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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铜镜，嗤笑一声，“沄婉你看看你，这副模样跟青楼里那些烟花女子有什么区别！”

“甚至，你比她们更放荡！”

沄婉从感到屈辱，到委屈，到毫无反应，像个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布，她紧紧咬着下唇，嘴里鲜血四散开来，一股腥甜充斥着喉咙，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出：“周凤洺，我恨你！”

我恨你……

周凤洺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呆滞了片刻。

“你怎么可以恨我？！”他来不及思考，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连带着手都颤了起来。

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沄婉真的恨他？

怎么可能，他狠沄婉，狠她心思歹毒，恨她冷漠无情，最恨她冷眼旁观害死了母妃！

周凤洺心思百转，沄婉早已经麻木，脸上毫无表情不停地念叨着，“周凤洺，我恨你，我恨你……”

眼角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滴在周凤洺手背上，周凤洺一惊。

那块地方滚烫的竟然让他感到无比惶恐和无措！

不该这样的，沄婉怎么可以恨他？！

她有什么资格恨他？！

第十章 一波又起

她怎么可以？

“恨我？！沄婉，这些不都是是你自找的吗？！你不是每日望着本王临幸你吗？！你不是每日去书房想尽办法勾引本王吗？！”

“现在如愿了，你不是该开心的感谢本王？！”

沄婉闭着眼，张了张口，感受到身上男人的力度又大了几分，说出的话已经不带一丝波动，“我恨你……周凤洺，你最好休了我！”

“你觉得本王不想休了你？！若不是你毫不知耻的去求圣上赐婚，本王怎么可能会娶你？！”

沄婉诧异的睁开眼，赐婚的圣旨不是周凤洺求来的吗？！

“不是……”你求圣上赐婚的吗？

周凤洺突然猛地顶上她，话还在嘴里，她就痛的晕了过去。

周凤洺留在未央殿一整夜，沄婉也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整晚未歇，他直到外头的风雪渐停才离开。

门口的花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看到榻上的女子眼泪唰的一下像珠线一样流下。

榻上的女子不着半缕，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像破碎的瓷娃娃。

“娘娘……”花织扑倒在榻边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我没事。”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花织抬头，“别哭，我没事，还活着呢。”

昨夜风雪很大，沄婉知道这丫头昨夜在门外守了一夜，哭了一夜，“怎么这么爱哭，眼睛都看不见了。”

“娘娘，我去找太医！”

“不用去了，你出不去的，他已经找人看住未央殿了。”沄婉苦笑一声，身子微动，牵扯到昨夜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缩在一处。

花织背对着她，身子一僵，表情不自然的偏头看着她，“娘娘别担心，花织有办法出去。”

小丫头年纪不大，声音清脆娇憨，沄婉忍不住缓缓笑了，“那你早些回来。”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尽管屋子里火龙烧的旺，沄婉还是手脚冰凉的裹在被子里，心底也不由自主泛起一股寒意。

两个时辰了，花织为什么还没回来？难道……沄婉心里一慌，不可能，周凤洺再恨她也不可能会拿一个丫鬟撒气的。

花织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一定是！

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狠狠拍打着窗柩，沄婉踉跄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瞬间被风雪迷了眼。

风雪中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沄婉一喜，“花织，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进来的人时愣了一下。

“参见王妃娘娘，奴婢翠儿，替王妃送药。”自称翠儿的丫鬟行了礼将药碗放下，“娘娘，先将药喝了？”

好半天沄婉才开口，连声音都在颤抖，“怎么是你？花织呢？”

翠儿低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看着眼前憔悴的女子不忍心再刺激她，“娘娘，花织姐姐有其他事忙，特意吩咐奴婢过来。”

沄婉不信，她的事，花织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说！”

“花织姐姐……”翠儿顿了一下，看了眼沄婉。

“没了。”

第十一章 一死了之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周身被包裹着暖气，沄婉却觉得越来越冷，一股寒气从骨子里透出来，蔓延到四肢，她愣愣地看着翠儿，直到四肢僵硬麻木无法动弹。

“没了，是什么意思？”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沄婉摇晃了几下撑在桌边，声嘶力竭的朝翠儿吼：“说话啊！”

“娘娘，花织姐姐她，死了……”翠儿害怕的瑟缩着身子，又伸手去扶沄婉，却被她一手推开，细声道：“娘娘，节哀……”

沄婉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斜重重的倒在地上，喉头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苦笑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北辰洛赶到未央殿的时候，沄婉躺在地上，身旁是一滩暗红色的血，白净的脸上也满是血痕。

他猛然转身一把揪住周凤洺的衣领，狠狠道：“周凤洺，现在你满意了？！将九儿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周凤洺皱眉，拂开他的手，不悦道：“放肆，北辰洛，我是你二哥，沄婉是你二嫂，你这幅样子不怕被人笑话吗？！”

北辰洛一双桃花眼此刻溢满了悲伤，“笑话我？这大胤所有人都知道西北王北辰洛爱慕淮安王王妃，这些笑话他们早就听过了！”

“但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九儿，因为九儿执意嫁给你，我放手，我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北辰洛伸手指着沄婉，笑的讽刺，“你就将她照顾成这个样子？！”

地上的女人被丫鬟扶着，嘴角留着干涸的血迹，周凤洺看的心里竟然隐隐作痛，心底深处浮现一抹愧疚，他不自然地撇开眼，冷声道：“沄婉心肠歹毒，害死了本王的子嗣，这是她应受的！”

“我不相信。”

北辰洛讽刺的笑看着他，“周凤洺，这么多年，九儿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她可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

周凤洺皱眉，疑惑看着北辰洛，“这么多年？我一年前才认识沄婉这个女人。”

“一年前，呵呵，周凤洺我看你是被柳欣薇那个狐狸精洗脑了！”

北辰洛大步走近沄婉，当着周凤洺的面抱起她，“二哥，今日我还叫你一声二哥，九儿我今日一定会带走，等她醒来若是还愿意回来，我会将她送来……”

“她若是不愿，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她见到你！”男人踏进雪地里，一身白衣很快与风雪融为一体。

周凤洺眼睁睁地看着北辰洛走远，心慢慢揪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一丝丝剥离，痛的他几乎窒息。

柳欣薇走到他身后，将手中的披风给他披好，柔声道：“王爷，天冷，随我回福安殿吧。”

“欣薇，刚才北辰洛说，我跟沄婉认识很久了，可是，我不是认识沄婉才不到一年吗？”

柳欣薇脸一僵，低头替周凤洺整理衣袍，仿佛在掩饰什么似的，“妾身也不清楚。”

第十二章 药王谷

她低着头，眼底藏着数不清的阴霾。

沄婉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有本事让周凤洺怀疑到她身上。

她看不到的地方，周凤洺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眼里满是探究。

方才柳欣薇躲闪的眼神，他没有忽略，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若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柳欣薇的发髻，周凤洺突然道：“我记得你极不喜欢梳这种发髻，为何这些天都梳着？”

柳欣薇闻言如葱白的指尖狠狠绞在一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

她想不明白，哪怕中了蛊，周凤洺竟然还能记得跟沄婉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以前，我现在喜欢上这种了，王爷觉得不好看吗？若是王爷不喜欢我下回就不梳了。”

“没有，这样也挺好。”周凤洺淡淡回道，踏步离开未央殿。

风雪渐渐缓和，天边竟然也晕染了几丝红霞。

淮安王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四周重归一片死寂。

片刻后，只余下一阵深深浅浅的踏雪脚步声。

沿途经过被风雪掩埋的树林，视野之内的景色便完全变了样。

药王谷处在深山密林之中，山谷中四季如春，各处种满了草药，路尽头有几间茅草屋。

走到屋下，北辰洛轻手轻脚的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沄婉放置在一旁，退了几步掀开衣袍跪下去。

“西北王北辰洛前来求药，还请药王赐药。”

北辰洛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点回音，门内响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皇族人？”

北辰洛循声抬头，入目是素色的长袍，来人鹤发童颜，一头银丝长及腰间。

“是，本王乃是西北王北辰洛。”

药王眼神落在一旁的沄婉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狂热，这是将死之人了，好久没遇上这种患者了。

“扶她进来，你出去。”

北辰洛眼底有几分犹豫，沄婉是女儿身和男人单独相处恐怕不太妥当。

药王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淡淡地解释：“医者眼里不分男女。”

门被合上，里间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