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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更是下意识屏息凝神，她的心跳速度极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双拳。

自从见过赤青上神的衣冠冢后，琼华便时刻准备着。

她是赤青上神的女儿，是乌石山的族人。

她要替母亲，完成守护仙界的愿望。

“瑶姥，如今魔界蠢蠢欲动，我等族人，岂不是也要备战起来？”

一位族中长老沉吟片刻，站起身问道。

瑶姥颔首：“我此番唤大家前来议事大殿，便是为了此事。按照我与魔界打了千年交道的经验，那魔王不是什么沉得住的性子，怕是很快就要发起战役了，你等如何出征，如何安排，都说与老身听吧。”

族老们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琼华见状，轻轻舒了一口气，猛然站起身。

她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拂袖跪了下来，坚定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姥姥，此次仙魔大战，琼华请求出征！”

第33章

议事大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视线落在琼华的身上，瑶姥的面容几近变化，终究未发一语。

这死寂一般的气氛中，琼华未曾退缩，反而扬声道。

“姥姥，我的娘亲是仙魔大战的英雄，我曾在她的衣冠冢前发过誓，我定要为了她守护这一方净土，求您允了我吧！”

琼华说着，忽然低下头，一个重重的响头磕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惊怒的声音响起：“不可！”

琼华错愕回头，竟然是夜清！

夜清身着一身玄墨色长袍，此事长发束冠，很是威严尊贵，与那日匆匆前来破坏大婚的模样完全不同。

琼华看到他，心脏猛然一跳。

不等她说话，就见夜清已然立身在大殿内，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眼眸中仿佛汹涌流淌着许多情绪，但琼华却仿佛被灼烧一般，微微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她低头，又重重磕了一个头，仿佛没听见夜清的阻止一般，兀自道：“姥姥，请您同意琼华出征！”

瑶姥还未说话，夜清已然沉声道：“本尊说了，不可！”

直到这时候，琼华才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夜清的身上。

她的胸膛不断起伏，可见情绪波动剧烈。

琼华冷冷一笑：“夜清天帝，此处是我乌石山的议事大殿，您不请自来，是否十分不妥！？”

夜清淡声：“我是东天界的天帝，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商讨与魔界大战的战术。”

说罢，夜清定定地看着琼华：“本尊也是这次大战的唯一统帅，我若不同意你参战，你自然休想来到战场！”

此话一出，琼华的眼眸已然极冷。

这冷意，几乎将夜清的心脏冰冻。

他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想拉住琼华，可琼华却用力推开了他。

她缓缓站起来，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

夜清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如同刀绞般剧烈疼痛起来。

他忍不住苦笑。

他不愿让琼华的身边出现任何一点危险，而这次魔界来势汹汹，恐怕无法善终。

她的母亲赤青上神便是在仙魔大战中神陨的，他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想象，若是琼华也因此而离开他……

夜清想到这里，面色唰地一声苍白了。

他用手掌紧紧压着刺痛的心脏，仿佛这样可以缓解片刻疼痛。

他已经，无法再接受第二次再失去琼华了……

……

琼华回到了寝殿。

她满心恼怒，一口浊气郁结于心。

她想出征，想实现母亲的遗愿，可是她也从与夜清这短暂的接触中读懂了他的性格。

一个刚愎自用，说一不二的自大狂。

他既然说出口不允许她出征，那她或许真的无法走上战场。

可是，偏偏她绝对不会放弃……

就在琼华思考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战场上时，一阵脚步声骤然响起。

琼华抬起头，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夜清。

“我与夜清天帝似乎还未熟悉到可以随意进出彼此寝殿的关系，还请离开。”

琼华眸色冰冷，她站起来指着大门的方向。

第34章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但夜清脚步未动。

他站在琼华的面前，视线始终定定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苏醒后见过琼华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彼此面对面，眼中都只有对方。

尽管她的脸上只有如冰霜般的冷漠，但是夜清还是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这是琼华。

这是活生生，如此鲜活的琼华。

而不是那具被他从诛仙台上救回来的，面容青紫，毫无生机的琼华。

想到这里，夜清几乎要无法抑制自己汹涌的情思。

他走上前，将琼华用力拉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熟悉的气味钻入鼻腔，夜清将头死死埋在她的肩颈，呼吸急促。

“你做什么？放开我！”琼华拼命推搡着夜清。

但此时男女力量的差距悬殊，她几乎无法撼动夜清的身体。

琼华表情十分愤怒，她抬手准备释放灵力，却听到了夜清的声音。

“琼华，不要去。”

他的声音很轻，交织着疲惫、担忧、哀求，甚至还有害怕的情绪。

太复杂，琼华的手顿住了。

她接触夜清的这段有限时间里，他所展现的，只有霸道和刚愎自用的一幕。

而瑶姥向她诉说的过去里，他也是冷漠和强大的代名词。

他怎么会，觉得害怕，怎么会哀求呢？

琼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也没了挣扎的动作。

于是夜清将她抱得更紧，他似乎毫不吝啬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的担忧和软弱。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琼华，不要去战场，可以吗？”

这话几乎称得上卑微。

琼华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何，竟然觉得鼻尖有点发酸。

她有些意外，她的情绪，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所牵动。

想到这里，琼华顿感不妙。

她用力推开了夜清，面容冷静：“从未拥有，何谈失去？”

“夜清天帝，你我如今并无关系，守护仙界是我母亲赤青上神的愿望，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我必须要肩负起她的责任。”

琼华说完，才慢慢地抬头对上夜清的眼睛。

他的表情如她所想象地那般，隐隐带着哀伤和脆弱，仿佛她那番话彻底伤害到了他。

琼华抿起唇，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此刻汹涌的情绪。

寝殿内，一时寂静无言，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琼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率先打破了此时近乎尴尬的气氛：“夜清天帝，就算你不允诺我前去战场，待你们出征后，我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会奔赴战场的。”

琼华的面容坚毅，定定地看着夜清。

夜清的喉结不断滚动。

他脸上罕见的脆弱渐渐消失，他恢复了平静。

但他还是轻轻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