾,先前就已闹过饥荒。

  朝廷的赈灾粮款迟迟不至,以至闹起饥荒,后来好容易盼来了,还净是些发霉陈米。

  到如今,陈米都快不够了。

  苏南的医官们确实可解燃眉之急,可长此以往又该怎么办?疫病凶猛,想在三月间解决犹如痴人说梦,待三月时期到了,他们会不会离开?

  苏南就这样,又要再被抛弃一回?

  蔡方也跟着沉寂下来。

  旧的问题还未解决,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麻烦,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抬头问:“大虎,咱们先前不是听说,朝廷新派了人去岐水平乱吗?”

  岐水匪乱有一阵子了,前些日,tຊ听外头的人传信说,盛京来的官兵办理岐水匪乱一案,此次带兵的首领矫勇善战,短短数日,乱兵尽数伏诛,拿获党首,清剿贼寇。

  蔡方道:“能不能请他帮忙?”

  岐水与苏南离得很近,那些官兵过来平乱,所带物资绝对不少,纵然没有物资,岐水又未瘟疫,若能从岐水运些药粮过来……

  “有用吗?”李文虎迟疑,“咱们先前给岐水那头求援,人家可是理也不理咱们。”

  苏南就像个烫手山芋无底洞,谁也不愿意沾手。

  “我也不知道。”蔡方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地开口,“试试吧。”

  “那些医官都来了,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

  疠所门外,堆起苍术白芷。

  《时疫》一书有云:“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腮腺肿,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苍术“能除恶气,古今病疫及岁旦,入家往往烧苍术以辟邪气,故时疫之病多用”。

  躺在地上的病者们全被叫了起来,暂且到门口长棚暂避,地上所有被褥全被带出去以沸水烧煮,蔡方令人送来新被褥。需在疠所薰燃半个时辰苍术祛除恶气。

  来疠所的病者都是穷苦人群,已做好等死准备,陡然医官们叫起,尚是懵懂。一位年迈老妇轻轻扯了扯林丹青裙角,见林丹青看来,忙又缩回手,两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小声问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她有点不安,看向刑场方向,“不会是要咱们、咱们……”

  从前有大疫,曾听过官府将生病之人就地烧死。

  “不是的,大娘,”林丹青了然,宽慰道:“这是在熏染苍术,让你们先出来避避,过半个时辰再进去。”

  老妇茫然:“燃点苍术?”

  林丹青点头:“我们是翰林医官院来治疫的医官,从今日起,就由我们来给你们治病啦。”

  “翰林医官?”老妇吓了一跳。

  苏南医行的大夫都病死了,没有药,也没有人,大家都不再抱有期望。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她不敢相信地开口,几乎要跪下身去感谢。

  “是呀。”

  女医官扶住她,笑着说道,“大家都别怕,会好起来的。”

  窗外传来人群的饮泣,那是走投无路之人陡然得到希望之后的喜极而泣。

  陆曈跪下身,把装满燃烧苍术白芷的铜盆放到角落,庙宇人多,处处都要熏染。

  起身时,额头不小心碰到桌角,她揉揉撞得发红的额角,一抬头,不由一怔。

  头顶之上,半塌的神像正如当年一般,静静俯视着弱小的她。

  苏南刑场的破庙,昔日泥塑神像,似乎还是过去那副模样。

  她曾在此地栖息避雪,未曾想,今日又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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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见

  夜深了,苏南的冬日很冷。

  同北地不同,南地的冷泛着股潮湿,像细细的针刺穿骨髓,冷气直往心里钻。

  疠所的人总是拥着潮湿的被褥,睡在阴冷的土地,木然听着门外风声,一夜又一夜,等第二日过去,许多人再不会醒来。

  不久,刑场就会燃起灰烟。

  死气笼罩着这里,注定被死亡笼罩之地,不值得多花心思。

  今日却不同。

  所有被褥都被重新换过,原先地铺换成了木板床,虽然狭窄,一床挨着一床,总归比潮湿地上好了许多。

  墙角四处堆放燃尽苍术,更有清苦药香渐渐传来,不时有穿灰青棉袍的医官们在疠所中走动,忙碌也使人安心。

  “希望”是很神奇的东西,纵然什么都没做,却似救命良方,今夜疠所的呻吟都已少了许多。

  门外风声细细,医官们都已歇息,狭窄的木床上,渐渐坐起一个人。

  小姑娘先是掀开身上被褥,探身去看睡在身边的父亲,见父亲未曾醒来,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庙宇中那尊泥塑的神像之前。

  供桌空空如也,泥塑神像沉默俯视众生。疠所最拥挤的时候,这尊神佛也未被拆掉。

  无人动手,县衙的人也没有开口。

  身处绝境之人,神佛是唯一救命稻草。

  唯有祈求。

  每一个刚进疠所的人都会跪在垫子上祈求,仿佛这样就能更安心一点,但随着被抬出去的尸体越来越多,拜神的人也越来越少。

  翠翠在破垫上跪下来,虔诚看向头顶沉默的泥像。

  “神仙,求您保佑翠翠和阿爹活下来。”

  她在心里这样默默念着。

  翠翠今年七岁了。

  母亲和爹在富户人家为奴,她是少爷的玩伴,一家三口过得也算顺利。

  瘟疫来临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翠翠也得了病。

  富商将她扫地出门,念着昔日情分,叫她爹娘将翠翠送进疠所,他夫妇二人仍可留在府中。

  翠翠娘亲怎么也不肯。

  送进疠所,那就是等死,翠翠还那么小,需要人照顾。

  爹娘同翠翠一起离开富户家,独自照顾翠翠,可疫病凶猛,再如何提防,日日相处,爹娘也染上了。

  再后来,药也吃不上,苏南死了好多人,母亲病死,翠翠和父亲二人回到了疠所。

  爹总是说:“翠翠不怕,爹陪着你呢。”

  但她每日早晨醒来,都能看见自己身边的、昨日还好端端的人被一卷席子裹了拖出去,再没回来,心中越来越恐慌。

  她不想死,也不想阿爹死。

  “菩萨,”她心中默念,灯火中重重朝前磕头,“救救我们。”

  “求您救救我们。”

  夜色沉寂,疠所里的呻吟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北风呼啸着拍打庙门,把庙宇中灯火吹得摇摇将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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