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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芷月整个人都懵了，她发了疯般想逃离出这个圈。

可围堵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些异样、仇恨、厌恶的眼光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觉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压抑。

直到重重地倒了下去，那些记者都还没有想要放过她。

现场拍照、写稿，不出多时又有一个热条冲上榜单。

标题是：《三姐绿茶行为之装晕高手》

模糊中姜芷月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冲开人群，朝她跑来。

再次睁眼已经到了医院。

病床前围着许多医生，顾裴曜也在其中。

他俯身耳语：“姜芷月，你真令人恶心。下午的事，是你干的把。”

姜芷月张了张嘴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算了，他反正也从来不会听她的解释。

顾裴曜又说：“我顾裴曜说话算话。但是给你换了肾之后，我希望你立刻滚出江城。”

姜芷月听完这句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好像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顾裴曜张牙舞爪想要杀她。

顾裴曜的声音充斥着她整个耳蜗：“我要你生生世世爱而不得！我要你生生世世被所爱之人亲手杀害！不留全尸！”

紧接着病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顾裴曜平时那张及其镇静的脸上满是慌乱，大声质问着护士长：“从黎城调过来的肾早该到了，肾呢？”

护士长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问过了，在楼下了！马上到！”

“病人心跳很弱，赶紧做心肺复苏。”

“推进手术室，先摘除原有肾脏！”

顾裴曜极力让自己稳住心态。

肾脏送来那一刻，全急救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操刀医生准备将肾脏放进姜芷月体内时，却发现保鲜箱上的编号有所出入。

他立刻朝顾裴曜大喊：“顾医生，送错了肾脏！不能手术！”

顾裴曜整个人都快疯了。

“谁TM负责运输的肾脏？”

所有人都能等正确的肾脏送来，可手术台上那个刚被摘除了肾脏的女人不能等。

“病人出血过多，停止了心跳。”

顾裴曜疯狂喊着：“别停，做电击。”

可随着那具躯体慢慢冰冷下去，他才反应过来。

姜芷月真的死了。

第20章

顾裴曜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他抱着女人的尸身，嘴里溢出了沙哑的笑声。令人心悸又满是凄凉。

手术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在此时开口。

顾裴曜默默给她盖上了白布：“去查！黎城医院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安排妥帖后，他终是再也忍不住，趴在姜芷月身上嚎啕大哭。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救下她。

半晌，护士站打来电话。

“顾医生，监控都被人删除了。”

顾裴曜挂断电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换了衣服，立刻驱车赶去了姜家。

他赶到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其乐融融。

姜母看到顾裴曜，赶忙热情招呼：“小裴啊，来得正好，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顾裴曜没有回应她，只是径直走向了餐桌将姜小小拉到门外。

姜小小微微撇着眉：“顾裴曜，你放开我，痛！”

顾裴曜猩红着眼将她甩开：“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换肾源这件事是你做的。你怎么如此恶毒，你怎么能亲手杀了你姐姐？”

姜小小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问道：“她死了？那她的血呢？”

顾裴曜只觉心寒：“你害死她还不够，你还想要她的血？”

姜小小从来没有见过tຊ这样恐怖的他，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嘶哑着喉咙喊道：“顾裴曜，这是你答应我的。只要她死了，就把她的血给我！”

顾裴曜用尽全力朝她甩了一巴掌，姜小小直接摔倒在地。

老两口看到这一幕吓坏了，姜母赶紧跑来将姜小小扶起来。

姜父死死地挡在女儿面前，生怕顾裴曜再次出手。

“顾裴曜，你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婆？”姜父质问道。

顾裴曜回他：“老婆？我顾家可没这种杀人犯老婆。”

姜小小捂着脸苦笑：“没错，我是想要她死。凭什么一个肚子出来的，她天生蛊脉，而我穷尽半生也无法施蛊。”

“凭什么同为双生子，我就必须替她承受蛊脉带来的伤害，我就必须替她死。”

“我爱了你很多年，凭什么你就偏偏喜欢上了她？”

“顾裴曜，我知道你爱她，你找我结婚，答应为我换血。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伤害她，你不觉得你这种人精神失常了吗？”

爱她却要伤害她，这几个字一直在顾裴曜脑里循环跳跃着。

慢慢腐蚀着他的细胞，一步一步，将他整个人分解开来。

顾裴曜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得厌恶：“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但是你犯法了，你就必须承担责任。”

姜小小哽咽着：“我明明和她长得一样，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顾裴曜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做好承担法律责任的准备吧。”

他不想跟姜小小有多余牵扯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姜小小的眼底骤然迸发出一股凶狠，语气中满是愤恨：“你以为我会留下把柄给你们？我告诉你，如今我才是受害者。是你们背着我牵扯不清，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你们的斥责，去看看媒体对你们顾家的报道吧。”

顾裴曜的眼神有些阴冷，他顿住了脚步：“很好，这件事也是你做的是吧。”

身后响起警笛声，顾裴曜笑了，他说：“你以为删了监控就万事大吉了？”

车上下来了四个警察：“顾小姐，我们是江城市刑警队的，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第21章

姜小小被带走后，姜父姜母急得直跺脚。

顾裴曜看着他们二人，只觉有些鄙夷：“大女儿被小女儿害死，停在停尸间，你们现在却在担心小女儿？”

姜父姜母这才反应过来，求顾裴曜放过姜小小。

顾裴曜头也没回，驾车离去。

他没去医院，而是去了画室。

他坐在画室里，一笔一笔勾勒着姜芷月死去的模样。

每每勾勒一笔，他的心就犹如被千刀万剐。

这样怕火的一个女孩如今却要被推进那个冰冷的仪器中，烧为灰烬。

滚烫的泪珠慢慢浸湿了画纸，直至纸上的笔迹慢慢交融。

第二天，顾裴曜约了张张将姜芷月送去火化。

火葬场外，张张捧着那一坛骨灰泣不成声。

“顾裴曜，我错在轻信了你。芷月说她经常做梦，梦里她生生世世都是被你所杀。可你们两都清楚，这不是梦。所以你选择一次次地伤害她，为的就是逼她杀了你。”

“而她呢，给你下情人蛊就是害怕有一天你会杀了她。她傻傻地认为，只要你足够爱她就不会杀了她。可她明知道情人蛊无解，解开的办法就是施蛊者活不过三个月。只因为你一句话，她就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你说她蠢不蠢？”

“后来你找到我说能解开双生蛊，只需要将蛊虫转移到你身上，她就能安然无恙。我愿意配合你，能救她的方法我都愿意试一试。可到头来你却还了我一具尸体。”

张张一字一句，无一不刺痛着这个男人的心。

他费尽心机想让姜芷月恨自己，以至于到最后他替她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过。

没想到她宁愿死也要解开情人蛊，予他自由。

他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张张的眼早已红了一圈又一圈，她扶住墙才勉强让自己站起来：“你以为你做这一切有多么伟大？你别忘了诅咒是你下的！”

是啊，诅咒是他下的，是他让姜芷月承受了生生世世的痛苦。

他没有资格送她最后一程。

张张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你滚吧，芷月不想看见你。”

顾裴曜拖着重重的身体走了出去，伤害芷月的人，他要他们千百倍奉还。

包括他自己。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与姜家的合作，姜家数万台机器囤积在手上无法出手。

很快就不堪重负申请了破产，姜家还背上了千万违约金。

最终姜父跳楼自杀，而姜母也落下了精神疾病。

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姜小小伏法，他向法院提交了一系列证据。

最终姜小小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做的第三件事是让沈知言写澄清稿，沈知言承认自己受姜小小的蛊惑，才捏造事实。

而最后一个人，是他自己。

他忽然想起死刑前他曾去监狱问过姜小小为何一定要置姜芷月于死地。

姜小小是这么回答的：“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啊，顾裴曜。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我只要拿到她的血我就可以施行换血术，这样我就能拿到蛊脉。我就能给你下情人蛊，从此，你心中就只有我一人。”

原来这一世竟也是他害死了她……

思绪被拉回了千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第22章

盛京王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