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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来那么多毫无逻辑的想法,以前的她就天天幻想着要去啃白云,说它长得和棉花糖一样,咬起来一定很爽。后来他如实告诉她,白云只是大气层低温下小水珠和小冰晶凝结相聚,悬浮形成的一种物质而已,说白了就是无色无味的水蒸气。
温从容听了,立刻小嘴一撇,直接坐在地上哭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他黑着脸买了三串糖葫芦回来才哄好。
想到这里,顾亦深满眼都是无奈,她却不安分地指着天空道:“顾亦深,你去帮我摘一颗下来。”
“回家再摘。”
“不行,回家了你肯定就反悔了。”温从容哪怕是喝醉了,也依旧记得顾亦深惯会哄自己。她仰了仰头,轻轻在对方耳尖吹热气。
“你这个人啊,最喜欢反悔了。”
顾亦深脚步一顿,听见她接着嘟囔:“不过没关系呀,毕竟我这么喜欢你,你就算反悔一千次,我也最喜欢你。”
温从容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在外面玩得那么晚?”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方一直给予她充分的自由时间,从来都不会阻止她所有的正常社交。但每当她在外吃饭玩乐逍遥快活,一旦超过了十点,就必须每隔二十分钟报一次平安。
否则……
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在厕所门口来了一个非常不愉快的世纪大见面。
顾亦深神色不变,淡淡道:“交朋友是你的权利,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注意安全。”
他虽不抵触,但也谈不上喜欢。
顾亦深轻轻笑了一声。
“等你酒醒了,再找你算账。”
03
回到家,顾亦深将一身酒味的温从容脱光丢入浴缸,洗干净了才用浴巾将她包好,又脸不红心不跳地丢到床上。
“别动。”
“不好。顾亦深,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一只蘑菇,所以我需要补充水分。”他帮她洗澡时,她眼睛看向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身子顺着水面,慢慢沉下去。
顾亦深迅速把她捞上来。
“嘴巴张开,别憋气。”
顾亦深总觉得自己不是在给温从容洗澡,而是在杀鸡。
好不容易给她洗干净了,温从容此刻已经嚷嚷着要出门替天行道,顺便三打白骨精。
她是典型的喝完酒就睡,一旦彻底醉了,话就变得特别多。
“啧,你干吗把我塞到被子里啊,好热。”她小脸红扑扑的,抱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盯着顾亦深,又悄悄把被子掀开一角透气。
“听话,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我喝醉了话很多吗?”她很有自知之明。
“很多。”他实话实说。
顾亦深非常清楚地记得温从容第一次喝醉,好像是鹿灵攸的琴房分店开业前夕。那天温时越高兴坏了,还斥巨资在高档日料店包了场,打电话邀请来一堆狐朋狗友,说是要庆祝。
他当时有工作走不开,温从容就独自去了。
结果,他开会开到一半就接到温时越的电话,说温从容这厮居然是个一杯倒,喝了一点清酒就醉到不行,现在正在包厢里抱着鹿灵攸哭。
他开车赶到时,温从容已经把嗓子都给哭哑了,躲在鹿灵攸怀里一直念叨着“自己害怕”。
他将她带回了家,哄了一晚上才算消停。
“真……真的假的,我脑子不好,你可别骗我。”温从容蹭蹭他的脖颈,又咂了咂嘴,不紧不慢道,“那你倒是说说,我都给你讲了些什么啊?”
顾亦深如实回答:“讲你小时候。”
温从容一怔。
片刻后,她两眼泪汪汪,噘起嘴巴,低头攥住顾亦深冰凉的手,缓缓往自己滚烫的脸上蹭。
“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啊,总是被很多人欺负,还总是吃不饱饭。”
顾亦深的眸光深了几分。
“我知道。每次你喝醉了,都要掰着手指,一件一件地悉数和我抱怨一遍。”
顾亦深当年问过温清欢,温从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但温清欢也不太了解温从容的过去,只是听妇联的人说过,小孩子是自己找过来的,到妇联办公室时浑身脏兮兮的,唯独一双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她拉了拉其中一个阿姨的手,奶声奶气地说自己没有家,可不可以去福利院。
这也是温清欢对温从容印象最深刻的原因,毕竟其他小朋友知道自己会被送进来前都死活不愿意,至少得哭个三四天才有好转,唯独温从容从头至尾都笑呵呵的,接受能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此之前,顾亦深一直觉得温从容过得不错。
她活泼开朗,懂得如何讨别人的欢心,每天都像顶着个小太阳似的快乐肆意,甚至每天坚持不懈地跟在他身后,吃了闭门羹也完全不在意。
直到后来温从容感冒发烧,大晚上的躺在床上,拼命握住他的手,慢慢吐露那些并不光彩的过去。
她听大人说,母亲是未婚先孕,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狠心将她托付给哥哥,也就是温从容的舅舅。
但不久后她舅舅就因事故去世,照顾她的人,便只剩下怀着身孕的舅妈。
舅妈对她不好,不给饭吃,不给取名,甚至在生下儿子后,还有意无意地教他去欺负她。
小孩没爹没娘,也没人愿意给她上户口,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上不成学,每天就只能趴在弄堂对面的补习班门口,跟着偷学一点。
这也是她基础差的原因。
顾亦深想到她当初坐在台灯下,对着题目抓耳挠腮的样子,还很认真地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
他那时随口安慰了小孩一句,小孩却高兴得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憋在眼眶里的泪忍住不掉下来。
后来温从容的弟弟果真像他妈教的那样,平日无事就总爱欺负她。有一次他从邻居家牵了只大黑狗过去,故意解开绳子让那狗去咬她,愣是吓得她当天就发了高烧,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就落下口吃的毛病。没多久她就自己逃了出来,主动找到妇联,跟着她们来到了爱妮小屋。
顾亦深以前只觉这小孩话多又夸张,实在招人烦。
直到知道这一切真相。
他看着床上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孩,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得好听一点,这叫乐天派;说得不好听,就是脑袋里缺根弦,被欺负了估计还会傻呵呵地替人数钱。
翌日早上她退烧,醒来后就忘了自己曾说过什么,又变成了往日古灵精怪的模样。顾亦深知道她不愿说,倒也绝口不提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