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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活够了！”

　　李寻本来看见她来就瘫在沙发上，再没刚才的气势，又看何安在她身后，语气更加颓废。

　　“你真把他带回来了。”

　　何安拦住黎由，悄声提醒。

　　“先清场吧。”

　　李寻来的时候带了五个妞儿，这会儿全都被吓得缩在角落。

　　黎由把她们带出去，何安去把屋里的音乐关掉，拽过一个高脚凳坐在李寻对面。

　　李寻不愿看他，撇着嘴，混像个撒泼要玩具的小孩。

　　何安环起胳膊，语气也不太好。

　　“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么？”

　　李寻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气冲冲别开脸。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何安哼笑一声。

　　“既然不想让人教训，就别干些不着边儿的事，没能耐让你爸听你的，有能耐在这儿砸东西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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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冲他喊叫。

　　“你有能耐，你不就现在让黎由着迷了吗！等过了新鲜劲儿看她还会不会跟你！”

　　何安无奈摇摇头。

　　“你该不会以为你现在这样是因为对黎由情深意浓吧。”

　　“别在这儿扯皮，我跟黎由，从小一块长大，我俩的感情你懂个屁！”

　　“是。”何安提高了声音，“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所以就把她当作附属品，你，你爸，都把她当成个物件儿，要是真对她有感情，不会一次次拉她淌浑水，再一次次任由自己闯祸让她来擦屁股！”

　　一番话震得李寻瞪大双眼，他胸腔不停起伏着，却反驳不了一句。

　　何安前倾着身子，胳膊支在大腿上，强迫李寻看着他。

　　“省省吧，感情不是让你用来把她绑在身边，你也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想跟我争，先去学习一下怎么爱人爱己。还有，不管黎由日后还会不会跟我，你们家休想把那层套了她这么多年的枷锁继续捆在她身上。”

　　李寻莫名被他的眼神吓到，紧贴着沙发。

　　黎由在外面记了那几个女孩的信息，半哄半威胁，说明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半个字，还给了一人一笔封口费。

　　解决完这些，她才返回包间。

　　看到何安和李寻正瞪着对方，剑拔弩张，尤其李寻，感觉下一秒都要掉金豆子。

　　她实在生气，平时李寻怎么闹也不会出格，今天这件事不给他个教训是不行了。

　　何安听到她进来，坐到一边，让出位置。

　　黎由阴沉着脸，寒气逼人。

　　她狠狠在李寻脸前点了两下。

　　“李寻，我真他妈是受够你了。”

　　李寻怂了，酒也醒了，开口解释。

　　“我……我没有。”他揪着领子，“这——这确实是…但我没有……哎呀，我真没有，我……我不敢……”

　　黎由始终冷眼看他，像是真的不再想管他了。

　　李寻坐直了，去扯她的袖子。

　　“我知道轻重，真的，我不敢。”

　　这些东西是他那些好哥们儿给的，说用了之后就能痛快，再也没有烦心事。

　　可他确实是没敢到最后一步。

　　黎由撇开他的手，站起身。

　　“在你脑子清楚之前别再联系我，今后，你闯了天大的祸都自己受着，李董那我同样会这么说。”

　　她走得毅然决然，何安慢了几步。

　　李寻踉踉跄跄跑到门口。

　　“你……”

　　他显然不记得何安的名字。

　　何安瓮声开口。

　　“何安。”

　　“安哥，能帮我劝劝由姐吗？我真知道错了。”

　　他微微抬颌。

　　“行。”

　　黎由跟于棉坐在车里。

　　于棉正声情并茂地转述何安在里面跟李寻谈话的内容。

　　“由，这哥们儿真的好帅，也难怪你念念不忘，那么远都要追过去找他。”

　　她弹掉烟灰，酸涩胀满胸口，说不出话。

　　刚刚于棉告诉她的每一句都哽在喉咙处冒泡，让她难以张口。

　　她眨眨眼，何安的身影出现在ktv门口，一步步朝她走来。

　　华灯初上，她二十多年来嘈杂的内心在此刻获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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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安上车后，于棉识相的换到后座，她现在对这位哥好奇极了，之前以为黎由这次不过是碰上段露水情缘，谁知道这露水不光长得够可以，脾气也这么带劲，还真配啊。

　　她扒着椅背，凑过来八卦。

　　“哎，你是叫……何安是吧。”

　　何安侧过头，礼貌点头。

　　“对，你好。”

　　“你好你好，我是黎由的好朋友，于棉。”

　　他端正身子，跟她握手。

　　“听说过。”

　　于棉“嘿嘿”两声，瞥一眼黎由，悄悄问他。

　　“能不能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把我们由姐征服了的？”

　　何安挑起眉，语气中笑声明显。

　　“不太清楚，不过由姐说身材好就够了。”

　　“不可能，那小栗旬身材也不差，都没见我们由姐给一次机会。”

　　何安歪头看向一旁开车的人。

　　黎由淡淡睨他俩一眼。

　　于棉看着她的脸色噤了声，等送到地方就一溜烟跑了。

　　何安观察着黎由的表情。

　　从他上车时她就一直闷不吭声，对聊天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不知是不是还在生李寻的气。

　　到了小区停车场，黎由拉上手刹，靠在座位上不动弹。

　　何安去抓她的手，冰凉。

　　“穿少了吧，这么凉。”

　　黎由垂眼看着方向盘，下唇咬至发白。

　　何安看她不对劲，探过身子。

　　“不高兴？李寻就是孩子心性，这次估计是被哪个狐朋狗友哄得才拿了那些东西，你出门的时候着急，他没来得及说话，让我跟你说他知道错了。”

　　黎由抬起头，眼眶微红。

　　何安在无形中已经开始替她解决事情，证明他来的那晚在车上说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慌了，这种陌生的踏实感来得太突然。

　　车里的暖气还开着，烘得眼睛发酸。

　　嘴唇在她的齿间破了口，她看着他，想把接下来要问的那句话咬碎，力度让她忍不住发抖，甚至听得见牙齿磕碰的声音，她开始呼吸不顺，目光涣散，所见之物又开始失了原本的颜色，指甲也轻松穿过他的皮肤，只为了把那个蠢问题咽回去。

　　但何安确实善于洞悉她的内心，捧着她的双手在嘴边给出答案。

　　“我当然爱你，如果你不信永远，我就在永远里等着你。”

　　黎由终于开始大口喘气，周遭的颜色以他的脸为中心恢复，她眨眨眼，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下巴上。

　　何安蹙起眉，屈指拭去。

　　“为什么哭？”

　　她摇摇头，跨到他那边。

　　在下一步之前，何安箍住她的胳膊。

　　“有监控。”

　　“看不见车里。”

　　“有人路过会听到动静。”

　　“太晚，没人。”

　　他又拦了几回，但她乱动的时候又有几滴泪洒出，何安无暇再去注意其他，摁下她的头，用温热的嘴唇去贴她的眼角，轻轻叹气。

　　“这可怎么办，以后难不成我说一次你就要哭一次么？”

　　她急着去解那复杂的扣子，不吭声。

　　他一根根掰开她蜷紧的手指，又引导着她一把扯开。

　　她挪动着追过去，皱眉认真的表情让他忍俊不禁。

　　“由姐，东西在家里呢。”

　　“不管。”

　　“嘶——”

　　分不清是两人谁的吸气声，何安关掉车里的空调，手垫在她后背和台子中间。

　　黎由看到他仰头时脖子上的青筋，更加疯狂。

　　他身上暴露出来的每一处伤口她都说得出缘由，不知不觉，她对他竟然这么了解。

　　何安已经头皮发麻，她过于热情的沉浮让他神智乱成一团。

　　她身子后仰，衣服搭落在一侧。

　　无论多少次这样的画面都让他着迷。

　　他捧着，配合着，压抑着。

　　车窗逐渐起雾。

　　不远处有车停下，落锁声，走路声，说话声。

　　她紧张，他更是受其扰，额前有汗沁出。

　　还好那边的人没停留太久。

　　她继续扭动，搂紧他。

　　最后时刻何安想托着她向后让开，她一把捞过他的脖子。

　　“不用。”

　　何安微怔，又很快回过味儿来，勒着她的腰不松手。

　　他眼神比深夜更浓，一字一个钉儿。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我一辈子的事。”

　　话没头没尾，可黎由听懂了，她再度狠狠咬住他的肩膀，接纳了他的全部。

　　……

　　回到家收拾完的时候，黎由手机上一大堆李寻的消息，无非就是道歉和保证。

　　她扔到一边，枕在何安胳膊上。

　　何安顺了顺她的头发，听见又有消息声进来后问她。

　　“不回一下么？”

　　她语气不耐烦。

　　“懒得，他都多大了，我不能一直管他，再说了跟我保证有个屁用，他得学会给自己交代。”

　　于是，黎由避了李寻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她跟何安两个人在家里舒服自在，每天工作累了就找安哥“放松”一下，连于棉都很少见。

　　何安在这件事上不劝她，只是怕她在家里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