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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周知致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方晓琳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周知致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方晓琳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郑母在外面又喊他。

“江川，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他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

郑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媳妇！”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人走得痛快，把你媳妇丢下，你爸罚她跪了一天你知不知道！”

周知致一怔，反驳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默然回到房间，屋内却没了人，他没细想，拿着澡巾就去家里澡堂。

推开澡堂门，掀开浴帘。

周知致瞳仁陡然收缩，只见昏黄灯光下——方晓琳正背对他在澡盆里洗澡。

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肢比之前纤细很多。

周知致喉结滚动了几下。

风吹动浴帘，方晓琳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第6章

方晓琳惊叫一声蹲了下去！

周知致慌忙反应过来：“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他急急退了出去。

方晓琳穿好衣服走出来时，脸又热又红，根本不敢看周知致。

“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周知致也尴尬地没敢看她：“好。”

方晓琳便飞快跑回了房间。

等周知致洗完澡回来时，就见方晓琳背对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炕中间，则被她放了个枕头。

周知致没吭声，拉了灯上炕。

当晚，周知致却做起梦来，梦里方晓琳的背影挥之不去。

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身下一片湿濡。

他脸色难堪地又进了澡堂洗了个澡。

天亮后。

方晓琳照常准备出门去摆摊。

突然听见院子外吵吵闹闹。

然后就见徐桂花冲了进来，对方晓琳大喊：“郑家媳妇儿，你摊上事了！”

方晓琳不明白：“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

门口进来一大堆人。

最前卢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举头投足温文尔雅。

相貌之盛，更是方晓琳见过除了周知致之外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男人停在了方晓琳面前，问她：“请问您就是方晓琳，卢女士吗？”

他说话声音不紧不慢。

方晓琳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女士’这种词，强压慌张点点头：“是，您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民清大学数院院长林序维，听说您从废品站买了很多旧书是吗？我能看看吗？”

一听他是为了那些书来的，方晓琳脸色一白，点点头：“我这就搬出来。”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徐桂花听了，立即嚷嚷开。

“都说让她不要捡了，这下好了！都让人大学院长找上门来了！”

“这位同志，这郑家媳妇她要是因为这批书犯了什么法，可不能牵连我们大院其他人吧？”

每说一句，搬书的方晓琳脸色就白一分。

她也是真怕是不是自己不懂，买到了什么禁书。

就在搬最后一沓书时。

周知致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接住她的书，大步走在前面。

“林院长，我妻子她没上过学，这些书都是她乱买的，如果有问题，你跟我说就好。”

方晓琳一愣，心口便是一颤，一时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林序维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表情依旧冷淡，拿着手里那本《论语集注》起身。

“不用担心。”

“我是代表学校为新建的图书馆来收书的，很多旧书珍本都难以寻到，找了很久才找到卢女士。”

原来是这样。

方晓琳一下松了口气。

便见林序维看了看地上的书，张口说。

“这些书五十一本，有价值的可以一百一本，卢女士愿意卖吗？”

这话一出。

全场鸦雀无声。

周知致也惊讶看向了方晓琳。

门口在寂静之后更是爆发出一阵热浪。

“这地上这么多本，郑家媳妇儿！你是要发大财咯！”

“就是！郑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哟，江川刚从深市发财回来，媳妇儿靠收废品也能收出个宝来！”

方晓琳是最震惊的一个。

她脑子嗡嗡作响，诧异看着地上的书。

这么多书，往少了算也有好几千！

见她不回话，林序维便又问：“卢女士，如果你觉得条件不合适，我们可以再酌情加价，您看可以吗？”

方晓琳猛地回神。

良久，她攥紧手，听见自己说——

“不，我愿意无偿捐献！”

第7章

全场哗然。

林序维一直淡然的表情消失，眸间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来。

他打量起方晓琳，眸光几变，遂沉声开口。

“卢女士，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些书也不是什么禁书，你不用有顾忌，这些钱是你该得的，不会有问题……”

听着林序维的话，方晓琳不觉深吸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林院长，我不是别的意思，这些书是我几毛钱买来的，没想到这么贵重。”

“而且我之前买这些书，为的就是看书学知识，这些书我已经都抄了一遍了，留在我家里也没什么大用处。”

从无jsg法组织语言的语无伦次到越说越流畅，方晓琳越说越坚定。

“所以我不是怕，我是自愿无偿捐献给国家的。”

林序维愣住了。

见方晓琳虽然胆怯但眸色清澈，他一时目光复杂又夹杂一抹钦佩。

林序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鞠了一躬。

“那就多谢了，我替万千学生谢谢卢女士您的大义之举！”

林序维带着书走了。

待人走后。

方晓琳这一举动，当即在围观邻居中引起轩然大波。

徐桂花忍不住嘲讽：“江川，你家媳妇儿还挺清高，放着几千块都不要了。”

方晓琳一怔，目光呆呆看向身旁的周知致。

她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完全没跟周知致商量，就直接把书捐了！

正在她心里忐忑之时。

就听见周知致挡在她面前，冲着徐桂花便讽刺回去：“我家里还不缺这点钱，她想捐就捐，碍不着别人的事。”

周知致这一表态，徐桂花没了话。

其他看好戏的邻居也皆悻悻散去。

院子里回归平静。

方晓琳对周知致道了声：“谢谢。”

“没事。”周知致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眼见着方晓琳要出门，周知致随即问：“那个！方晓琳，别人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晚上你要跟我去看吗？”

听见这话，方晓琳记起上次电影院的事，眼神一暗。

她低着头，直接拒绝了：“不了，我是粗人，看不来你们文化人的东西，你实在想看就还是和静欣妹子去吧。”

没料到方晓琳会拒绝，周知致心情莫名不好：“你让我跟别的女人去看电影？”

“你们之前不就去看过了？”

方晓琳对他的反应莫名其妙。

这话让周知致一愣，半天才记起那次电影院门口的事来。

他顿时失笑，忙解释：“那次我不是跟她看电影，是她舞团排练正好在电影院旁的礼堂里边，你想哪儿去了？”

直到这刻，方晓琳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两人安静片刻，周知致缓声又问：“那看电影你去不去？”

方晓琳手指攥了又松，沉默半晌，还是答应了。

周知致唇角不由勾起笑意。

晚上看电影时。

周知致特意打扮了，方晓琳纠结了一下，还是穿了自己最新的衣服，梳了两遍头发才出门。

周知致开车带着方晓琳到了电影院门口。

两人准备进去。

旁边倏地传来紧急的呼声——

“让让！我们有人受伤了！麻烦让一下！”

待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就见李静欣被人搀扶着从里出来。

几人迎面撞上。

周知致神色一变，立即迎了上去：“静欣，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李静欣看一眼方晓琳，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带嫂子去看电影吧，别耽误你们。”

说完，李静欣扶着旁边人的手就往前走。

方晓琳就见周知致想也不想追上去。

“我送静欣去趟卫生院，电影你先自己看吧。”

电影票被他随手塞在她手里，她没抓住，轻飘飘落了地。

第8章

方晓琳下意识去捡电影票，再抬头，便见周知致的车快速远离。

不知站了多久。

身后传来喇叭声，催促电影进场。

方晓琳回过神来，盯着手里的电影票，心口有些喘不上来气。

来看电影的人吵吵嚷嚷，方晓琳沉默半响，走进了电影院。

这是她几世来第一次看电影。

前面的位置都被坐满了，她便坐在了最后排。

灯光暗下，大银幕上缓缓出现画面。

电影正式开始播放。

方晓琳盯着银幕，看得很认真。

这是一部叫《A计划》的搞笑喜剧，周围人都在笑，她却看着看着莫名的眼前模糊。

当晚，周知致没有回家。

方晓琳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电影也看了，她应该开心才是，可想到周知致，心里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又闷又疼。

方晓琳实在没能睡着，于是半夜起来，拉亮灯，开始写题。

只有写题才能让她脑子里不胡思乱想。

这一写，一宿就过去了。

第二天，直到方晓琳准备午饭时，周知致才回来。

走进厨房，见到方晓琳，周知致先是上前帮她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