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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慢慢下滑,这才发现裴寒声原本规整的领口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了一抹冷白的皮肤,隐约能瞧见那平直的锁骨。
像无数个梦境中那样,他端坐在一旁,禁欲又诱人。
但既然是梦,为什么男人那双冷的眸,在此时此刻,会忽然闪过一抹艳?
就像是戒律森严的大佛,忽然生出了某些不该有的念头。
有些反常。
夜很静,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
可危险的气息像是雨后长出来的霉,在这样的暗夜里,于我心底深处肆意增长,无法遏制。
我心口轻颤,呼吸越来越重。
理智逐渐崩塌,下一刻,我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扯住了裴寒声的领结,拉近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反正只是个梦,不是吗?
呼吸错乱,我听见自己说:“老公……”
瞬息之间,滚烫的吐息掠过我的脖颈,真实的又不像是梦。
我后知后觉的往回缩,肩胛却被男人冰凉的指骨给捏住。
霸道的不像话。
不对,这不是梦。
我猛地睁开眼,在裴寒声凑过来时,毫不犹豫的别过脸。
暧昧终止。
心口急促的心跳像是无形中给了我一巴掌。
我一秒清醒。
“你手机响了。”
我浑身一震,稍微动弹了下,忽然发现什么东西滑到了脚边,低头一看,竟是裴寒声的西装外套。
我佯装没察觉,盯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
是严冬的电话。
“不接吗?”裴寒声再次提醒,语气不咸不淡的,“响了好几次了。”
我攥紧手机,抬眼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我开口致谢:“今晚有劳周总了,早点休息。”
“不客气,顺路而已。”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若不是心口如雷的心跳,我甚至怀疑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目光掠过裴寒声时,我看到他点开了一个粉色猫咪头像,用着温柔的语调问:“睡了吗?”
那头像我在公司群里见过,是林西西。
我这才意识到,裴寒声说的顺路,还真是顺路。
人家的掌心娇可不就住在我楼上么。
我掐了下手心,默默地下了车。
不过是个梦。
须臾,掌心的手机又响了,我定了定神,按下了接听键。
温润的嗓音夹杂着少有的急躁从听筒里传出来:“南絮,你没事吧?”
我有些懵:“我没事啊,怎么了?”
“听王嘉说你这两天都在加班,消息也没回,我……”
王嘉当初是严冬推荐来工作室的。
听严冬这语气,估计是怕我过劳死。
我想着他席间发来的信息,还有之前送的手提包,心里五味杂陈。
难得在这偌大的京港,还有个这样的朋友惦记我。
于是我提议道:“明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啊?”
话说出口,我又觉得有些唐突,改口道:“改天也行。”
“就明晚,”严冬语气急切,“你忙完给我发信息,我去接你。”
翌日下午,严冬如约来到工作室。
男人身着白色压纹圆领卫衣搭配深棕色休闲裤和白色板鞋,整个人看上去闲适又文艺。
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
见我还在敲代码,端着一盒蓝莓轻车熟路的进了茶水间。
我收拾桌面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一则视频电话插了进来,我点开一看,竟是沈华兰。
这个点了,她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迟疑了几秒,我还是按了接听。
刹那间,沈华兰那急促的语调便从听筒里传来了出来:“絮絮,寒之糊涂啊,他居然要带着那位林小姐参加今晚的家宴,劝都劝不住。”
不过是参加个家宴,沈华兰就已经受不了了,那她要是知道裴寒声大笔一挥投了我们五百万给林西西镀金,还不得气坏?
而我还得替裴寒声瞒着沈华兰。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想到这,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视频那头,沈华兰滔滔不绝:“你帮阿姨劝劝他好不好?这么多年,寒之也就听过你两句。”
我一时语塞。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回绝时,严冬忽然端着洗好的蓝莓走了过来。
“南絮,快尝尝。”
男人修长的手指突然伸到我嘴边,惊得我目瞪口呆。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沈华兰的惊呼声:“絮絮,这就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严冬的流畅的面部线条在这一秒落在了视频里。
第8章留门
我反应过来时,急忙切换了摄像头。
听筒里,沈华兰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些不可思议:“不好意思啊絮絮,你看,只顾着让你听我这个老人家絮絮叨叨了,这样,我们有时间再聊。”
也没等我回应,沈华兰已经掐断了线。
我尴尬的看向严冬,说:“抱歉,裴寒声的妈妈,可能误……”
“挺辛苦的吧?”
严冬无端的冒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抬眸看他,不确定他说的是哪种辛苦。
工作呢,还是应付前男友的母亲。
见我没吭声,严冬又递给我一颗蓝莓,说:“缓解眼疲劳的,多吃点。”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转移话题道:“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
严冬识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日料店里,我看着面前堆叠似小山一样的餐盘,不好意思道:“班委,我难得请客,你多吃点。”
说完,我客气的将三文鱼推到了他面前。
严冬扫了我一眼,说:“南絮,你太瘦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想闯事业,体质可不能差。”
三文鱼又被推了回来。
我实在拗不过他,说:“那就一起吃。”
这顿饭吃的还挺愉快的。
但结账时,服务生却礼貌的告诉我,严冬已经买过单了。
“下顿,下顿你请行不行?”
他温和又谦逊,边说话,边当着我的面将转账退了回来。
我没同意,提议AA,严冬似抓着我的把柄似的笑着说:“我请一顿,你请一顿,也是AA。”
我顿时接不上话了。
行程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严冬又坚持送我到楼下。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又瘦又长,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半晌,他推了推银丝眼镜,开口道:“你看,除了写代码,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对不对?”
他指的是饭后他带我去附近套圈圈的事。
我没好意思扫他的兴,就跟着去了,看得出来,他玩的挺开心的。
我不大习惯这种示好,和声道:“今天谢谢你,路上注意安全。”
严冬一向进退有度,道了声晚安后,便驱车离开。
我安静的回了住处,难得的早睡,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想到了沈华兰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就是今晚,裴寒声会把林西西正式介绍给周家人。
而舔了六年的我,连周家的大门朝哪都不清楚。
对比明显。
也对,从两年前开始,我跟裴寒声的命运,就各自不同了。
眼下最紧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啊?”我一头雾水。
“是我。”
低沉的嗓音刚从门缝里钻进来,我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没错,是裴寒声的声音。
可今晚,他不是要陪着林西西参加家宴吗?
这种时候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住处?
狐疑时,男人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开门。”
语气还挺强势的。
但,凭什么?
就算是投资人,也没道理半夜跑来我家窜门吧?
我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下一秒,就听到了裴寒声失礼的拍门声。
愈演愈烈。
我不想惊扰到邻居,小心翼翼的开了条门缝,问:“周总,有事吗?”
一抬眼,就撞上了男人那双迷乱的眸子。
浓郁的酒精味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鼻孔,我还没来得及关门,裴寒声便用力一推,整个人压了过来,趴在了我的肩头。
“老婆,你的心好狠啊,怎么不给老公留门呢?”
裴寒声喊我老婆的时候,整张脸埋在我的肩头,语气也是委屈巴巴的。
明显喝多了。
留门。
他觉得他在我这还有门吗?
我心口压着火,紧接着便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误会。
喊老婆是真的。
留门也不假。
可裴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