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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飘向门外大雨中的农田，“耕种之人却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岂不是太过荒唐。”

孟玥怡定定望着谢长亭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犹如星辰般闪耀。

比起谢皓谦的暴戾，谢长亭似乎更适合做未来的一国之主。

她暗暗地想。

第31章

返回京城之时距离离去已过了半月有余。

孟玥怡还是选择和谢皓谦回了东宫。

一路上，二人无话。

谢皓谦小心地瞥着孟玥怡的脸色，孟玥怡余光望见，只觉心里直泛厌烦。

终于在明德殿前，谢皓谦忍不住拉住了孟玥怡的手。

“玥怡，你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

孟玥怡悄悄呼了一口气，转头莞尔一笑，“玥怡不敢。”

谢皓谦静静凝着她，眸光微动，就像暗夜中快要被风吹熄的烛火。

“玥怡，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男人轻叹一口气，走近孟玥怡，嘴边的话踌躇许久才吐出来。

孟玥怡新奇地看着男人，真是有意思，她何时见过他在她面前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段时间，我看见云冉屡次陷害于你，回想从前种种，才知道谢长亭骂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蠢钝之人。”

谢皓谦神情认真，抓住孟玥怡的双肩，从上至下地将孟玥怡的脸庞收入眼中，唇角微颤。

“玥怡，你我夫妻三载，我又怎么会认不出你？”

“什么时候发现的？”孟玥怡收起了伪装的笑颜，霎时冷下脸来。

谢皓谦看见女人沉下的脸，心中一刺。

“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出你来了，玥怡，你装妩媚还是那么别扭，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我又怎么会忘？”

“后来为了确认，我派人跟踪了你，用了点手段，知道了一切。”谢皓谦款款道来。

孟玥怡后退一步，装作余情未了的伤心神情挣脱开谢皓谦的手。

面前的男人果真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玥怡，是我错了，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她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红唇一勾，语气里却佯装哽咽，“皓谦，别再伤害我了。”

男人情急反驳，“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孟玥怡的笑意加深，不给他希望，怎么能将他摔得更疼呢？

让他失去所拥有的一切，就像她当初死在大雪中时一样，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孟玥怡时常与谢皓谦在舒云冉面前晃来晃去。

舒云冉气急，又忍不住作幺蛾子，可惜全在小兰的通报之下被孟玥怡发现，次次都狠狠地反将一军，气得舒云冉七窍生烟。

从前她只是不屑像舒云冉一样行这种腌臜之事，斗来斗去实在无趣。

如今看来，舒云冉却不过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高，她只用稍稍一摁，就将她压在五指山下喘不过气来。

这日，趁着谢皓谦不在，舒云冉挺着大肚子就冲向孟玥怡扬手准备打她，却被孟玥怡一手挡下。

狠狠钳制住她的手，孟玥怡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拉，一手重重落下，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舒云冉的脸上。

“你……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打我！”舒云冉捂着脸，红着眼指着孟玥怡。

孟玥怡一把拽住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加深力度往反方向一掰，疼得舒云冉鬼哭狼嚎。

“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没人教你指着别人很不礼貌吗？”孟玥怡悠悠开口。

“啊，真是抱歉，我给忘了，也许因为你的血脉里流着的就是这种没有教养的卑贱之血，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第32章

语落，孟玥怡轻轻一推，舒云冉跌倒在地，撞到肚子哀嚎不已。

终于要生了，孟玥怡看着舒云冉被侍女们手忙脚乱抬回清和殿。

时不时还被笨手笨脚的侍女扯到头发，疼得呲牙咧嘴，只觉得画面甚是诙谐。

她不禁痛快地笑出声来，笑声响彻整条走廊，刺进舒云冉的耳朵里，她张牙舞爪地想撕烂孟玥怡的嘴，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孟玥怡撑着膝盖笑累了，挥手将小兰叫过来，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心。

小兰了然离去。

不一会儿，清和殿里传出一阵婴孩的啼哭之声。

谢皓谦匆匆赶回，“云冉生了？”

孟玥怡点头，抬眸向谢皓谦眨眨眼，轻轻挽住他的臂弯，“尽管云冉做了错事，但我还是想殿下去瞧瞧她。”

谢皓谦眼里愈加泛起怜爱，抬手刮了刮孟玥怡的鼻子，“委屈你了。”

孟玥怡忍着反胃，嫣然笑着，将谢皓谦拉到清和殿前。

此刻，江太医应该已经像往常在夜色中那样，从后院的树上翻进舒云冉的后院，从窗户钻进她的寝殿里了。

一想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被舒云冉糟践，用来行这种龌龊之事，孟玥怡就只觉反胃。

“殿下，我们一起进去看云冉吧。”

“好。”谢皓谦搂住孟玥怡的肩。

话音刚落，就听见清和殿传来不大不小的争执声。

“江逸，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告诉我太子发现了孩子不是他的事，叫我过来商量对策的吗？”

孟玥怡明显感受到自己手里的臂膀一僵。

转头欣赏谢皓谦此刻的表情。

他的眼底变成了一片冰寒，唇瓣微微颤动着，带着忍不住就要歇斯底里的猩红，夹杂着十足的恨意一脚踹开了清和殿的门。

殿门被踹得散了架，轰然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殿里还在拉扯的二人透过灰尘看见了谢皓谦脸，如同看见鬼魅一般大惊失色。

“殿下……”

没等舒云冉将一句话说完，谢皓谦便大步流星冲上前，抬起脚一脚踹上舒云冉的肩膀。

刚生产完甚是虚弱的舒云冉哪受得了这十足十的狂力，被踹飞几米远，撞在墙上，抖着身子咳出血来。

一旁的江太医竟还上前搀扶她，嘴里还换着舒云冉的小名，看来是动了真感情。

但舒云冉哪会领情，一把推开江太医，呵斥道：“滚！”

继而卑微地匍匐在地上，缓缓爬向谢皓谦，拽住了他的衣摆。

谢皓谦额角青筋暴起，抬脚踩住了舒云冉的手，加重力道，一片殷红瞬间染上了他洁白的鞋底。

“来人，将太医江逸拖入天牢，即刻绞杀。”，谢皓谦咬牙切齿。

不一会儿，江太医就被拖出了清和殿，嘴里还不停唤着舒云冉的名字。

却见谢皓谦猩红的眼眶竟落下一滴泪，俯视着舒云冉，心如绞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

“殿下，不是这样的，这是一场误会……”舒云冉有气无力地狡辩道。

第33章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在巧言狡辩，真的把我当成傻子吗？！”

谢皓谦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把舒云冉吓得一颤。

“我仍旧记得，你我初见时，你帮我猜出灯谜，说我不是池中之鱼，而是天上翱翔的鹰。”

“你分明那么聪慧善良，为何今日会变成这幅模样？”

舒云冉闻言，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竟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笑得没有力气了，便冷着眼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殿下想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根本不是我！”

谢皓谦愕然，“什么意思？”

舒云冉怨毒的眼神射向一边的孟玥怡，抬手指着她的鼻子，“是她！是这个贱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当日花灯节遇见殿下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个卑贱的贱女人，她凭什么？”

‘啪——’

孟玥怡面无波澜地手起手落，五个指印出现在舒云冉的脸上，“说够了没有？”

“孟玥怡，你这个贱人，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爹娘不会放过你的！”舒云冉捂着脸，鼻腔里也缓缓流出血来。

她本以为自己亮出了击败孟玥怡的杀手锏，可却见面前的女人挑了挑眉，笑得骇人。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丞相夫妇那么在乎名誉，若是我将你的事情宣扬出去，你猜猜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护着你？”

“孟玥怡！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