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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但不会和你吃饭。”阮芽打断他，脑子里全都是唐母跟她说的话。

不要重蹈覆辙，这个世界上没有破镜重圆，唐母和唐父就是她面前活生生的例子。

与其不断后撤防线，死死坚守边界才最保险。

“霍迟寒，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真的够了。”阮芽很直白，“接受你意味着要打破新生活，我不会那么做。”

霍迟寒感觉心底被剜出一个大洞，冷风直往里吹。

他朝她走近一步，语气有些恳切：“不用打破，你维持原样就可以了，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改变的，我……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阮芽后背打颤，“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自己偷偷做决定，然后把我抛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有阴影了，那种骨头都在被啃咬的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情绪跌宕，霍迟寒一下子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得不深呼吸，扶着桌子站稳：“柠柠，对……”

“不用再说对不起，我已经原谅你了，但是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说完，阮芽转身拉开门，“如果你再这样，我不介意再去国外几年。”

门关上，屋子里一片死寂。

霍迟寒盯着眼前的浮尘，觉得它们正涌进自己的身体，把所有地方都堵住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这间屋子也越来越小，要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他拉开门，落荒而逃。

记不清是怎么穿过走廊，坐电梯离开公司的，霍迟寒坐进车里时已经站不稳。

他颤着手打开储物盒，拿药瓶时里面哗哗作响，声音刺激得霍迟寒痛苦地皱起眉。

刚咽下药，脑中却一阵强烈的刺痛，身体里五脏六腑仿佛都攥成了一团。

霍迟寒蜷缩在座椅上，有一种沉溺水底，快要死去的感觉。

他艰难地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那是从得知阮芽死去时，他设置的。

那时只是想着不论清醒还是不清醒，他永远的第一联系人只有阮芽。

哪怕，这通电话永远不能接通。

但现在即使阮芽还活着，这通电话，可能也永远不会接通吧。

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应声而断，霍迟寒重重倒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他喊出了那个名字：“柠柠……”

第七十章

沈寻拿着脑核磁和脑CT报告走进病房，吴茜从椅子上站起来，病床上的霍迟寒睁开眼又合上。

“再这么下去，伤到前额叶，你什么都不用干了。”沈寻将报告扔在霍迟寒身边，语气中带着怒意。

他上次只给霍迟寒做了心理检查，却没想到他的大脑损伤这么严重。

霍迟寒看都没看报告一眼，抬眼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沈寻紧抿着唇，眉心都深深皱在一起：“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就出了病房。

吴茜转身看着霍迟寒，怔了半晌：“从没听柠柠说过。”

半个小时前，她在走廊里看见他面色很差的离开，有些担心就追上去看，结果就见到他晕倒在车里，她连忙叫来保安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霍迟寒看起来那么正常，沉静礼貌，温柔绅士，吴茜无法把“抑郁”、“焦虑”这样的字眼按在他身上。

吴茜感到不可置信，正如她赶到时看到他在车里那种蜷缩战栗的模样。

“她不知道。”霍迟寒咽了下喉咙，“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事，而且已经从重度转到中度了。”

“沈医生也没告诉柠柠？”吴茜皱起眉，“你们一起瞒着她？”

霍迟寒有一瞬间的心悸，调整呼吸喘了口气：“没有，是瞒着她的。”

阮芽知道了会怎样？霍迟寒不敢设想。

她知道后不管是哪一种感情，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忽然间，霍迟寒明白，阮芽真的很明智，她放弃的不仅是一段痛苦的感情，同时还放弃了一个不正常的伴侣。

他们或许真的不合适，他的存在只会让她受伤。

真的爱她的话，他就该离她远远的，而不是步步紧逼，妄想重新开始。

霍迟寒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觉得自己还算健康，至少终于看开，把逻辑理顺。

不算晚。

看着他苍白的脸，吴茜如鲠在喉。

她认识阮芽的时间不算短，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输液瓶空了，霍迟寒伸手按下呼叫按钮：“抱歉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希望你回去……不要和她提起。”

吴茜深吸了口气：“你不应该瞒着柠柠。”

“她不能知道。”霍迟寒垂下眼睫，“放心吧，以后她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吴茜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回到公司，阮芽还在和女演员商量剧本的事。

她做了妥协，答应加一些男主表达心底的隐晦行为。

看见吴茜，阮芽抬头问：“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助理说你出去了。”

“去了趟医院。”吴茜抿抿唇，纠结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阮芽轻蹙眉：“你病了？怎么不和我说？”

吴茜很平静地和她对视：“不是我，是公司里的人。”

“那人没事吧？”阮芽随口问，重新低下头去。

“没事……”吴茜咬咬牙，想到霍迟寒那副颓废的模样，犹豫半天到底还是狠下心，把名字说了出来。

“是霍迟寒，他进医院了。”

第七十一章

吴茜很清晰地看见阮芽的身体狠狠一颤，瞳孔也放大了点。

她缓缓抬起眼，眼睛里却有些茫然，像是找不到落处，不知所措。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来：“他怎么了？”

吴茜突然有点不忍，不敢说出真相。

“不清楚，但应该不是小毛病。”她别开眼，“不过他说有事要忙，打完吊水就出院了。他估计已经回酒店了，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他。”

“但如果你觉得没必要……不去也行，以免给他希望。”

阮芽没有回答。

她清楚吴茜不会是夸大其词的人，毕竟吴茜和霍迟寒也不熟。

她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不久前和霍迟寒对话时有什么异常，但唯一能作为线索的也只有最后几秒——他有些站不住，眼神也躲避的样子。

阮芽改完剧本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她累得睁不开眼，洗完澡倒头就睡，按理说应该可以睡得很香，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梦见以前的那些梦，但这次很不一样，梦里她看见了她从没看见过的一幕。

阮芽看见身为公主的自己跑远之后，霍迟寒却让婢女离开，而自己则拔出刀，以一己之力杀死了所有追兵，最后吐血倒地不起。

他到死都没有阖上眼，断气的时候还攥紧了一块玉佩，嘴里呢喃不清地喊着一个明溪。

“柠柠……”

低哑痛苦的嗓音，让阮芽猛地睁眼。

她从床上坐起身子，怔怔地发呆。

她想起霍迟寒说的话：“死的不止你一个，在梦里我也死了。”

又想起吴茜的话：“新来的监制说女主独自死去，男主和婢女幸福一生的剧情不合理，要改成男主骗了女主，为她战死的结局。”

阮芽一直不相信，她梦了那么多年，结局都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另一个结局。

可现在，她真的梦见了。

阮芽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