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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秦素眨了眨眼，似乎对她简单的叙事能力感到惊异：“就没了？”

盛砚洵吐出一口烟：“没了，就这样，想听详细的，我改天带你去外面听，那些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说法，大概是你想要的。”

秦素突然笑出了声：“好可怜，我们不仅长得一样，就连悲惨的命运也差不多。”

盛砚洵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笑，突然觉得失忆也是件好事。

至少，不记得曾经的痛苦，说起来才能轻描淡写，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她看着秦素，轻声道：“在被警局找到之前，你是怎么过的？”

秦素脸上的笑意一收，片刻后，她说：“我醒来之后就在一个山村里，一对老夫妇说我是他们的女儿，我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了下去。”

“他们对我很好，什么好的都紧着我，只是好日子没过两年，两位老人相继去世，或许是经历悲痛，我脑子里的记忆复苏了一部分，足以让我清楚我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

“再后来，我就走出那座大山，结果因为错信他人，被人卖去渔村给人当媳妇，但买我的那个男人有点傻的淳朴，他家里没大人，避开那种事，也不算难。”

秦素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盛砚洵知道，在那种地方，过的绝对没有她说的这么轻松。

但她不是很会安慰人的性子，点到即止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等盛砚洵回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第二天，盛砚洵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她坐起身时，刚好听见秦素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都说了不要，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啊！”

随即响起的是乔澜希隐忍的声音：“盛砚洵，你不要无理取闹！”

盛砚洵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青筋直跳。

送走陆辞，又来了乔澜希，这两人是变着法来给她找罪受是吧。

盛砚洵套上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间。

楼下，秦素跟乔澜希相对而立，两人脸色看上去都带着火气。

盛砚洵只能出声：“乔总，发生了什么事？”

乔澜希脸色冰冷：“我想着小洵住在秦小姐这里，有诸多不便，昨夜太晚，所以今天送来了一些她惯常用的物品。”

秦素走到盛砚洵身边：“我都说了我昨晚买了，他非不信，这点事我有必要骗他吗，简直可笑！”

乔澜希紧紧盯着她，直觉上，他的盛砚洵明明理智冷静，不该是这样火爆的性格，但也不排除失忆之后性情大变。

一时间，乔澜希也有些无奈。

他对眼前这个盛砚洵毫无办法，只能退一步：“好，是我不应该干涉你。”

他看向盛砚洵：“秦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盛砚洵摇头：“乔总言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盛砚洵眸色淡淡。

秦素拉了拉她的手臂：“我实在是不喜欢他那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的样子。”

盛砚洵下意识道：“他一直是那样，年少多金事业有成，从来不怎么把人看在眼里，也或许是，曾经有人把他惯坏了。”

乔氏走上正轨后，盛砚洵甘愿退居二线，为他洗手作羹汤，可换来的，是他从外面带进家里的膨胀，以及不自觉的对自己的轻视。

秦素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了解他。”

第25章

盛砚洵眸光微动，扭头朝秦素笑了笑。

“外面那些传言大同小异，从中拼凑出一个人的性格并不难。”

秦素恍然，紧接着不掩饰的赞叹：“你真厉害。”

盛砚洵松了口气，看着笑容灿烂的秦素，心里的愧疚再度升腾。

她问：“你想出去走走吗？你在这座城市长大，或许会遇到什么你从前记忆深刻的东西，从而导致你想起来一些事情。”

秦素想了想，慢慢点头，她说：“那我们就去找我爸妈吧！”

盛砚洵整个人一颤，她知道秦素说的爸妈，绝不是秦家父母，而是她的爸妈。

秦素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盛砚洵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扶住盛砚洵手臂，急的声音都变了调：“秦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盛砚洵脸色惨白，身上溢出一种浓浓的悲伤。

不知为何，秦素鼻尖些微发酸：“我不见了，你别吓我。”

盛砚洵狠狠闭眼，再睁开时，思绪已从那种骤然袭来的痛苦中抽离。

她拍拍秦素的手，温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们，早在三年前就离世了。”

秦素脸色一白，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当成盛砚洵，乍然听到父母离世的消息，纵然没有亲情，也会有种心痛的感觉。

她喃喃道：“怎么会？他们是因为生病吗？”

盛砚洵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我带你去他们墓碑前看看吧。”

自从跟着陆辞回到A市作为秦素的替代品活着的那一刻，盛砚洵就知道，她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去祭拜父母。

这三年，她仅仅去看过父母三次。

而今天，盛砚洵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去看他们了。

这么一想，盛砚洵按捺不住，拉住秦素的手：“我们走。”

城郊墓园。

盛父当年死的并不光彩，葬礼也简陋，但盛砚洵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她和秦素走过一排排墓碑，上面黑白照片上的人，脸上都带着或是灿烂，或是温和的笑意看着她们。

最终，盛砚洵的脚步停在最靠近里面的一座大的墓碑前。

日光落在墓碑上，照亮了上面并排贴上的两张照片，盛父笑的和蔼，盛母笑的温婉。

盛砚洵鼻尖发酸，看了他们许久，才朝秦素说道：“这就是他们的长眠之地。”

秦素看着那两张照片，缓缓下跪：“爸，妈，女儿不孝，时隔三年才来看你们。”

盛砚洵退后一步，看着跪在那里的秦素，微微抬眼看着湛蓝的天，心道：爸，妈，你们在天上看见了吗？我一定会替你们，替豆豆讨回原本该有的一切。

盛父当年的案件并不难查，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借着陆辞的势力去查了这件事。

不查不知道，当真相放在她面前时，盛砚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乔澜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六年前参与南郊公园竞标时，用的竟是她的名字！

盛砚洵原本还不理解为什么盛父会认罪，但看到这份档案之后，她怎么还会不明白！

盛父分明是怕廉政署接着查下去，会让她受到牵连！

第26章

但凡盛父再不认罪，这份档案，足够让盛砚洵在廉政署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件事，会跟乔澜希毫无关系，只有盛家会承担一切。

当发现这件事时，盛砚洵对乔澜希这个人已经失望透顶。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盛砚洵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那边，秦素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朝盛砚洵问道：“秦姐姐，除了父母，我还有别的亲人吗？”

盛砚洵沉沉摇头：“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还是没有把豆豆的存在说出来。

乔澜希是谁的丈夫她可以不在意，但豆豆，只能是她的女儿！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狠心也罢，女儿是她唯一不能触碰的底线。

就在这时，盛砚洵的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是陆棠学校的电话。

她接起：“喂？陈老师。”

“是陆棠的家长对吧，陆棠在学校上体育课的时候被同学撞击，划上了腿部动脉，现已送往中心医院！”

盛砚洵脸色骤变。

秦素站得近，也听到了电话里的消息，她当即说道：“我们赶快去医院。”

盛砚洵几乎是六神无主的跟着她走出墓园。

虽然陆棠不是她的女儿，但相处三年，她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坐上车，她发动车子，又拨通了陆辞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盛砚洵咬牙给他发去信息，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里。

老师等在走廊上，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走过来还一愣。

盛砚洵率先开口：“棠棠怎么样了？”

老师连忙说：“医生正在里面处理，陆棠妈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校方一定会负责的。”

盛砚洵脸色沉凝：“这个责任我一定会追究，但现在是棠棠的平安更为重要。”

老师连连点头。

不一会，医生走出来，他朝走廊里的三人说道：“小孩伤口的出血量有点大，你们谁是B型血？”

盛砚洵脸色一变。

她是O型血。

秦素下意识开口：“我好像是B型血，我可以献。”

她话刚落音，盛砚洵便厉声打断：“不可以！”

秦素被她凶的一怔。

盛砚洵眉心紧紧皱起，直系亲属之间是不可以输血的，要是她答应让秦素献血，简直是把陆棠的命不当回事！

秦素急声道：“秦姐姐，为什么我不能献，那是你的女儿，我愿意的。”

盛砚洵只能摇头。

医生有些生气：“你这家长怎么回事，小孩要是不能及时输血会死人的，现在医院血库库存不足，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秦素急的眼眶都红了，她抓住盛砚洵的手，眼神中满是祈求。

盛砚洵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一刺，但她没办法答应。

就在盛砚洵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陆辞从电梯里冲出来，身后还跟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