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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不死不灭，尊上好像也杀不了我。”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顾晋博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鼻尖的空气一瞬间凝滞。

第十九章 万般沉沦

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孟依雪艰难的呼吸着，嘴边的话一字一句挤出来。

“崇华天尊真的九重天的好神仙。”

“你喜欢那个凡人？哈哈哈，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有多疼，我会十倍让她偿还！”

“顾晋博，我恨你！”

“顾晋博，你到底有没有心？！”

脖间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孟依雪半阖着眼，眼角的泪如连珠一般坠下，声音也逐渐细微，“顾晋博，我这么喜欢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孟依雪完全失去的意识的那一霎那，她脑子里闪过的是，若是拼尽全力她完全可以从顾晋博手中逃脱，但是，她不愿。

一如哪日，顾晋博不喜欢凡人了，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因为一个人孤寂太久，难得的温柔就成了唯一的救赎。

她舍不得放手，也放不开手。顾晋博于她就是心魔，得不到哪怕遍体鳞伤她也不愿放手。

——

寒气顺着毛孔一点点渗入骨骸，孟依雪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身下似乎是柔软得到锦被，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是带了体温的绸缎。

她不在暗渊了？这是哪里？

似乎不远处传来一声吱呀声，孟依雪循声看过去，依旧一片漆黑。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愣了愣，脸上被人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几下，她试探着开口，“顾晋博？”

“孟依雪娘娘，奴婢唤作云芝，那日在浮屠宫给您送过汤药。”

孟依雪闭着眼，停顿了一会儿，问她，“这是哪里？”

“此地是云溪山，那日娘娘重伤，尊上将娘娘送到云溪山养伤，娘娘足足昏迷了三月，可终于醒了！”

孟依雪闻言身子一僵，睁开眼，入目还是一片黑，她有些不舒服的皱眉，“现在是夜里，为何不点灯？”

又犹豫着开口，“你说是顾晋博送我来这儿的？”

云芝缓缓转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木着脸回过头，对上床上女子的眼。那双眼还是那么好看，但是乌黑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阴翳。

从孟依雪来九重天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了。听娘亲说孟依雪是六界唯一的魅，凶残无比，狠戾恶毒，她反正是不信的。

亲自找了机会去瞧了一眼传说中狠戾恶毒的魅。

传闻果然不可信，她去的时候，看到她时顿时被惊艳到，六界之内，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听见她在抱怨，崇华尊上为何就是不喜欢她，虽然话语全是抱怨，但听不出一丝怨气，那时她就想着等哪日孟依雪姑娘嫁与崇华尊上一定要去伺候她。

如今她如愿了，可孟依雪姑娘却·····

云芝将裙子绞在一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努力稳住发颤的声音，“是尊上送娘娘来的云溪山，尊上可紧张娘娘了。”

孟依雪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安慰，只是笑了笑，对这个小丫鬟喜欢了几分。

“天这么黑，去把灯点上吧。”

“暗渊也是这么黑，不仅黑，还很冷，安静的可怕，入耳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云芝，我呆了不到一日就厌上黑了。”

她的话云芝一字一句听在心里，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猛地扑到孟依雪腿边握着她的手，抽噎道：“娘娘，你的眼睛·····”

第二十章 黑暗沉浮

“我的眼睛……怎么了？”

云芝泣不成声，握着孟依雪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娘娘中了毒，尊上说双眼的毒素积的太多，所以……”

孟依雪顿时愣住，笑意僵在脸上，半响伸手胡乱摸索，“不可能……是你没点灯对不对？你去把灯点上，快点去！”

云芝伸手抓住她的手，“娘娘，你别慌……”

孟依雪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怎么可能不慌？

在荒芜之地流浪了几千年，她害怕一个人，更害怕黑。根本无法想象哪一天她眼中只剩下一抹黑是什么感觉。

她睁眼又闭眼，眼前的黑还是一成不变，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头越来越沉，她勾了勾嘴角，慢慢向后倒去，迷糊间听见顾晋博的声音——

云芝哭着跟顾晋博说，他的声音同往常一样淡漠，“没了眼睛而已……”

这话听在耳里，她说不清楚是该恨还是该不在乎，她还来不及想太多，意识就完全消散。

“尊上……”

顾晋博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没了眼睛而已……她还有我。”

——

云溪山灵气充裕，虽然比不得九重天，但在灵气稀薄的灵界来说算是一块宝地。因此这些日子孟依雪并不孤单。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能听见，好些小妖灵会来上几回同她说话。云芝也日夜陪在她身边，除了顾晋博从未来过一回。

草屋外是一片桃林，云芝搬了椅子将她带到外面，她刚刚坐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笑声。

“小夭？今日来这么早？”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人似乎停在她面前，她扬了扬嘴角，突然闻到一股香气，顿时弯着眼笑了，“桃花酥？”

“孟依雪姐姐鼻子真灵，这些桃花酥可是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花夭夸张的比划着，比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她看不见，手中的动作猛地顿住，眼底闪过心疼。

她拿了一块桃花酥递到孟依雪嘴边，“孟依雪姐姐你快尝尝，今日的可新鲜了。”

孟依雪咬了一口，入口香酥软糯，含在嘴里化开，留下一股浓浓的桃花香。

她很快吃完了一块，摸索着拉上花夭的手，打趣道：“我喜欢桃花酥也就算了，你一个小桃妖为何这么喜欢吃桃花酥？”

花夭挨着她坐下，精致小巧的圆脸布满笑意，“谁说了桃妖不能吃同类了，反正我就是喜欢。”

孟依雪伸手准确无误的点上她的鼻尖，“你啊。”

花夭是院子里的一棵桃树所化，心性单纯，天真烂漫，让她仿佛看到几千年前刚刚化形的自己。

两人相识不过几日，却像认识了好久一般。而顾晋博，认真算算，两人认识已经千年了，却还如同陌生人一般。

在云溪山的日子久了，她突然发现顾晋博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她只是孤单太久，而顾晋博又恰好成为她心心念念的那根救命稻草。

如今有花夭，有云芝陪着，她已经很少会主动记起九重天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别想离开

云溪山的日子过的很快，孟依雪觉得再过些时日，她就能完全忘了顾晋博，等时日久了，他只会成为一个过往而已。

此时浮屠宫的密室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席地而坐，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黑气，还有源源不断的黑气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