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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知道了，沈医生。”

“上次给你开的药都吃了吗？”沈寻拿着笔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吃了，还有。”

沈寻点头：“行，吃完了记得来拿。”

一个多小时后，林川业回到了剧组。

没找到苏妙辰的人，他想了想，问吴茜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吴茜给他发了个位置，说：“正在讨论剧本，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推开门，就听见讨论声。

演女一的演员皱着眉：“唐编剧，我真的觉得男主对女主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如果这样，这部剧根本就没有什么看点。”

苏妙辰一向不是个牙尖嘴利的人，抿着唇坐在一边不说话。

听见开门声，众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

“顾先生。”

苏妙辰看了眼林川业，又收回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川业竟然在那一眼里看见了依赖。

他在苏妙辰的身边坐下，很公事公办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到底是男人的气势不一样，女演员撇撇嘴，声音都放轻了不少：“我觉得剧本不合理，顾先生，上次您也想改剧本来着，您应该明白我的感受。”

女演员以为林川业一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然而她不知道，上次已经是上次，现在的林川业只会无条件顺从苏妙辰。

“她是编剧，你是演员，你的任务是演好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在这里找编剧的麻烦。”林川业皱起眉，目光有点冷，“你们导演呢，不管管？”

说完，他拉起苏妙辰的手臂就往外走，还不忘给了女演员警告的一眼。

走出会议室，走廊里不断有人来往，看着两人的眼神带着点探寻的意味。

林川业感觉到苏妙辰的稍稍挣扎，随便推开一扇门进去。

这才松开了手。

沉默了会儿，苏妙辰偏过头：“其实你用不着那么严厉，要改剧本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会太稳定。”

“但我见不得你受委屈，你不想改，那就不改。”林川业看着她，语气温柔，“刚才不见你和那个演员这么正面对峙。”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

他温柔似水，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沉溺。

苏妙辰垂着眼，睫毛颤了颤：“找我什么事？”

林川业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答非所问：“洗热水澡了吗？没有发烧吧？”

苏妙辰摇了下头，看上去有点累：“洗了，没发烧。找我什么事？”

“我问沈寻了。”林川业慢慢收回手，抿了下唇，“他说你们没有在一起。”

第六十九章

闻言，苏妙辰微微一怔。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我从没跟你说过我和他在一起了。”

确实是这样。

林川业在看见沈寻抱住苏妙辰那一刻，脑子乱成一片，根本没空想清楚。

但在医院吊水时，他把思路缕清，沈寻喜欢苏妙辰，对她示好是很正常的。

那个拥抱，也不是苏妙辰主动的。

她一直都没承认过她和沈寻在一起，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而苏妙辰没有否认的原因，林川业也猜得到。

得到沈寻的答案，他感到放松，整个人好像终于喘出一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拿走。

他得到了苏妙辰的原谅，现在又收获了这个惊喜，很开心。

“恩。”林川业笑了一下，“等下讨论完剧本，一起吃个饭吗？”

其实他做好了被苏妙辰拒绝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苏妙辰的回答会是：“够了。”

她的声音很冷：“林川业，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可以当普通朋友，如果你非要这样，那就别当了。”

林川业僵了一瞬，胸腔中的欣喜迅速冻结冷却。

他有些慌乱：“没事，如果你没空……”

“我有空，但不会和你吃饭。”苏妙辰打断他，脑子里全都是唐母跟她说的话。

不要重蹈覆辙，这个世界上没有破镜重圆，唐母和唐父就是她面前活生生的例子。

与其不断后撤防线，死死坚守边界才最保险。

“林川业，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真的够了。”苏妙辰很直白，“接受你意味着要打破新生活，我不会那么做。”

林川业感觉心底被剜出一个大洞，冷风直往里吹。

他朝她走近一步，语气有些恳切：“不用打破，你维持原样就可以了，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改变的，我……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苏妙辰后背打颤，“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自己偷偷做决定，然后把我抛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有阴影了，那种骨头都在被啃咬的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情绪跌宕，林川业一下子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得不深呼吸，扶着桌子站稳：“柠柠，对……”

“不用再说对不起，我已经原谅你了，但是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说完，苏妙辰转身拉开门，“如果你再这样，我不介意再去国外几年。”

门关上，屋子里一片死寂。

林川业盯着眼前的浮尘，觉得它们正涌进自己的身体，把所有地方都堵住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这间屋子也越来越小，要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他拉开门，落荒而逃。

记不清是怎么穿过走廊，坐电梯离开公司的，林川业坐进车里时已经站不稳。

他颤着手打开储物盒，拿药瓶时里面哗哗作响，声音刺激得林川业痛苦地皱起眉。

刚咽下药，脑中却一阵强烈的刺痛，身体里五脏六腑仿佛都攥成了一团。

林川业蜷缩在座椅上，有一种沉溺水底，快要死去的感觉。

他艰难地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那是从得知苏妙辰死去时，他设置的。

那时只是想着不论清醒还是不清醒，他永远的第一联系人只有苏妙辰。

哪怕，这通电话永远不能接通。

但现在即使苏妙辰还活着，这通电话，可能也永远不会接通吧。

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应声而断，林川业重重倒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他喊出了那个名字：“柠柠……”

第七十章

沈寻拿着脑核磁和脑CT报告走进病房，吴茜从椅子上站起来，病床上的林川业睁开眼又合上。

“再这么下去，伤到前额叶，你什么都不用干了。”沈寻将报告扔在林川业身边，语气中带着怒意。

他上次只给林川业做了心理检查，却没想到他的大脑损伤这么严重。

林川业看都没看报告一眼，抬眼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沈寻紧抿着唇，眉心都深深皱在一起：“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就出了病房。

吴茜转身看着林川业，怔了半晌：“从没听柠柠说过。”

半个小时前，她在走廊里看见他面色很差的离开，有些担心就追上去看，结果就见到他晕倒在车里，她连忙叫来保安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林川业看起来那么正常，沉静礼貌，温柔绅士，吴茜无法把“抑郁”、“焦虑”这样的字眼按在他身上。

吴茜感到不可置信，正如她赶到时看到他在车里那种蜷缩战栗的模样。

“她不知道。”林川业咽了下喉咙，“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事，而且已经从重度转到中度了。”

“沈医生也没告诉柠柠？”吴茜皱起眉，“你们一起瞒着她？”

林川业有一瞬间的心悸，调整呼吸喘了口气：“没有，是瞒着她的。”

苏妙辰知道了会怎样？林川业不敢设想。

她知道后不管是哪一种感情，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忽然间，林川业明白，苏妙辰真的很明智，她放弃的不仅是一段痛苦的感情，同时还放弃了一个不正常的伴侣。

他们或许真的不合适，他的存在只会让她受伤。

真的爱她的话，他就该离她远远的，而不是步步紧逼，妄想重新开始。

林川业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觉得自己还算健康，至少终于看开，把逻辑理顺。

不算晚。

看着他苍白的脸，吴茜如鲠在喉。

她认识苏妙辰的时间不算短，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输液瓶空了，林川业伸手按下呼叫按钮：“抱歉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希望你回去……不要和她提起。”

吴茜深吸了口气：“你不应该瞒着柠柠。”

“她不能知道。”林川业垂下眼睫，“放心吧，以后她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吴茜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回到公司，苏妙辰还在和女演员商量剧本的事。

她做了妥协，答应加一些男主表达心底的隐晦行为。

看见吴茜，苏妙辰抬头问：“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助理说你出去了。”

“去了趟医院。”吴茜抿抿唇，纠结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苏妙辰轻蹙眉：“你病了？怎么不和我说？”

吴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