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生沈瑶)折断文人骨无改编小说推荐-顾泽生沈瑶折断文人骨精选全文在线阅读
!」他皱着脸,痛苦地小叫着。
看见我抬头,脸上挂着的眼泪。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一点都不疼,我刚刚是骗你的,我在战场上受的伤多了去,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别哭——」
总算是让他歇下来了,拔箭折腾了一会儿,粗略地上了药做了简单的包扎,总算止住血了。
我忙活完,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微微地喘着坐在一旁。
结果,他又闲不下来了。
掀起身上的衣服,翻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用手撕了下来。
拿着那块布,沾了沾水,凑近我的脸。
「你做什么?」
他轻轻地擦着我脸上和手上的脏污,叹气道:「但凡我在,都要让你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早知你这么勇,我怎么也不敢放你一人在猎场。」
我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来,你是就打算这样血流而亡?」
谢宴祈将那块擦脏了的布藏了回去,笑嘻嘻地说:「那不可能,还没娶到你,我怎么舍得死?」
「你傻不傻,就算要用计,也没必要真中箭,万一不小心死在半道,不是白便宜他们?」
「有没有可能……」他摸了摸鼻子,「中箭不是计谋,我是真不小心……」
我低声道:「笨死了你——」
10
寂静的洞外,突然响起一阵列甲兵阵的声音。
我抬头道:「大约是圣上的龙廷卫到了,不耽误你的事吧?」
「没事,龙廷卫来了更好。」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想个办法,」他快速地说着,「你不能这么出现在外面,对你不好。」
我无所谓地说:「我怕什么?大不了说我也掉下来了。」
我俩还在争执着,有一人比龙廷卫更快到,他立在那边眸光沉沉地看向我二人。
怎么又是他?
我缩了缩脚,刚想缩在谢宴祈身后。
顾泽生就开口了:「如果你不想她被人说三道四,就把她交给我,我会将她带出去。」
谢宴祈眼神在我身上定了半晌,帮我理了理鬓发,哄着我:「虽然我很不愿意,但……你跟他出去吧。瑶瑶,你,别跟他说话行不行?」
为什么非要走?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还是拗不过谢宴祈,看着他一脸惨痛地把我交出去,我又忍不住想笑。
我靠近他,低声地哄道:「我在外面等你,我不跟他说话。」
我再抬头时,发现顾泽生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去。
顾泽生带着我从另一条出口走,一路上他都没开口跟我说话,我也乐得自在。
谢宴祈怎么会选择相信他?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我可不怕他,我手上有的是他的把柄。
走到一半,是一道上坡路,我鞋底滑得很,走三步摔两步。
顾泽生回过头来,似是想伸手拉我,看了我一眼,又将手缩了回去。
他在一旁挑挑拣拣了一根树枝,将树枝的一头递给我,轻声地说:「你抓着吧。」
我没拒绝,伸手抓住树枝,跟在他身后,顺利地过了这段坡路。
他将我送到出口,我跨过那道门槛,对他道了声谢。
「沈姑娘,」他人站在门槛的那边,虚笼着袖子,直直地看向我,良久才问,「我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那么厌恶我?」
月尽星落,日移岁苍,我站在这里看向他,种种过往如移镜换影,缀满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早已消逝于无尽的岁月河。
我释然一笑,前世那地狱般的几十年像是一场再也不会做的噩梦。
「没有。」我真诚地笑道,「我没有厌恶你,我只是没有喜欢你,就像一个过路人从我身边经过,我不会去喜欢一样。」
我走出围场前,遥遥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像一棵松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11
春猎一事,万家的罪名不仅是谋害朝中重臣,更有一罪是私通外敌,经此一役,万家及万贵妃彻底地倒台。
京中安静了一两月,直至我与谢宴祈正式地定亲纳娶的消息传出去,春风送喜一般地活泛于街头巷尾。
京中百姓近日最热衷交谈的,便是谢家铺了整整五条大街的聘礼,挑着红担送礼的队伍从沈家门口排到长宁王府都望不到头。
喜嬷嬷带着十二名丫鬟,小心翼翼地将谢宴祈派人送来的嫁衣展开。
流光溢彩的金丝玉缕上缀满了数不尽的莹白珍珠,重工刺绣的流云纹霞帔,坠了几串精巧的玉珠。如云般绵软的丝质布料上绣娘手指翩飞而成的龙凤呈祥纹饰栩栩如生。
如云霞般灿烂的嫁衣,仿佛韵满了日月光辉,让人移不开眼。
原本我兄长还不乐意,想堂堂沈家女儿要什么样的嫁衣没有,还要谢宴祈特地送来?
后来,他让我嫂嫂过来看了眼嫁衣,再也没有后话了。
这样一件嫁衣,绝对不是几个月能做成的,喜嬷嬷说就单单那一面的金丝乱云纹就要四五个绣娘一同绣上三个月。
我跟谢宴祈是圣上亲自颁的赐婚圣旨,是谢宴祈用攒了十二年的军功换来的赐婚。
原来,他当日对圣上说的先欠着的赏赐,竟是都用到了这里。
婚期越来越近,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待嫁,天天听我阿娘和嫂嫂念叨女子嫁人后的那些事。
前世我嫁人的时候,可没见她们俩这么念叨。
谢宴祈翻过几次墙,想来偷偷地见我,都被我兄长叫人赶了回去。
我也不想见他,婚前见面不吉利,我前世不就跟顾泽生婚前天天见面嘛。
时间过得极快,出嫁前几日,我正抱着娘亲胳膊黏糊地撒娇。
我爹突然从外头进来,一脸严肃地踱了好几步。
「吴家被抄了,吴尚书贪腐,私铸银钱,吴家长子迫害十几名女子都被人举证上去了。全家上下几百口人,全部诛杀。」
我娘不悦地说:「什么抄不抄的,过几日就是瑶瑶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晦气话干嘛!」
我心头一怔,下意识地问了句:「是谁揭发的?」
我爹看了我一眼,目光里似有些担忧:「御史台的顾泽生。」
是前一月刚被擢拔为正二品左都御史顾泽生。
吴家,吴嫣然的父亲,前世也是顾泽生的岳家,今世竟然被他弹劾举证至满门抄家。
我手指冰凉,背后没由来地瘆出了些冷汗,大约是被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我平定了下心绪,神色如常地劝慰二老。
「没事,吴家这也算是作恶多端,举证揭发是御史台的职责。」
我这样劝慰着,但心下却总有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着我。
很快地就到了出嫁的前一天,我看着进进出出的热闹人群,松了口气,看来这几天压着我的不安都是错觉。
我坐在镜前,正低着头挑选首饰,身后突然间寂静了下来,我缓缓地抬头看向镜子,里头印出一张蒙着面的脸,我还来不及惊叫,脖颈上一痛,就陷入了昏迷。
12
从昏暗的意识中醒来,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装饰华丽的厢房。
望着陌生的房间,被人劫持的恐惧慢慢地涌了上来,对方并没有绑住我的手脚,我坐起了身子,脖子上的痛让我不自觉地出声。
有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我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拿起窗台前的一个细花瓶藏到身后。
近了,越来越近了,除了脚步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砸落在木板地面的声音。
直到来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才知道滴落的到底是什么——是血。
一身青衣的顾泽生,苍白的手沾满了血,一滴一滴地往下。
他白皙的脸庞上也溅了好多血,泛着一种病态的诡异,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上来的刹鬼一般。
我心下骇然,对他的惧怕达到了前世以来的巅峰,他越走越近,我越退越后,最后退无可退,只能靠在墙上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了这一世该有的清风朗月,反而像是压抑着一头野兽,正在试图挣脱牢笼。
「我今日,」他抬手在身上把血擦干净,一边说一边跪着爬上床,「我今日杀了吴嫣然,你开心吗?」
我忍着对血腥味的恶心,僵直着冰冷的手脚,看着他:「你……你杀了吴嫣然?」
听到我开口,他似乎还有点兴奋,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弯了弯。
好半晌,他才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低下头,用搓红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脸,眼神懵懂地说道:「热的,活的。」
我撇开脸,觉得现在的顾泽生比前世还可怕,我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独独亲自动手杀了吴嫣然。
我下意识地拿出前世的语气,柔声道:「顾大人,我不懂朝堂之事,吴家犯罪被抄也是罪有应得,吴家人死了也是律法应当,我谈不上什么开不开心。你要是在朝堂上有需要,大可以找我兄长他们,我……」
他急促地打断我的话,语气讨好地问道:「吴嫣然杀了我们的孩子,还杀了你,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不开心吗?」
他话一落,我顿时如遭迎头一棒,喉间越来越干涩,我甚至开口都艰难。
「顾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记得的,」他捧着我的脸,将额头抵住我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