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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双正刷着牙，听到这句话一脑门子黑线。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江祈川给自己的印象，全都和温柔沾不上边。
她吐出口中的水，刚想说什么，眼前却又浮现这一世的他。
说“我可以娶你”时那样认真的眼神，说要陪同自己水下训练的表情，还有今天递给她那盒饭的手。
这些都和上一世的江祈川全然不同。
上一世，她跟着他回了首都，看见他和龙曼曼的相处，才知道江祈川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她也终于认清，自己只是他们感情中的调剂品，是他们虐恋情深中一颗再小不过的垫脚石。
谁知道他这一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刺激龙曼曼。
何双不想再赌，也不想再陷进去半点。
可他的眼神作不了假，那是她向往了太久的，带着爱意的眼睛。
但当初是龙曼曼，如今又是她，江祈川的心那么容易变，又让她如何相信。
何双的心里此时陷入了天人交战。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爬上了床。
“对吧小双姐，江长官可是亲自把我抱到病床上的呀！”
江佳一嗓子又把她叫回神。
何双有些敷衍地应到：“啊，对，是这样的。”
到底还是春心萌动的小女生，会为了一个帅气的男人争论不休。
寝室里吵吵嚷嚷的，宿管猛然推开了门：“吵什么呢！你们这个寝室想晚上去罚跑吗！”
屋里终于安静。
何双困顿不已，彻底陷入沉睡。
她的意识却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的船舱。
“我可以娶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头上手上还挂着纱布的江祈川这样说着。
她的心跳得极快。
画面一转，去到首都的教堂，是上一世她与江祈川举办婚礼的地方。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走向那个目光认真又温柔的江祈川。
可下一秒又如坠冰窟，回到了那个雨夜。
眼前是离婚协议书。
她抬起头，江祈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冰寒。
“离婚吧，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如同断头斧落下最后一刀。
她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一颗心大起又大落。
呼吸平复，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江祈川如何了，原来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
距离稍一近，那扇翻涌着无数情绪的门就被打开。
像藤蔓，又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坐起身来，看到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凌晨两点。
两行眼泪从眼眶落下，她抬手擦掉。
复又躺下，重新睡去。
早晨六点。
宿舍楼的广播吹起了起床号。
何双已经叠好被子。
她终于不用收敛动作，从上铺爬下来。
穿好军装，何双舒展了下筋骨，感觉浑身松软。
陶茹和她保持同一步调，洗漱完，两人一起出了宿舍门。
早操。
集合时间还没到，一个排已经由各班的班长整好了队。
然后一众人看着江祈川和况锦身后跟着几个教官，从另一栋宿舍楼里出来了。
教官集合列队，交代完事项后又走向各自的连队。
“训练态度相当端正！咱们连是列队最快最整齐的！”
教官夸奖完，跑操的广播响起。
跑过主席台时，何双又遥遥和江祈川对上视线。
她无端打了个寒颤，立马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