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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分？

云知意只觉得荒唐：“他的事迹，所作所为还是你讲给我听的。现在却说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贺时晏，这话你信吗？”

贺时晏眼里不见丝毫变化：“你信，就够了。”

云知意喉间一哽，再也压不住情绪：“可我不信！我也不想要这个福分！”

她操动着发软的四肢，一步步走向贺时晏：“你不爱我，却碰了我，如今还要我嫁给这样一个不堪之人！”

“贺时晏，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贺时晏被她话里的质问，点燃了怒气。

他脸色冷峻：“云知意，我是在救你。”

云知意一愣，没反应过来，下颌就被他钳住。

贺时晏嗓音低沉，如诅咒萦绕：“你可知云家一开始送你参军，并非是期待你建功立业，而是将你送来……当军妓！”

======第5章======

回云府的马车上。

云知意还陷在贺时晏的话里，回不过神。

她看向身旁的云母，幼时自己跟在祖母身边，与母亲相处不多，只记得祖母说：“阿意你同你娘长得很像，杏眼葱鼻，看着就是乖顺的人。”

那之后，她每日便要在镜子前看好久，想知道母亲到底长什么模样。

后来跟着祖母从老家来到京城，也见到母亲……

也许是马车内气氛太过沉寂，云母率先开了口：“刚刚你爹派人传了话来，说你兄长被陛下封了‘骠骑将军’，还赏了千两白银和一间府邸，真是天大的喜讯！”

云知意看着她欣喜的眼，声音轻缓：“这些……本该是我的。”

云母一顿：“你是女子，如今亲事也都定下来了，这样的话日后莫要再说。”

云知意攥了攥无力的手，问起了刚刚贺时晏说的话：“你们一开始送我参军，并不是期待我建功立业，而是送我去当……当军妓，对吗？”

云母神情一阵慌乱：“你，你听谁胡说的？！”

云知意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只觉得喉咙像堵了块充水的棉花一样，呼吸不畅。

一直到云府，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

深夜，一片静谧。

卧房里，云知意吐掉假意喝下的软筋散后，打晕了看守的下人，正准备逃走。

不料刚出院子，就看到站在院中的贺时晏。

她脚步一顿，心不断下沉。

黑夜里，两人对视。

贺时晏一步步逼近，烛火笼罩下，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你要去哪儿？”贺时晏冷声喝问着。

云知意抿了抿唇：“放我走，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

她不敢再去提那些感情，怕让自己更加难堪。

贺时晏眼神微沉：“我若不呢？”

云知意拎着剑的手猛然收紧。

贺时晏若不，她又能怎样？

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真打起来，她也不是贺时晏的对手。

云知意有些颓然，可想到要嫁与岳亲王，与死有何区别？

她拧着贺时晏的眼，嗓音微哑：“你非要这般逼我吗？泥人尚有几分血性，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

贺时晏不以为意：“若你想云家陪葬，大可试试。”

一句话，堵住了云知意所有可能。

祖母也是云家人，她不可能弃老人不顾！

云知意闭了闭眼，疲惫感充斥了全身：“贺时晏，你赢了。”

闻言，贺时晏眼里却没半分喜意，反而有些烦躁。

他手钳着云知意下颌，逼着人睁眼看自己：“云知意，你在委屈什么？”

云知意怔了下，眼里浮现几分苦嘲。

岳亲王并非良人，也非她心悦之人，如何不委屈？！

“那你要我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兴高采烈的准备出嫁？”云知意讽刺一笑，“贺时晏，我是人，不是任你们摆布的木偶！”

贺时晏眼神闪了闪，瞧不出真实情绪。

他只静静看着云知意，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扯进了房间。

被按在软榻上的那一刻，云知意手按着贺时晏的大手，满心慌张。

“贺时晏，你干什么？！”

贺时晏无视她的阻止，钳住她双手，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她腰间系带——

刹那，肩头衣衫被尽数剥下。

冷风从敞开的窗吹进来，打在温热的肌肤上，一片冰凉。

却比不过贺时晏的眼神凛冽。

他指腹摩挲着光滑的肌肤，神色难辨：“云知意，那块疤呢？！”

======第6章======

云知意一怔，她盯了贺时晏的双眼半晌，也猜不透他。

最后，她放松身体倒在榻上，手覆盖上贺时晏的手指，用力按下！

“你很在乎那道疤吗？可惜没了！”云知意眼里装满了压抑的情绪：“不只是那块疤，五年里，我身上七百三十二道疤，我用生命搏来的功勋证明，都没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贺时晏似有所感。

紧接着，就听云知意说：“因为我要被送给岳亲王，而云府小姐云知意，身上不该有疤！”

云知意忘不了被丫鬟扒光衣服时，她们是用如何震惊，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也忘不了自己被云母生生押进药浴木桶时，那疤痕被药浴祛除时，全身上下如蚂蚁噬咬的剧痛！

贺时晏看着她那双蒙着无力与绝望的眼，只觉得按在她身上的手掌滚烫。

他倏然收回手，压下那股异样：“这是你的命，你该认。”

云知意顿了下，她看着贺时晏，眼里闪过很多很多，最后一片寂灭。

“你说的对，我……该认。”

她就那么躺在软榻上，衣衫不整，又颓败糜丽。

贺时晏看着，心无端异动了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扔下一句：“你明白就好。”后，大步离去。

这日后，贺时晏没再出现过。

云知意也仿佛真的认了命，任由云母为她操办婚事。

见状，云父也没再让人给她喂软筋散，让她自由出入云府。

三日后，金玉轩。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云知意心不在焉地看着满堂的珠玉首饰。

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笑说：“今日老夫人可是给小姐拿了不少银钱让您买东西呢！”

云知意苦笑，她知道祖母这么做是在哄自己。

婚嫁一事，祖母也争不过云父云母，只能变着法的对自己好些。

但一想到要嫁给岳亲王，云知意的心中还是万分苦涩。

这时，贺时晏和苏梦瑶走了进来。

苏梦瑶看到了云知意，浅浅笑着：“云小姐也在？”

云知意看着她挽着贺时晏的手，笑不出来。

苏梦瑶也是一脸为难，拽了拽贺时晏的衣袖：“时晏，云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贺时晏闻言看向云知意，眉心微皱：“阿瑶同你说话，为何不回？”

云知意将他对苏梦瑶的维护看在眼里，心中泛苦。

她攥紧手，强装平静：“我与苏小姐只见过一面，并不熟络。贺小将军觉得我该怎么回苏小姐？”

贺时晏眸色一沉，刚要再说什么。

苏梦瑶将人拉住：“算了，时晏，今日是为我们大婚选首饰的，别坏了心情。”

大婚！

云知意怔忪了下，随即就对上苏梦瑶得意的目光。

“想必云小姐今日也是为了与岳亲王的婚事来挑选首饰的吧？女子成婚一辈子就一次，云小姐可要擦亮了眼，好好选。”

她话里的挑衅意味那么明显，可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