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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段程轩也知道她跟朱城的感情……

苏清鸢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段程轩：“程轩，不要……”

段程轩淡淡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来人，朱城顶撞皇后，杖毙！”

“是。”

随行的侍卫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棍棒落下的声音，还有朱城撕心裂肺的叫喊！

苏清鸢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到朱城的哀嚎。

一颗心也像是挨了千万下刀剐，痛到血肉模糊！

她看着段程轩冷漠的神色，知道他不会放过朱城，也不再哀求。

苏清鸢抬脚就往殿外跑，想要救朱城。

下一秒，却又被脚上的锁链扯住。

“砰！”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阵骨裂的剧痛，疼的她唇无血色。

苏清鸢顾不得，固执地挣扎着往外跑。

粗糙的镣铐将脚腕处的肌肤磨破，鲜血淋漓下，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往外爬，想要出去。

殿外，朱城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清鸢也越来越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侍卫疾步走进来：“禀告陛下，朱城已死！”

第6章

苏清鸢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

脚腕处的伤口连着心里的痛一起发作，疼的她喘不过气。

而这偌大的宫殿也好像越来越逼仄，要将人闷死一般。

呼吸间，苏清鸢一口血呕了出来，直接昏死过去！tຊ

……

等再醒过来时，苏清鸢只觉得心口还钝钝的发痛。

脚腕上的桎梏却消失了。

她起身看去，就见脚腕上的锁链已经被撤下，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床边，还跪着一个小宫女。

宫女见她醒了，一边将她扶起，一边抖着手将茶水捧到她嘴边。

“姑娘，喝点水吧。”

苏清鸢盯着她与朱城格外相似的眉眼，嗓音干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皇上赐了个名字叫朱城。”

苏清鸢瞬间了然，这是段程轩给她的补偿。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伎俩，他比谁都会。

从前她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段程轩太过于良善。

现在看来，这才是杀人诛心。

朱城死了，就是死了。

即使眼前这人再像，也不是她……

苏清鸢咽下喉咙里的苦涩，看着还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蓦地想起朱城跟在自己身边时，也是这样的年纪。

“别叫朱城了，以后你就叫阿雀吧，最好像一只雀鸟一样飞出这四方的天。”

“雀，飞出去？”

段程轩冷沉的声音兀的响起。

阿雀身子一抖，吓得不敢抬头。

直到段程轩发话：“下去。”

她才慌张退离。

殿门被关上，段程轩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灰白的苏清鸢。

“你想走？你想去哪儿？”

苏清鸢垂着头，没看他。

她不敢看，她怕一抬头，一对上他那张冷如冰的双眸，就会想起朱城死前的哀嚎！

苏清鸢想着，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突然，脸颊上覆上一股温热。

段程轩粗糙的大手抚着她的脸，轻柔的吻过她她摔倒时磕破的额角。

“清鸢，朱城的事……我很抱歉。”

苏清鸢霎时怔住。

她被迫抬头，看着面前似乎变回从前般温柔的段程轩，不知作何反应。

只能听他温声解释：“我只是太生气你骗我了。”

“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很不容易，能信的人只有你。所以在知道你骗我之后，才压不住脾气。”

“清鸢，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段程轩说着，将她搂进怀里。

熟悉的熏香充斥鼻间，苏清鸢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可朱城做错了什么？她不该死的！

苏清鸢一点点推开段程轩，双眼泛红：“可是你害死了朱城。那是一条人命！”

段程轩立在榻边，眼里的柔和一点点褪去，如冰般凛冽。

“一条人命而已，朕如今，是天子。”

冷冰冰的话语，如冰凌刺进苏清鸢的心里。

她不敢相信这么无情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清鸢，人命可贵，若有一天我做了皇帝，必叫这天下人人平等！”

曾经段程轩的话还赫然在耳，苏清鸢却觉得那么遥远，又陌生。

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涩声发问：“所以过去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吗？人命在你眼里就如草芥吗？”

段程轩不以为意，甚至懒得回答。

静默间，苏清鸢终于清醒了。

“所以你如今过来，不是为了朱城的死而道歉。”

她盯着段程轩，通红的眼眶里都是热意。

“段程轩，你还想要什么？”

段程轩终于开了口：“关于这本书，或者说这个世界，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第7章

苏清鸢看着眼前的段程轩，再无法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真心。

所以曾经那些，都是假的吗？

都是利用，谋求，算计。

她闭了闭眼：“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真话，段程轩却不信。

他眼底全是狠厉：“苏清鸢，你是觉得我不会动你吗？”

苏清鸢闻言，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

那时，她曾经因为和段程轩交往过密被刺杀。

段程轩知道后，一脸后怕地抱住她：“等我继位，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清鸢忍不住想，或许那样的‘真心话’也全是他精心设计过的。

就为了让自己全心全意地跟在他身边。

只有她蠢，以为他们只有彼此，是相依为命是可以交付一切的存在。

苏清鸢心疼的仿佛在滴血。

她死死掐着手，强迫自己平静，声音却还是发颤。

“段程轩，你一直都在骗我，都在演戏吗？”

苏清鸢问着，额上已经渗出冷汗。

系统惩罚下，骨髓深处的痛，也愈发强烈，像是一场酷刑。

她疼得控制不住地蜷缩起身子，一双红肿的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段程轩。

段程轩看着这样的苏清鸢，有一瞬间的愣神。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甚至眼里多了几分讽意。

“苏清鸢，我这一生，最讨厌就是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那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我就恶心。”

段程轩的话如锋利的刀，狠狠的刺穿了苏清鸢的心。

她从没想过，他竟是这样想的。

话既然说到这儿，段程轩也不再演了。

“你不过是知道了我的结局，就自以为是地想要拯救我。但我从来就不需要。”

“你和构建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无知，自以为可以操纵我的命运，真是可笑！”

苏清鸢耳畔一阵嗡鸣。

相伴多年，直至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段程轩一直都这样看自己的。

她所有的心疼，爱意，在他眼里只是可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