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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一怔：“与你有关？”

“她入魔也是因为你。”沧溟眼中满是戏谑，像是在说一件趣事，“让苏奈感受一下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她为你闯断魂窟、下血海，受尽罡风折磨后从极寒之崖爬了两个时辰才爬上去，你倒是干脆的赏了她一掌。”

“你们仙族满口大仁大义，个个心系天下，但身为仙宗尊主的你，对苏奈却狠过妖魔呢。”

“本座差点忘了，苏奈应该算是你杀的，就算她不祭阵，你那一掌也足够让她魂飞魄散了。”

“霍锦言，你无心无情的模样真的像是我们魔道中人。”

“你对苏奈说她活着是为了赎罪，那你如今来杀本座只是为了救她，那你是不是也在赎罪呢？”

沧溟看似为苏奈抱不平却实为讽刺的话字字像是利刃一样，绞的霍锦言喉间一紧。

过去关于苏奈的一幕幕尽数化作刻骨的痛云鞭笞着他晃动的心。

苏奈磕头磕的头破血流求他杀了她，求他相信她。

还有最后那一句断断续续为证清白的毒誓，无一不在嘲讽他的冷漠。

他对苍生大仁大义，唯独对苏奈无情无义。

沧溟看着霍锦言如浸了血的眸子，悠悠道：“你就算杀了本尊也救不了她，因为她已经是魔了。”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轻而冷冽地又说了句：“你是仙，你救不了魔。”

伴随着沧溟的笑，霍锦言已将剑指向他，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一般。

“杀了你，我便可以成为新的魔尊。”

第十七章为情入魔

沧溟嘴角的笑意一僵，身为仙尊的霍锦言居然能说这种话，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救苏奈了。

“是吗？本座倒是想看看你入魔是何模样……”

沧溟话音刚落，霍锦言的剑已穿过冲冲魔障刺入沧溟的胸口。

被注入仙力的剑散出金色的光，沧溟身上的魔气似是被这些光吞噬了一般渐渐散去。

沧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连同魔丹都被逼了出来。

霍锦言广袖一挥，将魔丹握在掌内，蹙着眉看着喘着粗气的沧溟。

以他万年修为，即便被困，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杀了他。

霍锦言睨了眼手中红色的魔丹，心里不由的生了一丝疑虑。

沧溟垂着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好一个为情入魔，霍锦言，你可别后悔……”

随着长剑的抽出，沧溟渐渐化作一阵黑烟伴随着笑声渐渐消散。

整个思过崖的邪气也渐渐消失。

浮翎殿。

霍锦言站在殿外，微微仰着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眼底的薄薄的期盼慢慢浮了上来。

他还未成魔，因为他还带着些侥幸。

只要破了宗门法阵，取出苏奈的魂魄，他自然有办法为她重塑肉身，何须入魔。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中指闭拢，唤出法阵。

顷刻间，天忽然阴了下来，一个金色大阵再次盘旋在昆仑依誮仙宗的上空。

“霍锦言！你要干什么？”

赶来的二长老和三长老震惊地看着正在施法的霍锦言。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加固法阵，更像是在破除。

霍锦言旁如无人地念完咒语，正要将法阵打破，二长老立刻挡在他面前，怒不可遏：“霍锦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霍锦言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摊开了左手：“沧溟已死，本尊要救苏奈。”

看着他手中的血红色的魔丹，二长老先是一愣，眼神里满是怀疑。

纵使霍锦言是千年难得的仙族奇才，但沧溟却也是有着上万年修为的魔界尊主，霍锦言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它杀了呢？

“胡闹！”

还是三长老先反应过来，他指着宗法大阵道：“宗门法阵不止是为了封印沧溟，它还是保护昆仑最后的屏障，一旦法阵被破，群龙无首的魔族再袭，昆仑必定生灵涂炭！”

“是啊霍锦言，你可是掌门，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二长老紧张地看着霍锦言拿着魔丹的手。

霍锦言有一瞬的愣神，他此刻所做的只是为了将苏奈救回来。

无论是因为他错怪了她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心尖上的情愫。

他只想救苏奈！

——你是仙，你救不了魔——

沧溟的声音再次回响在霍锦言耳畔，让他心海翻滚起一阵火焰。

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让开。”霍锦言冷冷地看了眼前两位长老，没有退让的意思。

三长老看着他决绝的模样，怒上心头：“霍锦言，你当真要为了那魔女牺牲我昆仑吗？你这样会入魔道的！”

“就算本尊成魔，也定会护昆仑和仙族无事。”

霍锦言说完便纵身飞向法阵。

“霍锦言！”

宗门法阵被破，整个昆仑都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晃动起来。

二长老看着空中盘旋着像是千年前那天的黑气，气息都近乱了：“完了。”

第十八章魂魄不全

宗门法阵消失，霍锦言却只取得苏奈的二魂六魄

缺一魂一魄，根本无法救她。

见霍锦言将苏奈的残魂小心收进袖内后，二长老恨恨道:“霍锦言，你闯大祸了！”

话音刚落，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忙脚乱道:“掌门，长老，仙宗外魔气肆溢，恐怕他们又要来犯了！”

两位长老脸色大变，而霍锦言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眼底只流过一丝疑虑。

他才破法阵，魔族就来犯，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同样的，玄凛在忘川与他说破法阵可以救苏奈一事，回来后没多久弟子们就来阻挠他。

看来这昆仑仙宗是出了内鬼了。

霍锦言眼眸忽的一暗。

兰如沁……

一声巨响打断了霍锦言的思绪，仙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那片黑暗似是要将整个昆仑都要包裹起来。

“不好，是魔族！”三长老惊呵一声，忙命弟子迎战。

霍锦言看了看远处，魔气虽盛，但不过都是些微不足的小魔。

“不必慌张，本尊自会处理。”霍锦言沉声道。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飞离浮翎殿。

解决两个小魔以后，霍锦言便去了蓬莱岛。

玄凛见他一身仙气中带着点污浊之气，双目一怔:“霍锦言，你杀了沧溟？”

霍锦言点了点头，但他此刻并不想理会沧溟，他将苏奈的残魂从袖中取出，水蓝的光芒若隐若现，像是在告诉别人此刻一个魂魄的虚弱。

“为何苏奈的魂魄不全？”

霍锦言百思不得其解，也难掩眼中的几许低落和慌张。

魂魄不全，就算重塑了肉身，人也活不过来。

玄凛抚了把白须，不答反问:“霍锦言，你这么做值得吗？为了苏奈，你破宗门法阵，惹六界口舌是非，甚至将入魔道，再无飞升成神之望了。”

霍锦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起来。

正当玄凛以为他生了悔意，却听霍锦言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值”。

霍锦言目光定在眼前苏奈的残魂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玄凛一愣，此刻的霍锦言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或许正是因为苏奈是他的情缘，冥冥之中他们就已经有了牵绊。

良久，玄凛才道:“苏奈魂魄残缺是因为她曾下血海的缘故，血海噬魂，苏奈只丢一魂一魄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这儿，霍锦言心中又是一紧，苏奈每次置身险境都是为了他。

“可有办法找回？”他问道。

玄凛掐指算了算，而后皱起了眉:“这……”

见他一脸为难，霍锦言倒有些急了:“师叔？”

玄凛看着他，却道:“苏奈死前受了魔血，那一魂一魄便是魔，只是……”

霍锦言怔住，怪不得沧溟说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救不了苏奈，原来是因为这个。

仙魔如水火，一直是对立面，根本不会相互救赎。

霍锦言轻蹙起眉，并未有什么如蒙难题的踌躇，他看着手中魔丹，似是自言自语:“成魔便能救她吗？”

玄凛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劝道:“霍锦言，你可要想好，一旦入魔，再难回头。”

霍锦言轻轻抽开手:“我意已决。”

早在决定杀了沧溟时，他就已经做好打算了，来找玄凛不过只是为了问苏奈魂魄一事。

成魔如能救她，有何不可。

第十九章寻魂

玄凛看他铁了心要救苏奈，也只能叹气道:“成了魔，你自然能寻到苏奈的一魂一魄。”

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定在霍锦言的脸上，苦笑了一声:“如果师兄知道你走了魔道，不知该多生气。”

曾经天资最高最得意的弟子如今为一女子甘愿入魔，弃整个昆仑仙宗不顾，想想都让人觉得荒唐又凄凉。

霍锦言有一瞬间的心颤，但始终没有动摇要救苏奈的念头。

“我放不下她。”

霍锦言说，语气平静眼神却分外炙热，像是在坦白一件压抑了很久的事，是回答玄凛，也是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