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庄可卿沈凌的小说-全文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自是对周围那些学生的举动嗤之以鼻,但毕竟不久之后就要出了成绩,这样关头,如何还能心平静气?
那沈兄呢?沈兄如何?
他转头不自觉地看了眼一旁的沈凌,青年还是那副清淡冷静的模样,一双古井黑瞳淡然无波,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他半分情绪。
“静气沉心。”
一声淡淡低语,青年平静眼风扫过旁侧,似是被那情绪感染,李守成也渐渐退去燥意,静下心来。
“知州大人、院长,我等已筛选出十张尚可入眼的文章,还请从中选出五份,再做排名。”
储静从一旁桌案上取来卷子,呈上之后便就退下,韶伦呵呵一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并不来看,却是递到了居固的面前。
“知州大人既然来访,这最后一试,还请您做这主考官吧!”
第三百零五章 成绩揭晓
“韶院长所请,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居固抚须一笑,接过卷子,便就浏览起来。
他神情闲适,面容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漫不经心,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完一张,放在桌上,再又接着去拿下一张。
一连五张看来,都只是笑而不语,也不知是对这些遴选而出的文章满意还是不满意。
下方学生们各个紧张不已,他们虽是有些自知之明,但也无不期望知州大人所持考卷乃是自己所作,甚至幻想下一秒知州大人就能对着文章大声叫好,之后就拆了糊名,喊了自己上去,好生勉力一番的。
相比之下,夫子们却是一点也无焦虑之意,反是淡定无比。
他们皆是心知,不论其他九张考卷是否能入得知州大人的眼,但最后那张,定然是要大放异彩的。
几张试卷看下来,居固对州学学生的水平已是心中有数。
这策论题目虽是出的难了些、偏了些,但总有可以插入的论点,但就他刚刚所阅的几章,却都是平淡无奇,只能说错处没有,亮点全无,也怪不得这些年来,他沁缙州新晋举子一年比一年少了。
韶伦坐在一旁,并未如何关注居固的表情,也未曾出声询问对方所感如何,只是拿了他看过的文章,一一读了,进而沉默不语。
州学学子,确实学问还需精进。
广场之上,一时间安静无比,只微风拂动竹叶的沙沙之声,直到居固将手中看完的试卷递到韶伦手中。
“韶院长且看这篇文章,文理通达,辞藻可观,当为入选之作。”
这已是知州所读的第八篇文章了,才堪堪有一入眼的,下方众学生见此情形,早没了之前的兴奋与期待,而是渐渐无精打采起来。
确实,这州学排的上号的也就那几人,无非都在昇甲与宣甲,现在看来,知州递来的这篇文章八成也是昇甲裴曲的,毕竟他之才名早已是为众人所知。
至于昨日在诗赋拔得头筹的宣甲李守成,虽也有清河才子之称,可到底年纪小了些,怕是对这种难度的题目把握不好。
韶伦接过卷子,通读下来,点了点头,面上浮起一丝笑意,“知州大人所言确实不错,此文当得入选。”
接下来虽还剩两篇文章,但居固其实早已不抱了什么期望。
刚刚那篇在他看来,就是放在会试阅卷之中,也能评个中上,这州学学子不过都是秀才,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已是不易,就此生源,难道还能再来上第二个?
居固漫不经心的取了第九张卷子,通篇看来,果然不出所料,论点、论调,皆为平平,只堪堪称的上是及格之作。
看到这里,他已是有些厌烦了,不免停下手来,饮了口茶,淡而苦涩的茶水弥漫口腔,激的他微蹙了下眉头。
真是再饮几次都饮不惯,这州学,为何连清茶都如此粗劣。
居固心中不免有些不快,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韶伦留下做什么大比主考官了,还不如一早就将事情办完,早早回了衙门,还能吃上口热饭,饮上壶好茶。
杯子被放在一边,不再去动一下,但居固也未接着马上就去取那最后一张卷子,在他看来,这看与不看皆无差别,无非就是一些陈词滥调罢了。
可一边夫子却是急了不行,甚至刘夫子都激动的胡子抽抽了。
您倒是快看这最后一张啊,包管您一读胸臆畅,一读百病消!
许是休息够了,想尽快结束这等折磨,居固终于拿起了垫底的考卷,心不在焉的思考着。
也不知这几张试卷中可有这小三元的卷子,若是本官能够挑了出来,到时再就嘉奖一番,也不失为一佳话。
试卷薄薄一张,是最普通的旬阳纸,可居固漫不经意的视线落在其上,却是登时被满篇俊逸楷书振了精神。
好字!
笔酣墨饱、恰到好处!
见字如见人,只这一手书法,便引了他八分兴趣,想要看看什么样的文章,才能配上这样的好字了。
‘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
‘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
居固本是松松靠在官帽椅之上,神情轻松,姿态闲适,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却渐渐是直起身体,眉头紧皱,凝神静气,久久不言,全无之前神态松弛之意。
直到看尽最后一字,他才感觉自己胸腔中鼓动着久违的激越之意,恨不得起身高呼一声‘快哉’!
居固神色转变如何逃得过韶伦的眼睛,他心中虽带疑惑,可也是并非贸然之人,于是浅声问道:“知州大人,此文如何,可堪入选?”
“可堪入选?”
谁想居固却是侧过神来,满面郑重之意,细细观之,有可见眼中压抑的激动之色。
“此文何止可堪入选,老夫所见,便就第一,也是当之无愧!”
未曾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高的评价,韶伦心中不禁讶异。
之前那篇文章,他一读之,便就知晓乃昇甲裴曲所作,虽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也文辞斐然,论点新颖,算是一篇佳作。
裴曲文章只是堪能入选,而这篇倒是可为第一了?
“知州大人,此卷可否容我一观。”
韶伦一提,居固才就发现,自己到如今就还紧紧捏着考卷未曾松手,许是心中激昂的缘故,连手指都是捏的发白。
“哈,老夫失态了。”
说罢,他这才松了手,将试卷递到一旁。
下方学子都是一目不错的看着大殿前方,自是没有忽略居固的异样,心中不免疑问。
这最后一张卷子,莫不是又出了什么惊世文章不成,竟让知州大人如此失态?
可就在众人揣测之时,却见上首的州学院长手持试卷,‘倏’的一下站起身来,细看之下,双手竟是有些微微颤抖,而他面上激动神色不足以言表,周身都是一派慷慨激昂之意。
“引圣说贤,文笔酣畅,论点通达广阔,字字珠玑!”
一眼说罢,竟是当场拆了糊名,朗声言道:“策论之试,沈凌当得首位!”
沈凌?
居固心下一动,莫不就是他今日要寻之人?
能写得如此文章,其人当有大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与他之才能相比,这设计打谷机的能耐,怕也只能是有锦上添花之用了。
众夫子们听得沈凌之名,皆是一种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