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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招人心疼。

何楚妍自然也心软了，她将程锦搂在怀里，语气也没刚才强势了。

“妈妈只是舍不得你这样，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调养好，还要再垮第二次吗？”

“就算你真的查清楚了，到时候怎么全身而退呢？裴弈被你利用一番，他会放过你吗？”

何楚妍没见过裴弈，但周家名声在外，裴弈又是当权者，他的作风稍一打听就能了解。

程锦：“我也算是帮了他，他脑子没那么拎不清。”

“现在他已经开始怀疑詹语白了，只要我再推波助澜一把，他就会查清楚真相，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到时候不必我动手，他自己会对付詹语白。”

裴弈在门外站着，程锦说出的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了的他的耳膜上。

冷静克制，逻辑圆满，丝毫没有在他面前无理取闹时的充沛情感。

现在的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比他在商场上见过的那些人还要理智。

他被她当做了对付詹语白的一把尖刀，她要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然后全身而退。

程锦和何楚妍说了很多，何楚妍最后同意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

“不管到时候这件事情有没有结果，你都必须和我一起回港城，我会和郑总谈。”

程锦：“好。”

何楚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

程锦：“……”

明明是十六岁才被带回去的，但何楚妍怎么比别人家亲妈还要了解女儿。

她想先糊弄过去，一个月后再说，何楚妍一眼就看透了。

程锦生无可恋。

何楚妍摸着程锦的脑袋：“你没有谈过恋爱，妈妈担心你入戏太深。”

门外，裴弈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裤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垂下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板，等待着她的回答。

接着，便听见了一声轻快的笑。

“我才不会喜欢那种无趣的人呢，等我查清楚真相了就一脚踹掉他啦。”

裴弈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住院区。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的耳边仍在不断萦绕着那道欢快的声音。

裴弈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清透的关节快要穿破皮肤。

途中，手机铃声响起，靳柔打来了电话。

裴弈揉了下眉心，接通车里的蓝牙，“妈。”

靳柔：“周末有个商会的活动，到时候你带语白过去参加，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衣服了。”

裴弈：“嗯。”

靳柔听见裴弈的声音有些疲倦，关心了几句：“还没下班么，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别太忙了。”

裴弈：“嗯，在回去的路上，先不说了。”

靳柔应了一句，挂电话之前叮嘱他抽空尽快搬去婚房那边，裴弈顺嘴答应了下来。

——

那天晚上之后，裴弈就没再来过医院了。

程锦起初没发现哪里不对，直到周六那天看到了裴弈和詹语白一起出席商会活动的新闻，才发觉已经有四天没见过他了。

新闻是上午看到的，里头明明白白写着活动是晚上，发出来是为了预热。

程锦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裴弈这些天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微信短信一条都没有。

太不对劲儿了。

连徐斯衍昨天都来了一趟，裴弈居然几天都没来。

程锦马上给裴弈发了一条微信：【哥哥，这两天很忙吗？想你啦。】

等了半天，没回。

程锦猜测应该是没看见，于是补了一条：【我看到新闻了哦，哥哥参加完活动可不可以来看看我[可怜][委屈]】

发完微信，程锦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正好白溪来送药了。

程锦在白溪的注视下把药吞了下去，白溪关切程锦几句就走了。

她一走，程锦就去了卫生间抠吐，刚才吃的药和上午的加餐都被吐出来了。

程锦已经吐了五天了，这事比她想象中难受多了。

吐完出来，程锦拿起手机，裴弈还是没理她。

第127回秀

方沁阳看见程锦吐完难受的样子，也有点着急：“裴弈不是把芝芝的电脑带走了么，他这几天没进展么？”

程锦：“没联系过。”

方沁阳咋舌：“电话微信都没？”

程锦点头。

方沁阳：“那你得联系他一下了，打听打听他那边怎么样了，你一直抠吐也不是事儿。”

本来身子就弱，得安生养着，一直这么吐下去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别的问题。

程锦：“晚点我打个电话吧。”

程锦吐得头晕眼花，躺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

御水湾书房。

裴弈在办公桌上摆着一堆资料，手中捏着钢笔，在面前的A4上写着什么东西。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防蓝光的平光镜，无框眼镜让他整个人更添几分禁欲感。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键词，中间画了复杂的线条和箭头，一眼望过去只让人眼花。

写下最后一个关键词，裴弈盖上笔帽，狭长的双眼垂下，目光最后锁定在了纸张中心的那个名字之上。

裴烨桉。

一切的线索都是围绕这个名字展开的。

裴弈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钢笔转动，脑海中回荡起了程锦养母说的那句“家事”。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另外一个名字。

郑凛叙。

裴弈放下钢笔，将桌上铺开的资料整理成一摞，那张画满了线索纸被放在了最上面。

接着他打开了一旁的电脑，里面有几条最新的短信和通话记录，但没有一条是来自宿珉的。

这几天詹语白和宿珉都没有联系过，徐斯衍派去跟踪宿珉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裴弈的眼底闪过几分厉色。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裴弈把手机拿过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林煜：“周总，您让我跟的人有眉目了。”

裴弈：“说。”

林煜：“就在刚刚，何楚妍和她丈夫姜渊去了港城的一片私人墓园。”

“门口守卫森严，保安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一个大家族的祖坟。”

裴弈：“嗯，继续盯着。”

和林煜通完电话，裴弈才发现微信里好多条未读消息，他刚才太过专注，根本没听见声音。

打开界面一眼便看到了程锦的头像。

裴弈看完了她发来的几条消息，目光更显凛冽讥诮。

耳边立刻回荡起了那熟悉又轻快的声音。

无趣的人。

裴弈面无表情地删除了对话框，詹语白的聊天窗口自动跳了上来。

詹语白：【你忙完了吗？我们吃个午饭一起去试衣服吧。】

裴弈：【哦。】

——

程锦吃完午饭以后都没收到裴弈的微信回复，更加焦虑。

午饭之后，付晓芝过来了一趟，程锦因为太焦虑了，和她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

付晓芝不免担心：“珠珠，你是不是在医院住太久憋坏了？”

程锦：“……可能是吧。”

然后她又去看微信，狗东西还是没回她。

付晓芝：“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跟护士请个假。”

程锦同意了。

她现在的确需要做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不然死盯着微信，迟早烦死。

程锦最近指标很好，请假出去不难，通知过护士长那边之后，她便换了衣服和付晓芝还有方沁阳一起出去了。

付晓芝为了让她心情好点，带她去吃了某家贵的咋舌的下午茶。

只是没想到，她们三个人刚坐下来，竟然正好碰上裴弈和詹语白从楼上下来。

很显然他们两个人是一起吃完饭下来的。

詹语白还挽着裴弈的胳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不恩爱。

方沁阳看到后立刻和程锦对视了一眼，程锦抿着嘴唇没说话。

付晓芝破口大骂：“真他妈晦气。”

“那是两两和姜助么？”詹语白朝那桌看过去，“姜助不是生病了么？”

裴弈：“不清楚。”

詹语白：“可能是好了吧……我们要上去和她们打个招呼么？”

裴弈：“随你。”

付晓芝这边刚骂完不到一分钟，詹语白挽着裴弈过来了。

詹语白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虚伪，和付晓芝说完话，她便去看程锦。

“这段时间都没看到姜助去上班，身体好些了么？”

程锦：“还在住院。”

詹语白：“那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程锦：“谢谢詹总。”

她表现得很乖巧，甚至还点了点头，低头的时候余光瞟向了裴弈。

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就任詹语白挽着他在这边兴风作浪。

付晓芝也看得不舒服，她挑眉看向裴弈：“你们这是来约会的？”

他还真用上美男计了，问题是见到效果了么？

反正她只看到詹语白被纵容得越来越嚣张了，真恨不得给她两个耳刮子。

裴弈：“嗯。”

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是裴弈站出来回答的。

连詹语白都一脸惊讶，惊讶过后又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有意无意往程锦的方向看。

程锦没看詹语白，低头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