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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卓尔和老妈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着，不到九点钟，于家小院里就飘出来一阵阵香味儿。

　　好在，今天大院里所有的人家都在做年菜，于家才不显得特别突出。

　　于卓尔就是要借着今天的机会，把未来半个月要吃的荤菜都做出来。

　　方圆和女儿一样的心思，便也一声不吭的听着女儿的指挥。

　　訾江南也早早把昨晚烤好的猪蹄猪尾巴和肘子，五花肉一股脑卤在了锅里。

　　“江南你这样能行不？”

　　訾老爷子在给孙子烧火打下手，对孙子不管什么都一起塞锅里的举动深表怀疑，不禁问道。

　　闻言訾江南嘴角微抽，爷爷这是担心他没有卓尔妹妹的手艺好，耽误他大口吃肉了吧！

　　“放心吧，我亲眼见着卓尔妹妹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要看着点儿，什么先熟了就先捞什么出来！”

　　“哦，那就好！”

　　訾老爷子听出了孙子的自信，瞬间放心，静等吃肉。

　　和訾家祖孙俩的淡定相比，林家祖孙俩可就有点鸡飞狗跳了。

　　虽然祖孙俩都是饕餮，但他们向来都是会吃不会做，所以即便有于卓尔给的卤汤，祖孙俩还是被眼前的一堆没处理的生肉给难住了。

　　“这猪蹄洗了几遍了，可是上面的毛怎么还是洗不掉啊爷爷？”林云朗望着手中两个满是黑毛的大猪蹄子，一脸懵逼问道。

　　“我说得扔火里烧一烧你偏不信，现在知道那毛洗不掉了吧？”

　　林老爷子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抬头看了孙子一眼，继续跟手里那只半秃的鸡奋斗，还一边小声咕哝道：

　　“这鸡毛揪掉了，怎么鸡皮也秃了呢？”

　　“猪蹄子本就没有什么肉放到火里一烧，黑乎乎的都焦了还怎么吃？”

　　话落，林云朗拿着菜刀使劲剐蹭猪蹄子上的毛，可收效甚微。

　　林云朗额头已经见汗，这时他特别想念保姆阿姨，

　　“爷爷为什么要把家里的保姆辞了？”

　　“你訾爷爷比爷爷级别高，都把保姆辞了，我哪里还好意思一个人占着一个保姆的名额？”

　　“……哦？”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林云朗听懂了爷爷的未尽之意，但却没有继续问什么。

　　祖孙俩多年相处的默契让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不过很快，林家大少爷就败给了现实，气哼哼的一股脑将猪蹄子都扔进了灶坑，给足了他们涅槃重生的机会！

　　林老爷子见孙子的倔劲上头，笑着摇头，这小子的性子还得继续磨啊！

　　一时间，林家厨房里只余灶坑里木材燃烧的噼啪声。

　　可最后，林家这半斤八两的祖孙，一个把猪蹄子烧成焦炭，一个把鸡秃噜成了扒皮鸡！

　　但好在都囫囵个下了锅，卤上了。

第151章除夕到

　　到了傍晚，于卓尔家所有的好吃的都做好了。

　　方圆把炸好的肉丸子，素丸子都各装了两份，让于卓尔分别给訾家和林家祖孙送去。

　　于卓尔全副武装，穿得像个棉花包似的，端着丸子出了门。

　　先去訾家，于卓尔还带上了訾江南的那份黑鱼。

　　“卓尔啊，你来的正好，快尝尝你江南哥哥卤的肉！”

　　訾老爷子见于卓尔端着丸子，拎着鱼进屋，赶紧把手中的这碗卤肉递给于卓尔。

　　“好啊，我来尝尝江南哥哥的手艺！”

　　于卓尔不客气的拈起一块儿猪耳朵放进嘴里。

　　訾江南全程望着于卓尔，眼里不错过于卓尔任何一个动作，当看到于卓尔眯起的眸子一亮时，訾江南顿时心花怒放，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狠狠松了一口气。

　　“嗯！好吃，一点儿腥味都没有，看来江南哥哥把食材处理的特别干净，不错！”

　　“好吃就把这些都端回家吃！”

　　訾家祖孙同时道。

　　于卓尔不也推辞，毕竟她家就没卤猪耳朵。

　　等于卓尔再到林家时，看到的就是那一盆面目全非的碎肉。

　　于卓尔有一瞬间的懵逼，这是把肉剁碎了卤的？

　　“卓尔妹妹你怎么来了？”

　　林云朗见于卓尔端着丸子进屋，颇有点惊讶的问。

　　“这是我妈妈炸的丸子，给你和林爷爷添菜！”

　　“……哦哦，好的，谢谢你和方姨了！”

　　说罢，林云朗接过海碗，有点儿尴尬的看了那一盆味道尚可，样子有点一言难尽的卤肉。

　　同样尴尬的于卓尔“……”

　　你这是想让我问呢？还是？

　　最后还是林参谋长不在意的邀请于卓尔品尝一下他们祖孙的手艺。

　　于卓尔小口尝了一下后，放下了提着的心。

　　“这卤肉可卤的十分入味了，好吃！”

　　于卓尔真心道。毕竟卤汤是味道的保证，再加上林家祖孙那龟毛的性子，也不可能处理不干净食材，所以，于卓尔放心吃掉了一个鸡腿儿。

　　见于卓尔把鸡腿都吃了，林家祖孙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那点儿不自在。

　　没和林家祖孙俩多聊，于卓尔便回了家。

　　彼时，于正瀚也已经从连队回了家，三口人难得的吃了一顿没有客人的家常便饭。

　　一夜好眠，再睁眼，一九六五的最后一天到来了！

　　白天里，方圆母女俩主要是包饺子。

　　于卓尔剁肉馅，调了猪肉酸菜馅，猪肉白菜馅，和三鲜馅儿三种馅料。

　　猪肉酸菜和猪肉白菜馅都包好送去外面冻上了。

　　三鲜馅留着除夕夜现吃现包。

　　除此之外，年夜饭，方圆还炖了鸡和鱼，切了卤肉，炒了鸡蛋蒜苗儿，抓了炸丸子，凉拌了三丝。

　　六个菜，取六六大顺之意，摆了满满一桌子，于家三口终于吃上了自有小家以来的第一个除夕团圆饭！

　　拿起筷子，于正瀚不禁红了眼眶，遥想离家那年，和父亲母亲以及新婚妻子吃的那个年夜饭，如今却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再看到妻子贴心的摆在主位上的那两双碗筷，于正瀚这硬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父母离世，作为独子的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成了于正瀚心里永远的痛！

第152章除夕团圆

　　方圆母女被于正瀚感性的一面触动，也都跟着红了眼眶。

　　方圆忆起了六零那一年铺天盖地袭来的悲恸，搂着于正瀚的胳膊哭得呜呜咽咽。

　　于卓尔的眼泪亦无声的滑落，她也想念最最疼爱她的爷爷奶奶了。

　　两位老人家不迂腐，不重男轻女，把瓷娃娃一样的小于卓尔疼到了心坎里。

　　爷爷最喜欢把小小的白团子举到脖颈儿上坐着，说那样他的孙女就比别人都看的远，长大以后也不会轻易被哄了去。

　　每当爷爷这样说时，奶奶都会看着一老一少笑得眯了眼睛。

　　有时也会望着远方发呆，感慨道：

　　“正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臭小子哪里有孙女贴心！”

　　爷爷有孙女万事足，总是劝奶奶珍惜眼前，儿子也是为家国大业在奉献，他们要给儿子守好大后方，让儿子没有后顾之忧，而不是扯儿子后腿！

　　就是这样豁达的爷爷得了一场急病，毫无预兆的就抛下一切撒手人寰了。

　　跟爷爷恩爱了一辈子的奶奶遭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再逢上百年不遇的大饥荒，没多久，就已经油尽灯枯，偏偏又在弥留之际接到儿子于正瀚牺牲的噩耗，老太太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睁着眼睛离开人世。

　　那一刻，方圆的天都塌了，于卓尔相信要是没有自己的存在，老妈方圆会毫不犹豫的殉情的。

　　往事不可追，今天是除夕夜，万家团圆际，于卓尔不允许家人继续沉浸在悲痛中，于是给爸爸妈妈擦着眼泪道，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看到我们一家团聚，他们只会更高兴！爸爸，咱们敬爷爷奶奶一杯吧！”

　　闻言，于正瀚和方圆分头把两个小酒盅倒满，放到了那两副碗筷前，于正瀚恭恭敬敬举起自己的酒盅道：

　　“爹娘，儿子给你们拜年了……”

　　声音哽咽，于正瀚一仰头，干了那一盅酒。

　　烈酒入喉，于正瀚堵得难受的心窍似乎通达了，再看看眼睛同样红红的妻女，于正瀚的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

　　将妻女一左一右搂进怀里，于正瀚铿锵有力的道：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

　　“好的，爸爸！”

　　于卓尔率先夹起一个鸡腿放到爸爸碗里，

　　“爸爸您快尝尝妈妈做的小鸡炖蘑菇好不好吃！”

　　完了，于卓尔有夹起另一个鸡腿，放到方圆碗里，笑着说：

　　“妈辛苦了，您也吃！”

　　“好好好！我闺女真懂事，谢谢闺女！”

　　“你吃鸡腿。妈爱啃骨头！”

　　于正瀚和方圆同时道。

　　于卓尔把碗藏到一边，拒绝道：

　　“妈～我最喜欢吃鸡翅，您快吃！”

　　见女儿主意已定，方圆笑着啃上鸡腿。

　　于正瀚觉得今晚是他十年来过得最幸福的一个除夕了！

　　一家三口，今晚高兴，都喝了点小酒。

　　于正瀚喝的是訾老爷子前一段时间拿来的茅台，方圆母女喝的是于卓尔用灵泉水酿的葡萄酒。

　　几杯酒下肚，三口人同时抛却了先前的悲恸，乐呵呵的唠着嗑，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