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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洛凡怔怔看着他，他的瞳孔藏着星光，里面好像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她回过神来，接过那一大束红梅，抿了抿唇：“多谢薄大人。”
霍意轩眸子沉了沉：“天冷，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季洛凡的寝殿，小昭在那里已经等候了多时。
拿着姜汤递给了两人。
霍意轩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都递给了季洛凡：“你身子弱，多喝一些。”
季洛凡默默喝下了两碗。
霍意轩无意间一瞥，看到窗子的青花瓷瓶上已经插了几枝红梅，问小昭：“这是谁折的？”
“禀大人，是苏世子怕公主无聊，特意摘来解闷的……”小昭这才注意到，季洛凡刚刚进来放下的一大束红梅。
“他人呢？”霍意轩眼神有些不善。
“表哥有事出去了。”季洛凡默默将那瓶红梅往后挪了挪。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霍意轩想摔了它。
看见她的小动作，霍意轩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藏什么藏，苏叙白给你的那几枝红梅，有什么可宝贝的。”
“小昭，去取几个大瓶子来。”霍意轩拿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几枝开着小花的红梅，“他有我送你的好看吗？”
见状，小昭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大人，莫不是在吃世子的醋？”
闻言，两人都一愣。
吃醋？怎么可能？
霍意轩第一次听见这个陌生的词汇，下意识地否定。
他只是不允许季洛凡觉得，苏叙白送的东西比他的好。
看那几枝红梅有些碍眼。
仅此而已。
“莫要胡说。”季洛凡呵斥了小昭一声。
小昭自知说错话，先行退下了。
季洛凡看向霍意轩：“小昭也不是有心的，薄大人无需介怀。”
“无妨。”霍意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今日，多谢薄大人了。”季洛凡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从前也没觉得他这般喜怒无常。
“今日也就罢了。”霍意轩抬头看着她，“这几日好好待在院中，不要外出。”
“嗯。”季洛凡点点头。
“我有些事务处理，明日便回。”霍意轩安插在外面的锦衣卫已经布置妥当。
但还有些具体事宜要交代，因不放心季洛凡，他特地抽空回来了一趟。
霍意轩前脚刚踏出房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在季洛凡疑惑的目光下，装作若无其事，淡定地将他送的花，摆满了她的窗台。
觉得苏叙白送的实在是碍眼，又将它挪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这才满意地离开。
“……”季洛凡的心中着实有些无语，默默地说了一句，“幼稚。”
叹了口气，季洛凡拿起剪子，开始修剪那堆满了窗台的红梅。
她从来不知道，霍意轩还有这一面。
这也是要对公主尽得职责吗？
季洛凡有些不确定了，或许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吧。
若是从前，霍意轩为她送花，她定然会欢喜得一宿睡不着觉。
但现在，他们……已经再无可能了。
季洛凡修剪着红梅，又咳出了一口血，血落在红梅上，更显得娇艳欲滴。
体内的毒像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不该，也不能生出其他的想法。
霍意轩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季洛凡看着红梅思忖良久，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唤来小昭：“为我准备好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