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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酒吧事件之后，楚艺开始频繁地给她发短信。

　　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一句话，都是她和宋闻堇在一起做的事情。

　　【宋闻堇送了我一个包，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我陪宋闻堇试跑了山地赛道，大家都叫我嫂子呢。】

　　【今天宋闻堇说，我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事无巨细，件件戮心。

　　宋闻堇走的一个星期里，乔栀溪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她整天把自己泡在咖啡馆里，仿佛只要一直不停不休的忙碌，就不会有多余的空闲，去想象宋闻堇楚艺在一起的画面。

　　直到那天，有一个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一抬头，就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站在她面前。

　　那人看着她笑着说道：“快十年不见，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乔栀溪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以前上下楼的邻居。

　　乔栀溪一时间竟有些无措：“好久不见。”

　　邻居打量着她，突然皱起了眉：“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你老公对你不好？”

　　“……没有。”

　　乔栀溪只觉窘迫，却还是笑着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

　　“他对我挺好的，我只是最近生病了……”

　　邻居这才幽幽叹道：“他对你好就行，你爸爸在天上也就放心了。”

　　乔栀溪嘴角的笑一僵。

　　“你说什么？”

　　邻居奇怪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你爸三年前就去世了。”

第7章

　　乔栀溪回了老家。

　　她敲着门一遍遍喊着妈妈，撕心裂肺却始终无人应答。

　　直到邻居奶奶听见声响打开了门：“别敲了，这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

　　乔栀溪心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邻居奶奶就认出了她，惊诧道：“小溪？怎么是你！”

　　她眉头一竖。

　　“你爸死的时候打你电话都打不通，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乔栀溪呼吸一窒，霎时愣在了原地，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嘶哑着和呜咽一起混在喉咙里。

　　“求求你，可以告诉我她搬到哪里去了吗？我想见我妈……”

　　邻居奶奶看着她凄惨的样子，沉默了半响，终是叹了口气：“我帮你问问。”

　　她留下了联系方式，摇摇头回了屋。

　　徒留乔栀溪在门口站了许久，半响，才仿佛丢了魂一般，缓缓往回走去。

　　乔栀溪没能回到家。

　　她在半路就因为病发住了院。

　　空荡荡的病房，一个人也没有。

　　乔栀溪拿过手机拨通了宋闻堇的电话。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乔栀溪喉中一哽，颤声道：“宋闻堇，我病了。”

　　那边顿了顿：“生病了先去医院，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想见你。”乔栀溪。

　　她握紧手机，听着那边的沉默中，传来了楚艺的声音：“宋哥，快来啊，来不及了。”

　　随后宋闻堇匆匆道：“比赛快开始了，我尽早回来，乖啊。”

　　“宋闻堇。”乔栀溪骤然打断他，她怔怔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

　　“回来，好不好。”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几秒后，径直挂了。

　　乔栀溪又进了手术室。

　　直到第三天，宋闻堇终于回来了。

　　乔栀溪睁开眼看见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久久不说话，最终还是宋闻堇打破了沉默：“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宋自己？”

　　乔栀溪只觉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想要的不多，只要宋闻堇在她身边，她就能自我欺骗。

　　因为她什么都没了，她只剩下宋闻堇。

　　乔栀溪没两天就出了院，宋闻堇这次很忙，每天来医院待不过两小时，就会‘有事’要走。

　　乔栀溪告诉他，她是胃病。

　　宋闻堇信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找医生问过。

　　连咖啡馆店员都会关心地问乔栀溪：“乔姐，你要不在家休息吧，你这些天脸色太差了。”

　　可宋闻堇却只会让她按时吃药，连问她半句舒不舒服都没有。

　　这天，乔栀溪刚从医院回到家，就收到了宋闻堇发来的信息：“有份资料忘在书房了，你帮我送一下。”

　　乔栀溪顺着他指引拿下资料，却不小心碰下来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认出是自己曾经去庙里为宋闻堇求的锦囊。

　　道长说可以将不能解决的麻烦装进去，祈求神明保佑。

　　锦囊里的纸条露出了一个小角，乔栀溪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

　　折叠的纸页中，隐约露出了两个字。

　　“……爱她……”

　　她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捡起了起来，打开。

　　上面只有短短的七个字——“我好像不爱她了。”

第8章

　　乔栀溪手一颤，纸张轻飘飘地就落了下去。

　　过去的宋闻堇能因为她一通电话在雪夜开车几百公里来见她。

　　会因为她说想要浪漫，为她种了满院的玫瑰，带着直男审美向她求婚。

　　曾经，每一个微不起眼的纪念日，宋闻堇的花和礼物从来没断过。

　　怎么就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乔栀溪站在原地，只觉整颗心被千刀万剐，几乎窒息。

　　直到宋闻堇打来电话，她才恍惚回神。

　　哆嗦着接通，熟悉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找到了吗？”

　　乔栀溪以为她会哭，可是没有，一滴泪都没有。

　　心口刺痛着，仿佛痛的意识都模糊了，竟听见自己平静地声音：“找到了。”

　　她打了辆车，把东西送了秋名山赛道。

　　宋闻堇让她在休息室里等。

　　经过上次酒吧的事，他的队友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怪异。

　　乔栀溪却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里全是那句——“不爱了。”

　　半个小时后，宋闻堇从会议室里出来，他笑着搂住乔栀溪。

　　“晚上庆功宴，你不喜欢，我送你回去吧。”

　　乔栀溪呆呆地看着宋闻堇，沉默了良久，才干哑道：“好。”

　　宋闻堇带着她往外走，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艺却突然了开口。

　　“宋哥，可以带我一程吗？我正好要去城东。”

　　乔栀溪一顿，转头看向楚艺。

　　楚艺的目光中尽是挑衅。6

　　她不明白楚艺为什么会这么趾高气扬，明明她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直到上了宋闻堇的车，她才明白了。

　　车上的香水味和楚艺身上香水味道一样，后视镜上她曾经为宋闻堇求的平安符，现在变成了一串和楚艺手上相似的紫水晶……

　　一处处，彰显着楚艺的底气。

　　汽车缓缓开动，乔栀溪一抬眼，就能看见后座的楚艺，正好整以暇地从后视镜里看她。

　　“乔姐，可以帮我拿一下储物盒箱的护手霜吗？”

　　乔栀溪一愣，打开储物箱里面，没有护手霜，只有一条手链。

　　她顿了顿，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楚艺发来短信，一张和宋闻堇的床照，楚艺带着的，就是这条手链。

　　乔栀溪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

　　“停车！”

　　她的声音很冷，宋闻堇眉间一皱，猛地踩了刹车。

　　车一停下，乔栀溪立即拉开了车门，往前走去。

　　宋闻堇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这又是？”

　　乔栀溪看着他，心口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声道。

　　“你让她走，我不想跟她坐一辆车。”

　　“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宋闻堇烦躁地皱着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人？”

　　烦人？乔栀溪心口骤然刺痛。

　　她看着楚艺挑衅的眼神，突然笑了：“是，我是烦人。”

　　她紧紧盯着宋闻堇的眼睛，咬牙道：“这辆车上只能载一个人，你选我还是选她？”

　　这句话一出，宋闻堇眼中的不耐几乎化为了实质。

　　他皱眉看了眼乔栀溪，牵着楚艺的手就上了车：“你自己慢慢冷静吧。”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宋闻堇一眼也没再看她，汽车轰鸣，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口。

　　他抛下了她……

　　今天的风好大，乔栀溪开始觉得冷了，雨丝落在后颈，却冷到了心里。

　　她站在路边，红着眼掏出手机打车，却发现没电了。

　　突然一滴血滴在屏幕上，乔栀溪一摸，才发现又流了鼻血。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捂住口鼻，却被鲜血瞬间染红，一张又一张。

　　垃圾桶里满是沾血的纸巾，看起来犹如凶杀现场格外渗人。

　　乔栀溪干呕了几声，缓缓往回走了片刻，就再也没了力气。

　　她伏在路边，脑子热地糊成了一团，连带着眼前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模糊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宋闻堇的身影。

　　“你自己不会打车吗？”宋闻堇皱眉看着她，“上车，回去了。”

　　乔栀溪看着他愣了很久，才怔怔地起身上了车。

　　一路无言回到家。

　　宋闻堇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