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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忘不了他雇人要将她与孩子卖掉。

曾经她鼓起勇气，也没能从李清姝手里掰回一局。

“周晏生，如果当年我不拿哥哥来威胁你娶我，当时的你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可是当年的她太想要得到他的爱了。

她自顾自地说，指尖在裙摆上打颤。

周晏生没有说话，秦湘湘眼里的死寂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或许，当年的他真做错了事情。

“湘湘，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

“没有今后了。”

秦湘湘掀起眸子，乌黑浓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周晏生，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今后，当年的事也过不去。”

她也尝试过忘记，可是伤口……即使结了痂也还留下疤痕。

90年代云市的星星还很多，黑夜也还很安静。

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两人孤伶的背影和沉重的呼吸。

周晏生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放在了研究上，对于妻子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他自始至终凝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间。

秦湘湘撇开眼，他炙热的眼眸将她的心再次灼痛。

“回去吧，周晏生，别再纠缠不清了，对你我都好。”

话落，秦湘湘决绝转身，眼泪落下。

她的背影如四年前离开时一般，狠心又落寞。

周晏生握紧了双拳，红砖墙外的薄荷发出清香。

四年的时间有多漫长，只有自己知道。

他目送她进屋，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湘湘，你说了不算，我们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第33章

十二月初旬。

天空下起了漫天白雪，淹没了整片城南街巷。

每家每户的门槛前几乎都堆起了雪人。

小孩的打闹声、商贩的叫卖声糅杂在一起，构成了90年代最写实的画面。

秦湘湘在洋房门口揣着棉袖，静静等着周念念放学回家。

今天，是周念念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接下来两个月，便是漫长快乐的寒假。

但秦湘湘却迟迟没有见到孩子的活蹦乱跳的身影，按理说这个时候周念念应该是很早就放学了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已经收了摊回家。

“周念念怎么还没有回来。”

秦湘湘急了，不安地在门前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完全黑了，她再也忍不住要去找人。

却突然收到了一人递给她的纸条。

那人走得飞快，围巾裹着脸看不清长相。

秦湘湘忐忑地打开纸条——

“想要救你的女儿就来褚河仓库，别叫人。”

一瞬间，秦湘湘浑身僵硬，踉跄地站立不稳。

她扶住红墙，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的女儿别人绑架了。

大脑飞速运转，她终于想到了一人——李清姝。

秦湘湘不敢再逗留，马上稳定心神便匆匆赶去褚河仓库。

……

褚河仓库，大门紧闭。

秦湘湘用了力踹开仓库大门，陈旧的气息和灰尘扑面而来。

她掩住口鼻，眉头紧蹙地快步走近。

然而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堆积成山的麻袋，里头装着农民过冬的稻谷。

“念念！你在哪里！”

她大喊，然而回应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秦湘湘翻边了每一个角落，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恍惚之间，她听到细小的声音从仓库的后门传来——

“救命！阿妈救我！”

秦湘湘只觉得内心‘咯噔’了一下，她慌忙地推开后门。

终于在仓库后的河边发现了被困的周念念。

只见周念念被绑在河边的潜水中，小小的身体半身都被淹没在刺骨寒冷的河水之中。

河水的浪花一遍遍淹没过她的口鼻，她用力地想要呼吸。

她的小脸苍白，一声一声地叫着阿妈，声音沙哑。

看到这个场景，秦湘湘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凌迟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她踉跄着跑上前，将绑在孩子身上的绳结解开，将孩子抱上岸。

周念念在秦湘湘的怀中抖得厉害，她的额头发烫得厉害。

“阿妈，绑念念的人……声音很像给念念吃糖的那个阿姨。”

一瞬间，秦湘湘抱紧了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

是她的错，是她低估了李清姝，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

……

翌日，军区家属大院。

秦湘湘一身戾气赶到大院时被门口的守卫小伙拦住。

“同志，这里是军区家属大院，不是随便能进来的地方。”

小伙看着来人不善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秦湘湘面无表情，压住心底的怒火。

“我是周晏生的家属，请问可以正常进吗？”

“家属是可以，但周晏生研导的家属好像并不是您。”

话落，秦湘湘只觉得呼吸一窒。

小伙只觉得很奇怪，先前从周晏生家中进出的女人长相艳丽，并不是眼前长相温婉的人。

随即，小伙恍然大悟，再看她时眼眸充满了怜惜。

第34章

军区门口，白雪堆在了栅栏之上。

守卫小伙的绿色衣服与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湘湘满身的寒气，上辈子失去女儿的悲痛还萦绕在心间。

她满身的寒气，隐忍地笑道：“麻烦小同志叫周晏生出来。”

她不确定李清姝是不是和周晏生在共事，只能来此找他问李清姝的下落。

女儿受的伤害，让她知道不能再隐忍下去。

守卫室门后，小伙收到秦湘湘的请求，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秦湘湘在外头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直到白雪覆盖了全身。

小伙看不下去，将她叫在了守卫室里等，并且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秦湘湘接过瓷缸杯，小抿了一口，才觉得身体有了一丝热气。

她道了谢，90时代的人还十分热情。

但是总有一些人，想要逆时代的主流而行，心思恶毒。

李清姝怎么招惹她都行，万不该把心思动到她女儿的头上。

秦湘湘放下热乎的瓷缸杯，眼底冰冷。

很快，周晏生便站在了秦湘湘的面前。

男人的气质清冷，看到秦湘湘的一瞬间眼眸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有想过秦湘湘会主动地来找自己。

这些天，几乎都是自己去找她，然而，她都是闭门未见。

“周晏生，李清姝是不是到你们部队做了幼师？”

秦湘湘话语冰冷。

周晏生掀起眼眸：“是，你要找她？”

听到两人在一起共事的事实，秦湘湘还是忍不住酸涩。

她仰起头，看向他：“她犯了事，我要找她算算账。”

周晏生心头一怔，眉宇微蹙：“湘湘，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你找她到底要干什——”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晏生哥，你怎么跑所里门口来了。”

李清姝不紧不慢地站立在风雪之中，嘴唇微勾。

秦湘湘看着李清姝，就想起周念您被淹在冬日里河水的模样。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就直接不客气地给了李清姝三个巴掌。

只听见‘啪啪啪’的几声，旁边的守卫小伙都看呆了。

“李清姝，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女儿。”

秦湘湘几近咬牙道。

李清姝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捂着被打红的脸，眼睛睁大了看着秦湘湘。

秦湘湘冷哼，拧了拧有些酸痛的右手，只觉得适才还打轻了。

周晏生的眼眸微怒，拔高了声音：“秦湘湘，这里是军区，你这个行为是干什么。”

闻言，李清姝马上一脸委屈，可怜楚楚地看向周晏生。

秦湘湘压住胸口的酸涩，冷笑：“周晏生，你为她说话倒是勤快，我的女儿昨天差点被这个恶毒的女人——”

“念念怎么了。”周晏生脱口而出。

秦湘湘咬牙道：“被人绑在了褚河里，要是我再晚去一秒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秦姐姐，你怎么能随便诬陷人，我、我昨天晚上可是一直在军区大院里，晏生哥都知道的。”

李清姝欲言又止，最终羞涩地低下头。

秦湘湘嘲讽一笑，不去在意但是心里仍然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