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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接。

“喂，妈。”

“你和珩年自驾游去了？”电话里，许母满嘴质问。

“是。”姜寒月如实回答。

这字像是捅了马蜂窝，许母厉声数落：“快过年了，公司那么多事，你不会赚钱、不会生孩子就算了，怎么尽给我儿子添乱？”

不会赚钱、不会生孩子……

姜寒月听着许母恶毒的话，仰了仰头，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

她回答：“就这个月，很快我就不会给你们家添乱了。”

电话里却传来许母更为尖锐的声音：“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幸好星星死的早，不然早晚被你带坏！”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向姜寒月，她的眼眶顿红。

再也忍不住冲电话里大声说：“什么叫幸好星星死的早？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了？要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看好孩子，孩子能跑出去，能被车撞死？我们老许家能到现在还没个小辈……”

姜寒月脑中一轰，女儿出事时，那血腥的一幕在她眼前一遍遍闪过。

她已经听不清许母在电话里面说的什么，看着茫茫大海，泣不成声。

“星星……”

六年前，她只是外出买个菜，回来就看到星星倒在血泊中。

她一遍遍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不带星星一起出门。

怎么就不把院子的门关好，让星星跑了出去。

姜寒月无声地落着泪，想把所有的悲伤发泄出来，但心头被一块巨石堵着，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着周围的人尽数离开，才走回酒店。

回到房间。

周文博抬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簇眉：“怎么了？”

“没什么。”姜寒月随口回答。

她知道星星同样是周文博心里的一根刺，知道他有多爱女儿，所以不想让他也陷入悲伤。

周文博也没再问。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姜寒月紧紧抱着周文博，却根本睡不着。

漆黑的夜里，床头周文博的手机亮起。

姜寒月鬼使神差看过去，就见上面备注着郑雨柔的人发来短信，写着。

“孩子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要自责……”

第六章 自私

手机光线下姜寒月的脸异常惨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这夜，她彻底睡不着了。

黑暗中，六年前的事和刚刚的短信一直交替浮现在脑海中。

翌日清晨。

周文博醒来，发现姜寒月已经醒了，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敷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淡淡的说：“我爱你。”

姜寒月回过神，望着周文博，眼底尽是疲态。

她忽然开口：“珩年，很快就是星星的忌日了，你想她吗？”

周文博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语气冰冷：“你不想我提早结束这荒诞的旅行，就不要提星星。”

说完准备走，姜寒月却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崩溃：“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愿再和我提星星？”

这六年来，她每天都活在女儿去世的噩梦中。

想在周文博面前寻求安慰，可他总是冷漠对待，不愿陪她一起走出悲伤。

周文博闻言，回头看向她，目光如刀：“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一遍遍的提起，不就是想利用她，让我不要和你离婚吗？”

姜寒月愣住。

周文博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他甩开姜寒月的手，转身离开。

姜寒月看着空荡坠落的手，喃喃道：“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就不自私吗……”

……

今天没有阳光，冷风阵阵。

姜寒月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走出酒店，就看周文博站在海岸边，抽着烟。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十二年前和周文博一起走在海岸的场景。

那时候，周文博牵着她的手，眉间尽是温柔。

这附近也没什么酒店，更没游客，连简单的游乐设施都没有。

可如今，她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才明白，十二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以前的场景不在，以前的感情也回不来了。

周文博这时转过身，看到姜寒月，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朝着她走来，像个陌生人。

姜寒月看着这一幕，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他走去。

抬头望着他俊朗的眉眼说：“陪我散散步吧。”

周文博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行，姜寒月伸手想握住周文博的手，就看他把手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姜寒月喉中一涩，强忍心绪，唐声说：“我饿了。”

周文博停下脚步：“那我们回去吃饭。”

“我想吃十二年前吃过的那碗面。”姜寒月却说。

周文博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但看到姜寒月眼底的泪光，最后还是点头。

十二年前两人吃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破旧的小面馆。

两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这么多年，姜寒月本以为面馆不在了，没想到还在。

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开店的老夫妻两鬓更加斑白了。

姜寒月走进去说：“要一碗清水面加一个鸡蛋。”

周文博准备再要一碗，姜寒月拉住他：“我们以前就只吃一碗，你答应过这次要和上次一样的。”

周文博看她一眼，随后作罢。

面很快上桌。

姜寒月又拿了一个碗，将面分了一大半到这个碗里，又把唯一的鸡蛋放进去，随后推到周文博面前：“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周文博听到熟悉的话，回想起十二年前，姜寒月也是如此。

望着对面虽然不再年轻，但却什么也没变的姜寒月，他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缩。

学着十二年前，他将蛋分成了两份，一份多的放到姜寒月碗里，然后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姜寒月低头吃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看着碗里的鸡蛋，泪水落在里面。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去，是都记得。

第七章 最后十天

从面馆出来，姜寒月朝着周文博伸手：“可以牵我的手吗？”

周文博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回去，像是平常夫妻一样。

这几天。

周文博在酒店线上工作。

姜寒月坐在一旁看书，一切就像当初一样宁静美好。

这时，手机上一条短信传来。

姜寒月打开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短信。

打开，里面是周文博光着上半身的睡颜照和一条挑衅的话：“他说只有在我这里才睡得安稳，你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姜寒月平静地看完，关了这条短信，就看到前面无数条这个号码发的挑衅信息。

从第一次看到时的震惊，然后跟周文博大闹，到现在的面不改色，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姜寒月看向不远处认真工作的周文博，关掉手机，没有打算给他看信息。

她知道这没意义，但她不明白，周文博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没有丝毫道德和羞耻心的女人。

线上会议开完。

周文博见姜寒月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随口问：“怎么了？”

姜寒月坐在原地，朝着他伸出手：“你能走过来，抱抱我吗？”

周文博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有些僵硬地抱了抱姜寒月，但很快放开。

姜寒月抓住他的手：“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拍照了，去拍照好不好？”

周文博答应。

两人换好衣服从酒店出来，走到天桥上，看着下面的街道。

姜寒月记得十二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集市，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繁华的商业街了。

她挽着周文博的手，说起这里的变化：“时间过得好快，我记得上次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