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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晚上的时候，那辆车又开了回来，下车的只有林府管家。

　　林府管家安然无恙。

　　姜晚意，人间蒸发了。

第14章

　　如果位置找对，一个小小刀片也能要了这个管家的命。

　　可是——

　　“晚意小姐，你不能真的杀人……我知道你敢，”管家温声说，“可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一样走不出这里。”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抬手，轻轻巧巧卸了她的手腕。

　　修眉刀滑落下去。

　　“我能给林府当管家，怎么可能会没点本事呢，”管家摇头微笑，“真是个孩子。”

　　看守别墅的保安们上前，缴了姜晚意的手机和证件。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来电。

　　沈斯南。

　　姜晚意看向管家：“我不接更可疑。”

　　管家继续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花招太多了，晚意小姐，”他说，“而且，如果大小姐知道了您和小沈总通过话，会不开心的。我可不想让大小姐不开心。”

　　姜晚意暗暗咬牙。

　　沈斯南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管家啧了一声，关掉了她的手机。

　　管家拿走了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然后把她困在了别墅里。

　　门窗从外面焊死了。

　　姜晚意走了一圈才发现，别墅里没有水电，也没有食物。

　　这里是林家给她准备好的坟墓。

　　-

　　越野车张牙舞爪地开上了盘山公路。

　　“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过来，给我找，”沈斯南坐在副驾打电话，“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车却突然开始紧急减速，险而又险地刹住了。

　　林家居然设置了路障，还安排了人看守。

　　看守的人嘴角带着嗤笑走过来，见到车窗降下，露出沈斯南的脸，神色僵了僵，把笑容收了回去。

　　“小沈总，”看守的人语气还算客气，“是有事找什么人吗？”

　　沈斯南盯着他不说话。

　　看守的人冷汗开始往下淌，态度却依然坚决：“我们不能让您过去。上面是林家的地盘，我们也是接到命令的，谁都不能进。”

　　沈斯南二话不说就要开车门下车。

　　开车的中年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领子。

　　“冷静点，斯南，”中年人说，“你知道林家派来了多少人？你要一个个打过去吗？”

　　沈斯南咬着牙闭了闭眼，舌尖狠狠顶着上颚强迫自己冷静。

　　屋漏偏遭连夜雨。

　　沈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就道：“你闯祸没够是不是！前脚把人打进医院就算了，现在又闯到林家的地盘干什么去？还要派去一堆沈氏的人？”

　　沈斯南说：“我东西丢了。”

　　“丢的是东西吗？”沈老爷子冷笑，“你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怎么着，你要让沈氏帮你硬闯林家？你敢！”

　　沈斯南攥紧了拳。

　　他想，姜晚意冷情冷性也不是没道理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一只蝼蚁，漠然等着看她死。

　　她比他看得清楚，早就习惯于被放弃。

　　“我还真敢，”沈斯南突然冷笑一声，“谁让你要把沈氏半壁江山让我管呢。现在，还真有一半的人，听我的不听你的。”

　　“你敢！！”沈老爷子怒极，一声咆哮。

　　沈斯南懒得掰扯，正要挂断电话，沈老爷子突然道：“你母亲的仇，你不报了？”

　　沈斯南动作一顿。

　　“我知道，你母亲死得惨……”

　　沈斯南冷冷打断：“要不是你护着，我能让别人死得更惨。”

　　沈老爷子难得没有反驳或者让他注意言辞。几乎算是默认了。

　　“其实沈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我，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啦，还非要留个备选项，不都是因为你小子像个定时炸弹……”沈老爷子声音苍老又无奈，“我不求你和林琳结婚，不求你能把她照顾得多好，你就哄好了别惹她生气行不行？不然我在老林面前都臊得慌。

　　“但凡你表现得把沈家放在心上，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放心你。如果你证明你能照顾好沈家，有些你想料理的人……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拦了。”

　　沈斯南攥紧了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说到底，一个女人，一个玩意儿而已。比你母亲的仇还重要？”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想吧。”

　　沈斯南挂了电话，在副驾驶沉默良久。开车的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到底是一起保持了沉默。

　　他知道那段血腥的过往，可能比沈斯南本人知道得还多。

　　片刻后，沈斯南面无表情地拨通了林琳的电话：

　　“我们谈谈。”

第15章

　　“姜小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门口的保安大概是闲极无聊，隔着焊死的大门，开始对她喊话了。

　　其他人哄然大笑。

　　姜晚意坐在别墅里，并不应声。

　　近乎死局，她没必要再为这些人取乐做贡献。

　　门窗焊死，通风管道她试着拆了，拆不掉。况且就算爬出去，外面也是一群的人等着逮她。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上车前发给沈斯南的那条短信。

　　姜晚意心里很清楚，身边的所有人里，会在这种情况下救她的只有母亲和沈斯南。

　　可她母亲自身都难保……所以，其实只有沈斯南。

　　保安高声道：“先说好消息吧。小沈总来啦。”

　　姜晚意豁然立起。

　　她疾步走到门边：“他在哪？”

　　保安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得逞了似的，笑得没完没了。

　　他们故意吊着她，想等她继续追问。偏偏门里的姜晚意没了动静，他们不能开门看个究竟，于是笑声也渐渐平息下去。

　　保安们恶毒地道：“坏消息是，他又走啦。还以为您是个人物呢，结果，沈老爷子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

　　他们等着门里的姜晚意崩溃哭叫。

　　可是门里安静如死。

　　保安们相互对了个眼神，最后还是决定，不开门。

　　他们也觉得没意思，唾骂一声，各自散了。

　　姜晚意靠着门缓缓坐下来。

　　她虽然没有出声，心底却狠狠一沉。

　　没希望了。

　　她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姜晚意有些控制不住地发冷。她抑制着自己想要砸门的冲动，知道这是徒劳的挣扎，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她咬住自己的指节，一遍遍地说，冷静，冷静，情绪过于激动，体力消耗得更快。

　　她努力想着办法，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快要跃出胸腔，脑子却是空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晚意后知后觉，周遭的温度开始升高。

　　她闻到了呛人的烟味。

　　姜晚意一跃而起，狠狠拍门：“着火了！开门！”

　　门外却再也没有给她回应。

　　当然不会回应。火就是这些人放的。

　　这是对她在门里毫无回应、没有为他们提供娱乐的惩罚。

　　姜晚意咬紧嘴唇，冲回客厅，拿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向窗户。

　　玻璃碎片崩溅，新鲜空气涌入，姜晚意不顾玻璃碎片就要往外爬。

　　就算出去就被逮住，也比活活烧死在里面好。

　　不过保安们已经顾不上按住她。

　　他们盯着往悬崖边上开的那辆车，惊恐得声音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