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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温家势大，他在岁岁的事上，的确无需过分思虑，想做就做吧。

　　“你也的确有作用。”他轻笑，“你不用被我打击得似乎很难受。”他声线温和徐徐，“我都亲自飞一趟了，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欣赏。”

　　顾临舟掌心微湿，她还得感恩戴德是么？

　　“我对你多次手下留情，你跟许茵有点像，但又不像，她其实没什么魄力，她伤害了我的妹妹，孩子当然无辜，我对你如何，只不过因为你伤害到岁岁罢了。”

　　顾临舟睫毛轻颤，觉得可笑：“温总，所以你想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你妹妹？你真的爱她么？她的女儿被你养成了什么样？你说这是爱？你说恨我都信。”

　　温元厚眼眸中闪过了一道暗光，神色冷了几分，他避而不答，只继续说：“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你也有女儿了，也懂得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之心吧。”

　　他已经是在警告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你们母女俩也挺有意思的。”他让顾临舟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许茵不够聪明，但够听话，她看似不爱你，其实很爱你，她当初为了让你能安安静静在乡下长大，选择再也无法生育。”

　　“你知道姜阳为什么不能再育么？”

　　他像个衣冠楚楚的恶魔：“也是我让许茵干的。”

　　“姜阳以为自己很聪明，却被裴冠辰吃着，裴冠辰以为他很聪明，掌控了许茵，却不知道谁在看着这一切，他们现在还以为你不是许茵生的，多可笑。”

　　他说完了这一切，又慢慢恢复了慈祥的笑容：“你也别当真，只是故事罢了，我是做正规生意的，不碰违法乱纪的事情。”

　　顾临舟其实没听懂，信息一下来得太多。

　　她这一年几乎没想起许茵，她早就不对父母之爱有什么期待了。

　　突然听到这些，只觉得天方夜谭。

　　许茵怎么可能爱她？她对温岁才最好。

　　她眼睛干涩，胸口沉沉起伏，无法梳理清其中的关系，她答应了会带着小惊蛰换国家就读。

　　她看着远方沉沦的橘色夕阳，她、温岁和孟临舟不过都只是卷入他们三个老不死斗争的牺牲品。

第125章歌颂

　　温元厚自有他的办法，在非学校申请阶段，甚至已经开学了之后，还能将顾临舟安排进名校。

　　这还是顾临舟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很多富人都有钱买私人飞机，但后期的维护却是个大头支出，就不得不考虑到成本问题，所以，孟临舟也没有私人飞机，往返都是乘坐普通民航。

　　在飞机上，空姐拿了个电话给顾临舟。

　　顾临舟听到了温元厚的声音：“姜小姐，你和你女儿可以安心读三年书，没有人会去打扰你，包括孟临舟和徐宁桁，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原来岁岁也不喜欢你跟徐家那小子接触过多，她有野心是好事，她妈妈太过善良，我就怕她也如此。”

　　顾临舟没说话。

　　温元厚又缓缓道：“我挺欣赏你的聪明，但有时候觉得你又聪明过了头，那就变成了愚蠢，如果你愿意乖乖地依附于孟临舟，相信以你的聪明，不可能哄不好他，可惜你这孩子野心和欲望又过于强了。”

　　“我是把你当做一个小辈，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对岁岁也是如此，我要她成长独立……”

　　顾临舟语气平静，接上他的话：“但要她在你的掌控之中，听你的话？你可以护着她，不让她受别人的欺负，但你可以欺负她？”

　　温元厚大笑出声：“你是真的很有意思，可惜了，我是岁岁舅舅，怎么会欺负她？我只希望她在我的呵护下，好好成长，有一份她喜欢的事业，跳好她的舞蹈。”

　　顾临舟笑了笑：“如果温岁说，她想要继承姜家呢？”

　　“姜家本来就是她的，只是她不会管理，管理也太累了，她只需要挂职和拿分红，剩下的我会让温氏来帮她管理。”

　　把吞噬和并购说得这么好听，既然管理一个企业这么累，这么辛苦，这些男人又何必都抢着去干？

　　温元厚又让人接了个新电话进来。

　　却是许茵。

　　顾临舟听着许茵的声音都觉得陌生。

　　许茵似乎也不想跟她上演什么母女情深，只道：“出去了就别回来了，三年后也不必回来，你玩不过他们的。”

　　顾临舟语气讥讽：“这是我能选择的么？温元厚想让我回来，我能拒绝么？他既然想让温岁立起来，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帮帮温岁。”她语气顿了下，“但我没想过，你在帮温元厚做事，上次我看到你和裴冠辰，我还以为你在帮他做事。”

　　许茵语气淡漠：“我的事不用你管，温元厚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他说的什么话？”顾临舟情绪起伏了下，“是他说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还是他说你为了我，不再生二胎？”

　　许茵听了就在那边笑：“你的确是我生的，就算你现在去跟我做亲子鉴定，结果也是我们之间有不可分割的母女关系，你想恨我就恨我，我已经对你尽责了，我养大了你，也保下了你，你成年后我也管不了你。”

　　“顾临舟，你也当母亲了，如果你能做得比我好，那是你有本事，母职不是女人天生就有的，我不会被这个绑架，母爱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我没有，你也不必有，要恨你就去恨姜阳，他才是那个什么都没付出，还把我们逼到如今境地的男人。”

　　她还说得理所当然：“你现在不就挺厉害的么？如果我把你养在身边，说不定早就毁了你。”

　　顾临舟直接挂断了电话，她闭上了眼，眼皮气得轻轻颤抖。

　　很多人都是这样，喜欢从结果倒推原因，因为她没有长歪，因为她努力了，他们就可以忽视她的痛苦，冠冕堂皇地歌颂起她曾经遭受过的苦难，然后再说，看，她不仅不能抱怨，还要感裴这些苦难助她成长。

　　飞机平稳落地。

　　她拉着小惊蛰的手，看着即将破晓的暗色黎明天空，城市里的灯光像是星火迸溅落在漆黑一片之中，这时候已经有了不深不浅的寒意，她蹲下来帮小惊蛰拉上衣服链子，小惊蛰困得不行，一直打着哈欠，黑漆漆的眸子里都浮现了困出来的泪光，她有些茫然：“姜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呢？我们是去玩吗，还是搬走呢？”

　　顾临舟强忍着心口骤然瑟缩的疼痛，她是个成年人了，她怎么都可以，可是小惊蛰还只是个小孩，天生母职的确是很多人强加给女性的枷锁，这句话放在宏大叙事里，她是支持的，她讨厌男人拿这些话来绑架女人，逼女人回到家庭，好像男的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不用带孩子，但现在她已经是个妈妈了，她面前的是她可爱的女儿，没有选择地被她带到这个世界，只能一无所有地依赖着她。

　　不管孟临舟如何。

　　她得为小惊蛰负责，得强大起来，不能让小惊蛰跟着她频繁地换地方生存，不能让小惊蛰也像她一样，被人冠以“第三者”私生女的名号羞辱，长大后成了心理有缺陷的人。

　　姜家和温家都是强权甲方，而律师的身份始终只是个乙方服务者，想要打败甲方，就只能自己成为甲方，不再只是个服务方。

　　听起来的确像痴人说梦。

　　但姜阳没有儿子，他只有她和温岁两个女儿，现在姜家仍旧是姜老爷子当家，姜老爷子不会甘心把企业给温岁或者姜家的其他亲戚的，他要的就是“姜”这个姓氏和名下企业在他直系家族的血脉里一直流传下去。

　　很久以前，老爷子拿招婿的事情试探过她，只可惜后来她和孟临舟牵扯不清，老爷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

　　这三年，顾临舟和过去断得很彻底，只带走了钱。

　　至于她那些私人的不太重要的东西，她都留在了公寓里。

　　是出于报复的私心。

　　她还给孟临舟留下了一封信、一张她的照片和她以前经常使用的那个发圈。

　　她赌她在孟临舟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就算那根本不是爱，她也要他被扎得血肉模糊，第一年的平静离开，让她意识到，孟临舟这种人根本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受伤。

　　如果她赌错了，孟临舟仍旧只把她当做可有可无的笑话……

　　也没有关系。

　　那赌徒孟临舟只会输得比她更惨。

第126章投资

　　JD毕业后，很多同学都进了各大资本所，按照既定的路线，顾临舟此时也该在最具声誉的BIGLAW工作，但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