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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周肆尧，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苏稚恩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周肆尧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苏稚恩，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苏稚恩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周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周肆尧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苏稚恩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苏稚恩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第七章======

顾萧收到苏稚恩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苏稚恩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苏稚恩和周肆尧之间的事情，顾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周肆尧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苏稚恩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顾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苏稚恩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顾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苏稚恩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顾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苏稚恩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顾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苏稚恩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顾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苏稚恩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

周肆尧看着明显喝多了的苏稚恩，脸色难看。

他今天本来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

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苏稚恩。

周肆尧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苏稚恩终于认出了来人。

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周肆尧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就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

然后像刚看到苏稚恩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苏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顾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

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周肆尧：“师哥……”

周肆尧皱了皱眉，对顾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周肆尧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

他看向苏稚恩：“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

苏稚恩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周肆尧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言，周肆尧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苏稚恩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周肆尧，站住！”

然而，周肆尧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第八章======

再也待不下去的苏稚恩拉着顾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顾萧忙将人搀住：“稚恩！”

“萧萧，刚才……对不起。”

苏稚恩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周肆尧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顾萧说话。

顾萧看着眼前的苏稚恩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周肆尧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周肆尧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周肆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稚恩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顾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苏稚恩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顾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苏稚恩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顾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苏稚恩，你说什么？！”

周肆尧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苏稚恩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顾萧看到他，一把将苏稚恩护在身后：“周肆尧，你还有脸跟出来？”

周肆尧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苏稚恩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苏稚恩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周肆尧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顾萧忙伸手阻止：“周肆尧，你发什么疯，你弄疼稚恩了！”

然而周肆尧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顾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苏稚恩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肆尧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周肆尧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苏稚恩：“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苏稚恩抬眼看着周肆尧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周肆尧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周肆尧。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苏稚恩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苏稚恩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周肆尧，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周肆尧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苏稚恩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