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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边又是跟着他一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无论哪一方，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

两难境地，让一向胸有盘算的萧时衍沉默了。

城墙上，红衣女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嘴里还在一直叫嚣着：“萧时衍，我只数，三个数！”

“三个数之后，你将永远看不到沈初棠了！”

接着，就开始数数：“三！”

沈初棠的绳子松动了一分！

萧时衍眉心紧皱，双手捏成了拳。

“二！”3

沈初棠的绳子又松动了一分！

萧时衍内心一滞，痛得难以呼吸。

红衣女子大笑：“萧时衍，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接着，就要说出最后一个数。

“王爷！”

韩浩连忙在一旁大喊，“王爷，你快做决定啊！”

萧时衍心像被钝刀子磨肉似地拉扯，从吼腔里硬生生挤出一句话：“所有人，给我杀进去！”

而与此同时，红衣女子说出了最后一个数。

“一”

沈初棠的尸体正在猛地下坠……

赶过来的沈焱霆，看着这一幕，怒气大喊：“萧时衍，你混蛋！”

他猛地冲向城墙下，可还是晚了一步，沈初棠的尸身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重重的坠地。

萧时衍脚步一顿。

隔着三米不到的距离，那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他的心口猛地一颤。

再也没有勇气上前。

他突然不想去看那尸体到底是真的沈初棠，还是假的沈初棠了。

只要不去看，他就能当做沈初棠还留在京城，还在沈家祠堂被关着。

他定在原地。

须臾后，突厥大败，韩浩生擒了红衣女子，绑着她的双手，跪在萧时衍的面前。

“王爷，人抓到了。”

倏地，萧时衍却猛地回神，他盯着这张和沈初棠有些相似的女子，本是他给她找的替身。

他有些迟疑的问：“说，沈初棠在哪？你把她藏在哪了？”

闻言，不光韩浩和沈焱霆，连被擒的红衣女子也笑了。

笑得大声又放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镇南王，竟然是个不愿相信真相的胆怕之人，沈初棠就死在那，躺在那，你现在还反过来问我她在哪，真是好笑！”

“你胡说！”

萧时衍再也难以控制情绪，猛地掐住红衣女子的脖子，浑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气。

红衣女子却一点也不惧怕，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即使被掐得难以呼吸，还是硬生生说着那些戳人心肺的话。

“沈家女将沈初棠，死了，死得彻彻底底。”

“对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是因为你！”

第14章

“不可能！”

他连突厥起兵的消息都对沈初棠封锁了，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来战场。

又怎么会是因为他？

出神间，萧时衍松开了手，一双隐忍的眸子全是不可置信。

然而，红衣女子找准了时机，继续说着那些残忍的话。

“沈初棠的确是一个猛将，她本来可以再多撑一会的，倘若不是因为看到你，便不会扰乱她的心神。”

听着这话，沈焱霆再也忍无可忍，没想到害死自己妹妹的人，竟然是萧时衍。

他冲上去，直接给了萧时衍一拳。

要不是被一旁的副将韩浩拦着，又要接着给一拳。

“沈副将，你冷静一点，这只是敌人的一面之词！”

“况且王爷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战场，这一定是假的！”

韩浩的话才让沈焱霆冷静了些许。

沈焱霆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沉声质问：“说，你们对我妹妹了什么？！”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

即使是突厥战败，她成了俘虏，但能看到从无败将的萧时衍吃了亏，和驻守边疆的沈焱霆失了理智。6

也是痛快。

她冷眼看着一旁躺在地上的沈初棠，记忆回到三日前。

“我真正的名字叫欧阳韵雪，是突厥军的副将，也是主帅欧阳赫明之女。”

“为了支持我父亲起兵大梁，也为了能更好的助父亲一臂之力，三日前，我偷偷潜入京城。”

“我本意是探听消息，谁知会遇见萧时衍府中侍卫，只因我一袭红衣打扮，和有些武功，就被选中，一开始我是反抗的，后来无意之中听到你们让我假扮之人是沈初棠，那个大名鼎鼎的大梁女将，也曾是伤过我父亲的人！”

“我就下定了决心，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要把你们搅得天翻地覆！”

……

听着这些话，韩浩也变得不冷静了，他没想到自己当日找的人，竟是敌将之女！

他顿时跪了下来，请罪：“王爷，是属下失职，请主帅责罚！”

而萧时衍却只是沉沉看着欧阳韵雪：“接着说！”

“沈……初棠，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话里的意思。

欧阳韵雪接着说：“当日沈初棠赶到边疆时，立马就杀得我军措手不及，三天三夜，硬生生没有后退一步。”

“但我不是王爷的人吗？”

“王爷猜我们最后用了什么样的计谋，才歼灭这个沈家女将？！”

欧阳韵雪的话，每个字戳在萧时衍的肺腑，痛不堪言。

可他一直忍着，忍着忍着，都觉得自己是否是真的冷血又无情了。

沈焱霆看着萧时衍始终沉默的神情，一颗心深深为自己的妹妹感到无比的心痛。

“我们找了一个和王爷一样身形的男子，和王爷选中了同样的一个办法，但是却是去杀沈初棠的！”

欧阳韵雪的声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什么比用同样的手段，去杀自己的心爱人更难受。

欧阳韵雪笑得更加大声：“那英姿飒爽，果敢善战的沈初棠啊，看着王爷的长剑深深的刺进她的胸膛，立马就没动弹了呢！”

“你！”

沈焱霆再也听不下去，心口犹如被万千利刃狠狠扎入，心痛难忍。

“啪”的一声巨响，一巴掌狠狠拍在欧阳韵雪的脸上。

霎那间，欧阳韵雪嘴角被打出血，却依旧像疯了一样大笑：“看到你们这样难过，我就更开心了。”

她盯着始终沉默的萧时衍，说出了那句最挖他心骨的话。

“不妨再告诉你们，沈初棠临死前，被我挑断了手筋，受尽了屈辱！”

第15章

“那骄傲的女将军，就算来世也再也拿不起剑，做不成女将军了！”

“哈哈哈——”

欧阳韵雪痛快大笑，等着看眼前两个男人的愤怒和痛苦。

沈焱霆看着自己妹妹手上、身上、脚上的伤痕，心都要碎了。

这个一直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男人，头一次流下了眼泪，他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初棠，是兄长错了。”

“兄长都对不起你，兄长是个混蛋，你原谅兄长，你醒过来，兄长就再也不说你了，好不好？”

可地上的沈初棠，双眼紧闭，尸身都已经冰冷僵硬。

再也没有办法开口和沈焱霆斗嘴，更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而一旁的萧时衍，自诩一向冷静自持，可这一刻，心真的好痛。

那躺着那个人，真的是沈初棠！

沈初棠，真的死了，沈初棠，真的没了。

萧时衍僵硬的站在原地，他觉得，他的心，好像被挖空了，碎了。

忽然，沈焱霆上前，猛地将萧时衍狠狠推开，他双眸猩红如兽：“萧时衍，你真的是无心无情，我妹妹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看上你这个薄情寡义，冷酷无情的男人！”

萧时衍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的看着沈初棠的惨不忍睹的尸身，仿佛一切都痛在自己的身上。

沈焱霆越说越来气，一拳又一拳打在萧时衍的身上，他也都受着，没有一丝反抗。

韩浩在一旁看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