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微小说江青韵楚之墨-最火热点小说江青韵楚之墨最新更新
一张脸,乱蓬蓬的头发,全无往日的精气神, 听了长女的话, 更是无言以对,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自打来了江都,蓝家的日子也算养尊处优,真的要走谁心头也割舍不下, 芳儿满心惶恐,拉着苗儿的袖子哭:“姐姐,好姐姐, 你别怨母亲母亲也是被冰人花言巧语蒙骗,她不知情的这婚事是老夫人和二姐姐自己拍板做主,母亲只是把冰人介绍来,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如今二姐姐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父亲还在船上替施家当差做事,我们好好跟大哥哥和二姐姐认个错,让大哥哥消消气,放过我们好不好吧我和母亲身无分文出去,要如何度日,也不能依傍大姐姐生活,小弟弟他还小,一直在这里长大,他没有吃过半点苦头”
她仰着泪痕满面的脸,真的是下定决心:“姐姐我们去求求二姐姐,负荆请罪也好,磕头认错也罢,我们求求她,二姐姐心地最善良,只要她肯原谅,日后我们在施家做牛做马都好,别把我们赶走”
苗儿见妹妹哭哭啼啼搂在自己身上,心头也是烦躁难受:“我有何脸面去见她。”
话虽如此,但苗儿是真想见江青韵一眼,不为别的,赔个罪也好。
既然是外客,又是况家,楚之墨也少不得给个面子。
榴园安静地仿佛世外桃源,素窗红廊,庭芜明绿,江青韵正和清露明霜在耳房里下棋,宝月袖手在一旁观战,听见外头动静,江青韵见苗儿来,很是惊讶。
“姐姐如何来了?”江青韵笑盈盈从屋内出来,上下打量苗儿,见她小腹微微拱起,身材丰腴了不少,知道她在况家过得如意,又见她眼眶红肿,双目湿润,显得是哭过的,欣喜的神色难免滞了滞。
江青韵心中了然,柔声劝慰她:“你如今有了身子,少操劳些,当心哭伤了孩子,万事还是以自己为重。”
“我来看看妹妹。”苗儿胸膛酸涩,眼眶禁不住发热,“二妹妹实在对不住了”
江青韵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脸色也平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进来坐。”
苗儿站在庭下不肯挪步:“我只来和妹妹道个歉,如今哪里还有脸面和妹妹坐在一起”她咬咬牙,“母亲闹得不成模样,还连累妹妹困在屋里自罚,我本不敢来,又想带着母亲来谢罪,但又不敢让妹妹见了心烦思来想去,还是等父亲回来,全家人再正正经经来向老夫人和大哥哥负荆请罪。”
江青韵见她蹙紧眉头,低着头抹泪,如何看不出她的难为之处,轻声问:“姐姐揽这事公公婆婆愿意吗?”
“这种事情,我有何脸面去公婆面前说道”苗儿肩膀轻抽,“先找个地方,把母亲和弟妹安置了”
苗儿忧心忡忡,收敛了情绪,扶着腰肢就要向江青韵鞠躬请罪,被江青韵一把托住,唯恐她伤了身子,急忙道:“这些其实都和姐姐没关系的姐姐千万不必自责我心里也不曾责怪过婶娘,真不必如此”
这安慰其实说得轻飘无力,如今已闹到这个地步,苗儿在江青韵面前实在被羞愧压得抬不起头来。
江青韵和苗儿相处最久,相交最深,知道她的秉性为人,表面不声不响,内里最多愁善感,容易自己煎熬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苗儿隆起的小腹上,心中突然一跳,闪过一缕惊惧,轻问:“现在胎相稳了吗?我能摸一摸它吗?”
“大夫说很好的。”苗儿轻轻抚摸着小腹,“它还很小呢。”
苗儿并未在榴园久待,况学唯恐她在施家忧心伤身,急着将她带回家去,片刻就来榴园寻人,偕着楚之墨也一道来。
江青韵将苗儿送到况学手里,柔声宽慰了几句,瞥见院外的荼蘼架下站着一人,锦衣玉冠,背身负手而立,风姿翩翩。
静静等她们几人说话。
送别苗儿夫妇,江青韵又转身回了榴园。
施老夫人那边,苗儿也去探望过一回,看着施老夫人白发苍苍,神情憔悴,再忆起往昔施家盛景,心头也是万般难受。
施老夫人看见苗儿挺着肚子抹泪也是不忍,她吃斋念佛惯了,多日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做的不算出阁,也不会出手多管,听闻楚之墨要将蓝家赶走,心头久久的堵了一口气。
一是这几年的相伴,施存善病逝,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全靠着田氏和膝下这些孩子成日请安问好才走出伤痛,人越老其实心底越爱热闹,但看着满屋的欢声笑语也觉得高兴,如今这家里七零八落,冷冷清清,看着只觉难受。
二是蓝可俊还帮衬着楚之墨打理营生,东奔西跑在外,总要念着侄儿家一点好,不是不能敲打田氏,只是手下稍留些情分,顾及着蓝可俊。
眼下楚之墨的做法,太过不留情面,把蓝家的面子和里子,全都折得干干净净。
“大哥儿这样做,等你表叔带着家里的船回来,如何跟人家交代?”
楚之墨眼里不见这些,正色道:“做错事就要受惩,孙儿不觉得自己有何过分之处。”
祖孙又谈及桂姨娘:“你要发落她,也不是不可,只是别落人口舌,让人笑话咱家心狠,最后连管家的老姨娘都打发了。”
“她手里偷攒的那些银子,够她后半辈子安安稳稳活的好好的。”楚之墨不以为意,“日后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
“大哥儿,你要知道,这不是银子的事情!”
“在孙儿眼里,这种闲杂人等,连银子都算不上。”
施老夫人说不通他,只觉这孙儿性子突然变了一番,太不把人情放在眼里,颓然倒回榻上。
是真觉得自己累了,累到骨子里,力不从心,只想闭着眼躺下长长歇一觉。
这躺下一歇,却是再撑不起身子骨来。
施老夫人又病倒了。
况学原是打算次日再来施家接岳母妻妹,哪想回去,当日夜里苗儿囔着肚子疼,连夜请了大夫来,只是有些劳累伤神,没什么大碍,吩咐孕妇要静养,况夫人知道儿子带着媳妇出去了大半日,揪着儿子问了一通原因,最后听得也是目瞪口呆。
秋桂不知何时已开,一嘟嘟一串串的金黄碎花藏在枝头,满园都浮动着木樨暗香。
又到了做桂花渍、桂花糕,造桂花冬酿酒的时节。
榴园里也有一棵桂树,推窗就能伸手摘到窗外的桂叶,这香气把屋里的香炉香丸子的气味都压倒了。
喜哥儿还是只能站在花窗下和江青韵说话。
“大哥哥说了,如果姐姐想出来,和他说一声就好。”喜哥儿还是不解,“姐姐可以去找大哥哥呀?”
江青韵不知道如何应他。
“祖母也病了呢夜里我听见祖母咳得厉害”喜哥儿皱眉,“今天一早,翟大夫又背着药箱来了,满屋子都是药气。”
“三姐姐和桂姨娘都守在祖母屋里,神色看上去好奇怪”喜哥儿挠挠头,“大哥哥还说,过两日方先生家里人会来我们家做客,让我背几篇新文章,到时候背给大家听,给家里长长脸。”
“是么”江青韵心不在焉的听着,眉宇间似乎有些焦灼,“真好”
“哦,对了”喜哥儿从衣内掏出个东西,踮脚扒着花窗递给姐姐,“大哥哥带我和孙先生去前院库房里玩,看见个好漂亮的首饰,有点眼熟呢大哥哥说送我玩,我想姐姐应该也会很喜欢,所以拿来送给姐姐。”
小手递过来的是一枚阳绿的翡翠物件,翠色鲜阳,沉甸甸,温腻腻,是女子挂在衣扣上的压襟儿。
喜哥儿或许不太记得,但江青韵知道,这是王妙娘身边最值钱的一件首饰。
珍珠扣,金链子,雕得栩栩如生的翡翠牡丹,下头缀着银质的耳挖勺儿和剔牙钩。
平日里王妙娘不太戴它,但见贵客的时候,王妙娘就会好好装扮一番,然后把它缀在盘扣上,见了这物件的人,没有不好好夸奖的。
江青韵将东西握在手心里,神情有些游离。
方玉果然带着方母和方小妹来施家,来施家探施老夫人的病。
方夫人携着一儿一女来,一家人感情很融洽,方小妹闺名小翡,今年才十三岁,也是个沉静的性子。
施老夫人虽然病倒,却也愿见客,纾解下心情,故而楚之墨和桂姨娘、云绮都来作陪,桂姨娘虽然被楚之墨落了面子,方家来了少不得要出面应酬,也是敷了一层厚厚的粉遮住面色,来主屋见客。
楚之墨也不会在方玉面前驳了桂姨娘的面子,还有喜哥儿在,逗弄着孩子,说几句俏皮话,插科打诨,场面也是其乐融融。
喜哥儿好几日不见方玉,也很是高兴,当着方玉的面背了好几篇文博了方玉好一顿称赞,自豪道:“我回去也要背给二姐姐听。”
楚之墨接过话:“我家中还有个二妹妹,身子有些不好,今日未曾出来,日后再让她出来和夫人请安问好。”
方夫人知道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