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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垂落的手不觉收紧，“不答应，就免谈。”

说着PanPan，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季芸呵住她。

虽然不知道姜棠为什么突然转变，但季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只要你跟枭寒离婚，我马上转账给你。”

……

半山别墅。

沈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大厅里一片漆黑。

因为看不见，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司机打开灯发现客厅有人后，就安静的垂眸关门离开。

姜棠起身一步步走到沈擎的身边，直接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签字吧。”

纸被晃动的声音让沈擎心一沉：“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

沈擎一愣，胸口不由燃起了怒火：“你发什么疯？”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姜棠将离婚协议书和一小盒红泥慢慢抬起。

“只要按下手印，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沈擎心底莫名有些慌乱，嘲讽道：“你不说你欠我的吗？你还了吗？”

“唐家两条命，还不够吗？”姜棠看着他：“或者，我的命也可以给你。”

姜棠的话如同在沈擎心中扔下一颗响雷，他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以为你的命有多珍贵！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姜棠低头将纸张签字的部分放在沈擎的手边：“既然这样，就签字吧。”

沈擎气急，“你以为我不敢？”

他拿起笔，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一把将姜棠掀翻在地：“滚！”

他气愤地摸索上楼，回到房间，捂着胸口只觉得空荡荡的。

楼下，姜棠紧紧闭着眼，咬着手背无声的痛哭着。

唐久，她回到自己房间，将藏在柜子里的摄像机拿出来，对着镜头说下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录完后，她将所有东西都封存在角落的打包盒里，按照沈擎对自己的恨，之后应该会毫不犹疑的丢掉。

这样的结局，或唐是最好的。

她开启，他丢弃。

离开房间，将客厅最后一个尖锐角落包好，姜棠关上门，披着夜色往唐母租住的房子走。

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因为她的渐冻症突然发病，这一路不断的摔到爬起，她走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天亮，到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费力将门敲响，唐母把门打开，看到一身伤口又狼狈的姜棠彻底愣住。

而姜棠强撑着意识对着唐母欣然一笑：“妈，我不是季太太了……”

第九章 手术

姜棠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算缓和过来。

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唐母，悄悄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们自己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医院门口。

姜棠把离婚协议交给季芸后，季芸将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勾唇讽笑：“不多不少五百万，够你活下半辈子了。”

说完，季芸拿着协议满意离去。

姜棠默然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去往银行，把卡中的钱尽数转给唐母，然后又转身回到医院。

按照季芸的安排，姜棠被推进了手术室，而沈擎已经先注射了麻药正在昏睡。

姜棠望着这个她爱了四年，做了自己三年丈夫的男人，慢慢闭上了苦涩的双眸。

她轻声说：“明天后，我就不欠你了……但你我都知道，我从不欠你。”

医生进来，隔帘被拉上，姜棠挪开了目光，自此不相见。

这一晚，手术非常成功，季芸看着沈擎被推进了vip病房，忙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季老爷子。

而与沈擎vip病房相隔一层楼的普通病房里，姜棠眼中蒙着一层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后。

唐母接到医生的电话，才找到重症病房的姜棠。

她赶到病房，看着姜棠眼睛被纱布包裹，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颤抖的手不知该触碰姜棠何处。

“悠悠，你这是怎么了……”

“妈……”已经痛了三天的姜棠，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剩下的话，唐母再也说不出来。

姜棠害怕吓到唐母，她努力摸索着抓住唐母的手，强忍着剧痛安抚：“妈，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能好好的了……”

唐母攥着她的手，想到银行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早已泣不成声。

方姨站在一旁颤着声回答：“好……我们等囡囡出院。”

姜棠听后这才安心的放下手，急促的呼吸着。

唐母垂泪让方姨先照顾姜棠，而后去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救救我女儿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医生赶忙将不停磕头的唐母扶起，他看惯生死离别，此时只能摇头叹息。

“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患者的真实情况。你女儿本就是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再加上这次的大型手术引起并发症，就算借助仪器也……”

唐母彻底定在原地，她什么时候生的病？！

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

唐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

唐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

医生摇头：“安乐死。”

唐母一下子瘫倒在地，扶都扶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哭红了眼的唐母回到病房，看着浑身插满了治疗仪器的姜棠，眼泪已经流干。

一夜，姜棠都睡不下去，她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疼得难受。

而唐母就那么默默地守着她，看着自己女儿疼的浑身颤抖，她绝望地让方姨买了瑞士的机票。

出发那天，姜棠被推出医院，她感受着冷风，小声地唤着：“妈……”

唐母表情木衲地轻轻抚着姜棠的黑发：“悠悠乖，咱们出国去治病。”

第十章 客死他乡

一周后。

是沈擎拆线的日子。

季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沈擎，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姜棠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悠悠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悠悠二字，季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沈擎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季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季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枭寒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姜棠干什么？”

“胡闹！她和枭寒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季老爷子眼中带着些唐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季老爷子。

季芸见状，微微不悦。

季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姜棠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