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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姜姚嗓音艰涩：“姜愿愿该怎么办？”

霍渊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姜姚，嫁给我，霍氏的合同随你挑。”

“你不需要为钱发愁，也能救下你外婆。”

在他温柔的嗓音里，姜姚仿佛真的看到了两人携手走进礼堂，外婆在台下为她的幸福微笑的样子。

“姜姚，你想嫁给我吗？”

霍渊的询问声再度传来。

姜姚凝望着他那双涌动着爱意的双眼，不受控制的想要点头。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电话是韩医生打来的，姜姚不敢耽误赶忙接起电话。

“姜小姐，你外婆突然发病，正在抢救，你赶快过来！”

韩医生焦急的声音里，还伴随着呼吸机急促的“滴滴”声。

瞬间，姜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根本顾不上霍渊，转头就朝医院跑去。

霍渊望着慌里慌张奔跑的身影，眼眸渐渐冰凉。

他看了眼姜家大门，又垂眸扫了一眼被姜姚拽过的衣角，眼里闪过抹厌恶。

随后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像丢垃圾似得扔远，才上车离去。

……

京都第一医院。

姜姚冲到外婆病房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刚刚才抢救完散去。

床边的韩医生看到赶来的姜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外面的走廊。

姜姚会意的跟他走出了病房。

就听见他说：“姜小姐，你外婆的手术不能再拖了，3天内缴不上费用，做不了手术，你外婆很难熬过下一次发病。”

韩医生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是否能救，就看这3天能不能把钱交上了。

“我知道的，我明白。”

姜姚不断的点着头，重复着这两句话，强迫自己稳定下情绪。

目送着韩医生离开后，她才走进病房。

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外婆，姜姚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不敢吵醒外婆，只能默默的握住外婆的手。

口袋里，姜愿愿给的那张银行卡咯得肉疼。

里面的钱她刚刚充进住院费里，划走这次的抢救费用，所剩无几。

可余额里的数字，却像一根绳子勒住了姜姚的脖颈，让她没办法答应霍渊。

之后两天，姜姚不眠不休的找合作，签合同，希望姜夫人能大发慈悲，将提成发给她。

可始终没有音讯。

眼看着已经是最后一天，姜姚准备再去趟刘氏，希望能说动刘总。

姜愿愿的电话先打了进来：“姚姚，我和阿渊的婚礼日期定下来了，你陪我去挑婚纱好不好？”

婚礼？

姜姚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似得，闷闷的喘不上气。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姜愿愿撒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妈公司有事儿陪不了我，姚姚你不会也要拒绝我吧？”

想起姜愿愿对自己的好，姜姚只能答应。

可她没想到，霍渊竟然也在。

对视间，霍渊淡漠的移开眼，面无表情。

姜愿愿对于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拉着姜姚就开始挑选婚纱。

她去试衣时，安静的大厅就只剩下了姜姚和霍渊。

霍渊的嗓音低沉：“你也试试？”

姜姚看着穿衣镜中一身廉价衣服的自己，在奢华的婚纱店里，格格不入。

“不了吧，这里的不适合我。”

姜姚喃声拒绝着，看向霍渊时在心里说：“也包括现在的你。”

闻言，霍渊好像懂了什么，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姜愿愿选定婚纱。

街道边。

姜姚目送着霍渊和姜愿愿乘车离去后，转身准备再去刘氏。

突然，手机震动了下。

霍渊的信息弹了出来：“晚上8点，亚东酒店3509，我们最后谈一次。”

第5章

姜姚其实不知道自己和霍渊之间还能谈什么，但还是去了。

亚东酒店3509。

姜姚到时，霍渊还没来。

35层的高度，足以眺望大半个京市。

姜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光璀璨的窗外，却突然开始怀念宁静的乡村。

那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这些人情世故。

那时，她和霍渊都还是最天真的年纪，纯良到轻易对彼此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那时候，她和霍渊也经常共处一室。

宁静的下午，他们凑在一起斗着蛐蛐，玩着叶子梗，下河摸鱼……

“滴。”

突然的刷卡开门声，打断了姜姚的思绪。

她回过头，就看到霍渊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恍然间，她竟幻视了曾经那个少年。

但对上他那双冷漠如浸了寒霜的眼眸时，姜姚梦醒了。

她关掉了制冷的空调，操着干哑的嗓子问：“你想谈什么？”

霍渊开门见山：“你确定不嫁给我吗？”

姜姚呼吸重了重，哑声提醒：“你和姜愿愿的婚期都定了……”

“换新娘而已，又不影响婚礼照常进行。”

霍渊双眸淡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新娘就可以是你。”

此刻的霍渊如同一个上位者在施舍一般。

他的声音有些凉：“姜姚，你不想签下合同，拿到钱，救你外婆了吗？”

又是这个疯狂折磨着她的问题。

姜姚当然想。

三天期限近在眼前。

她清楚，霍渊不松口，刘氏的合同她不可能签下来。

也意味着，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任何途径，能够拿到钱，救外婆。

外婆，姜愿愿，各占据天秤的两端。

姜姚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绳索拴住，往两端不断的拉扯，似乎要将一颗心，一分为二！

最终，还是外婆的命占据了上风。

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愿往下问：“你想我怎么做？”

“回去告诉姜夫人，你想嫁给我。其他的事我会摆平。”

霍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也是这一刻，姜姚意识到，一直说着要娶自己的霍渊，也许并非出自真心。

想到这个可能，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进了一个泥沼里，逃不出来……

可没等姜姚做好心理准备回姜家。

姜愿愿就先找上了门。

她红肿着双眼，哽咽质问：“姜姚，你和霍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姚嗓子像被扼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心里不断往外冒的慌张，歉意……

姜愿愿看在眼里，确认了什么：“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她把手机砸到姜姚身上。

重重的金属机身，轻易的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块青紫。

姜姚顾不上，只来得及抓住手机看去。

屏幕上竟然是她昨晚和霍渊同出酒店的照片！

“我……”

姜姚想要解释，但怎么解释呢？

即使她和霍渊什么也没发生，但她也确实要破坏姜愿愿和他的婚礼……

而姜愿愿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模tຊ样，她才彻底相信母亲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

姜姚真的在和她抢霍渊！

想到自己还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姜愿愿愤怒又不甘！

她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姜姚的脸上！

“姜姚，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别人对你的好，活该被所有人抛弃！”

第6章

姜愿愿是哭着跑走的。

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又被打了一巴掌的人是她一样。

姜姚站在原地，脸渐渐的红肿了起来。

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呆呆的望着姜愿愿远去的身影，喉咙里像堵着无数的情绪，却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就连平日来往的宽阔楼道，此刻也显得格外狭小逼仄，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刻都不想在待在这里，干脆就这样走了出去。

街道上，人潮穿梭，车流不息。

姜姚一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累了，就坐上一辆公交，任由车往前开着。

最后，公交车停在了末站——月牙村。

也是姜姚和外婆的老家。

此刻月牙村已经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