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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让娘给咱们找后爹，那是迂腐，自私！”

　　刘光急了，“你说谁自私呢！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刘勇从上车到现在就没说过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听见刘光、刘明争执，他才冷声道，“够了！吵什么吵！”

　　大哥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刘光刘明各自偏过头去不看对方，从吵架变成生闷气。

　　小苗苗看看大哥、二哥、三哥，有些慌张。

　　“大哥别生气，二哥、三哥不吵架。”

　　刘勇看向妹妹时，表情温柔了许多。

　　他摸摸小苗苗的头，说，“苗苗别怕，大哥没生气。”

　　“你不是担心乌龙红豆包饿了吗，先去看看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姑娘听了几个关键词，一下子高兴起来，“嗯！我去看看！”

　　说着人已经跑进院子了。

　　刘勇表情瞬间又变得严肃。

　　刘光偷偷看了一眼大哥，急忙又低下头。

　　刘勇正色道，“刘光，在你心目中，咱娘是什么人？”

　　刘光不假思索答，“当然是咱们娘啊，嗯，还可以说，母亲。”

　　刘勇似乎还算满意，说，“既然是母亲。”

　　“那么身为儿子，是不是应该希望母亲过得称心如意？”

　　刘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

　　刘勇看着两个弟弟，郑重道，“所以，娘要不要再嫁，想嫁给谁，什么时候嫁。”

　　“都不容咱们几人胡言乱语，妄加议论，记住了吗？”

　　刘光这会儿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错。

　　他闷声道，“记住了，以后我不管就是了。”

　　刘明对刘光说，“娘刚嫁到咱家就守寡，在村里挨了多少风言风语？”

　　“这本来是咱们姓刘的欠了娘的。”

　　“你以为我们都不记得爹爹了吗？”

　　“只是爹爹去了这么久，娘养活咱们四个不是血亲的孩儿，还让咱们把爹爹的牌位供奉在大哥屋里，这已经做到了许多人所不能。”

　　“你就忍心看着娘终身不嫁，只守着咱们四个过一辈子？”

　　一席话说的刘光越发羞愧。

　　“是我想错了，以后娘要嫁人，只要那家伙是个好人，对娘好。”

　　“我绝对支持！”

　　在这一瞬间，三个男孩子仿佛成长为了真正的男人。

　　麒麟巷，江府。

　　才刚入夜，桂伯从外面匆匆回来，刚到内院门口就看见绛墨端着茶壶经过。

　　桂伯问，“公子呢？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绛墨笑着说，“公子在书房温书。”

　　“刚让我泡了一壶老君眉提神。”

　　桂伯走进内院，看了眼书房亮着的窗户，才敢确信公子的确在家。

　　他小声说，“公子怎么今日这般勤奋？”

　　“该不会是你这猴儿又淘弄来那些杂书，哄着他高兴吧？”

　　绛墨连说不敢，接着道，“公子说，从今日起，每日温书至少三个时辰。”

　　“无论他外出的时间多少，哪怕晚些睡觉，都要学够三个时辰。”

　　“还说让我帮着计算时辰，做监督呢。”

　　江远衡这次到京城来，目标就是考科举。

　　桂伯作为被老爷和主母钦点的仆从，他的首要目标就是盯着少爷备考。

　　桂伯听说少爷下定决心温书，感到十分的欣慰。

　　他望着天空，叹道，“祖宗保佑，少爷可算是定下心了。”

　　老爷夫人把少爷托付给他。

　　他若是不能看着少爷科举得中，回到锦州都没脸面见老人夫人。

　　桂伯欢喜过后，对绛墨郑重叮嘱，“少爷要什么，你就好好伺候。”

　　“要是让我知道，你诓着少爷不务正业，仔细你的皮！”

　　绛墨缩了缩脖子，“桂伯，茶要不快点送进去，就该冷了。”

　　桂伯挥挥手放行，“去吧去吧。”

　　事实证明，江远衡并不是临时起意。

　　这一次他的决心十分坚定。

　　从姜小花家回去之后，他就给锦州家中的母亲递了消息。

　　之后每日他天刚亮就起身，晨读练字后，就出城直奔西郊的胭脂作坊。

　　午后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连下午的茶水点心、晚饭都是在书房里用了。

　　接连几日的努力下来。

　　江远衡温书的进度没有耽误，胭脂作坊那边也有所进展。

　　胭脂作坊两日后便可正式停工。

　　江远衡还说服了两名带头的匠人师傅。

　　他们同意改行，跟未来的新东家学做面脂。

　　还有作坊里的其他工人，他们大部分也都愿意继续留下。

　　江远衡就指挥大家，把现有的胭脂原料悉心收起来。

　　各种工具、工坊场地该清理的情理出来。

　　与此同时姜小花也紧锣密鼓地商谈买下铺面之事。

　　惠远杂货铺的老板对出价之事举棋不定，一变再变。

　　再加上牙行里，除了宋娥，还有别的掮客也盯着这单买卖。

　　明争暗抢起来，导致这件事迟迟无法落定。

　　这日下午，姜小花和宋娥坐在一个离家近的茶楼上。

　　二楼临窗的位置，每张桌子周围都隔着屏风，很适合品茶闲聊。

　　宋娥说，“牙行里面吵得很，今日我就选了个清静地方。”

　　“茶是你爱喝的蒙顶绿茶。”

第140章买铺子另辟蹊径

　　姜小花环顾四周，笑说，“这地方的确不错。”

　　她看向宋娥，“你特地约在这儿，是有什么事非得派我出手吗？”

　　宋娥也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派你出手可不敢当。”

　　两人如今关系熟络，早就以“你我”相称，宋娥说话也就不绕圈子。

　　直言道，“只是烦请姜老板亲自出面。”

　　“找机会去见一见那铺子的主人。”

　　“铺子的主人？”姜小花诧异道，“难道不是惠远杂货铺的老板？”

　　宋娥叹了口气，“这事儿怪我，之前没调查清楚。”

　　“昨日我才知道，这铺子房契上的名字另有其人。”

　　“杂货铺的老板只是个帮主家做事的，主家信任他，卖铺面前期商谈事宜全权交给他在台前应付。”

　　“可真正要不要签字画押，决定权还在那真正的房主身上。”

　　姜小花明白了，“你是说，这桩买卖迟迟没定下来。”

　　“关键还在那幕后的房主？”

　　“对。”宋娥颔首，有些愁闷道，“我已经跟杂货铺老板聊过。”

　　“可他只是跟我打太极，百般推脱着不肯带我去见房主。”

　　她又露出几分笑意，说，“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了。”

　　宋娥掏出一张纸条，展开铺在桌上，推到姜小花面前。

　　“这是那位的住址。”

　　姜小花低头看去，“麒麟巷？”

　　她想到了同样住在此处的江远衡，问，“这地方住的都是读书人吧？”

　　宋娥意味深长说，“不只是读书人。”

　　“还得是有钱的读书人。”

　　江家一直希望改变行商起家的烙印。

　　所以从江远衡祖父那一代就开始花重金请名师、建家塾，送子弟读书。

　　到了江远衡这一代，江府更是致力与文人墨客结交。

　　譬如安置在京城的这处宅院，就专门选在麒麟巷。

　　麒麟巷，相传历史上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麒麟才子，故而得名。

　　历朝历代有许多文人雅士聚居此地。

　　本朝还有不少朝廷文官也住在这儿。

　　麒麟巷自然就成了京城文化氛围最为浓厚、周遭环境也最为风雅之地。

　　参考孟母三迁的典故，有很多人都愿意迁居于此。

　　麒麟巷的地价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没钱的人自然无法住进这里。

　　姜小花沉吟道，“既然这位房主不缺钱，很可能又是个文人。”

　　“若他不想卖给我，那还真有些不好搞定。”

　　宋娥说，“看上这铺子的人可不少。”

　　“据说所知，我们牙行除了我，已经有三个掮客在暗中行动了。”

　　“毕竟机会难得，大家都想拔得这个头筹。”

　　姜小花蹙眉，“所以这事儿拖不得，咱们还得自己另想法子。”

　　宋娥肃色道，“正是如此。”

　　姜小花喝着茶思索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屏风外看了看。

　　确认不会有人听见，她才返回来坐下，低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咱们俩自己与房主谈妥，拿下了这桩买卖。”

　　“如果越过牙行，直接与房主签下买卖契约，算不算是你坏了行规？”

　　宋娥何等聪慧，马上就明白了姜小花想表达的意思。

　　她不假思索道，“如果这事儿是我办成的。”

　　“传出去就算坏了牙行的规矩，不但会被逐出现在这家牙行，以后也没有哪一家牙行会请我做事。不过……”

　　宋娥顿了顿，眼睛望着姜小花，浮现出狡黠的笑意。

　　“如果是买家自己找到了卖家，双方达成了契约。”

　　“官府既然规定了买卖自由，这事儿谁也干涉不得。”

　　“传出去了，顶多只能算我办事不利，还不至于砸了饭碗。”

　　姜小花收起了桌上写着住址的纸条。

　　她抬眸与宋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