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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堵在心头两个月的大石块，终于在这一刻安然落地。

程慕枫握着鼠标的手却陡然一紧，他反反复复看着那行字，继而对照那张寸照。

良久，忽然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严肃和审视：“你这警号哪来的？”

第17章

我才落下的心一瞬又提了起来。

被程慕枫这眼神看着，我心头没来由的慌乱。

“我妈以前告诉我的……我之前年纪小，不知道它是警号。”

程慕枫看我的眼神不变，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撒一个没有破绽的谎。

“我父亲十多年前离开我，没有任何缘由，好像人间蒸发，今天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父亲浑身是血，一身警服破烂不堪。”

“我被吓醒了，当时脑子没多想我只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这串号子如果是警号的话，那我的爸爸，他或许也是一位国际刑警……这些，你们内网能看见，不是吗？”

我嗓音有些酸涩。

这话，不全是谎话，一半真，一半假。

梦是真，被吓醒是真，想知道父亲是否安好也是真。

程慕枫眼神中有了一丝动容，我看在眼底，强忍下眼底的眼泪跟他道了声谢。

程慕枫潦草应了一声，随后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看他脸色格外凝重，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我父亲有关的事情。

他们那个名为【斩首】的任务，应该已经开展有一段时间。

希望这一次，我能救下父亲。

程慕枫发过信息后不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离开前，他看了我一眼，叮嘱我：“在这里等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我本想说不用，可现在外头才五点钟，黑漆漆的一片，让我一个人走，我还真没这个胆子。

程慕枫推门出去，不过片刻又有人进来。

“你还在等队长啊？”

进来的是柳清，她手里拿着一张毛毯，笑着递给我。

“队长没那么体贴，不知道开空调，这会儿寒气重，你拿毯子暖一暖，队长那儿估计还要一会儿。”

我接过毯子，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看到柳清，脑子里不免想起上辈子，她和程慕枫亲密的举动。

这辈子没了我的纠缠不休，说不定，程慕枫就能和柳清修成正果了。

我暗自想着，心头有些酸涩。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互相理解互相体谅，我只会胡思乱想。

我和程慕枫的缘分，大概只在上辈子打止了。

柳清递了毯子给我，并没有急着走，在我身侧站了许久，我才听到她清浅的笑声：“你和我们队长其实不大合适。”

她伸着手朝我比划了一通：“就，你能懂吧？我们队长是个糙男人，不懂体贴也不知道给女生安全感，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身份特殊，可能给不了Ṗṁ你想要的安全感和陪伴之类……”

“我知道，所以不追了。”

我捏紧毛毯，打断了柳清‘苦口婆心’的劝说，喉咙里堵的实在厉害。

屋外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京市的空气湿润着，我的肺部好像进的全是雨水。

柳清愣了一瞬，话没说完，僵在那儿。

我抬头尽可能和煦的冲她笑：“我和他的差距挺明显的。”

这话说出口，不知怎么的，眼眶忽然有些酸。

上辈子那些朝夕相处的画面浮现脑海，莫名的讽刺。

“我，我不是这意思，你别误会。”

柳清有些尴尬。

我摆摆头，没说什么，脑袋低下去，抓毯子的手又多了几分力道。

办公室安静不过片刻，门口方向忽然传来声响：“队长，你站在门口干嘛？”

是程慕枫同事的声音。

我闻声抬头，就见程慕枫正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我。

那双一贯亮堂的眸子罕见的暗淡下去，不见多少神采。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喉咙堵的更加难受。

所以，他听见了多少？

全部？还是一半？

第18章

“走吧。”

四目相对不过片刻，程慕枫沉稳走到我跟前，转瞬的间隙，他像是没事人一样。

“送你回去。”

“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漆黑的小车里，我和来时一样，坐在了副驾驶。

车外的雨越来越大，雨刮器不停的刷着车窗，勉强拨开雨帘。

四四方方的车好像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外，是暴雨淋漓，盒子里，我和程慕枫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份寂静。

再回到家，已经临近六点。

程慕枫把我送到家楼下。

下车前，我塞了颗包里随身携带的果糖给他：“今晚，麻烦你了。”

程慕枫顺手接过，在后座取了把伞递给我：“早点休息。”

我垂下头，平淡的应了一声。

车门关闭前，程慕枫的声音却隔着雨帘传了出来。

“以后都不联系了？”

浓墨的夜色里，他的声线带着一丝清润和真实的困惑。

雨声好大，大到我几乎要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我举着伞，愣愣的站在大雨滂沱里，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雨水溅湿了我的裤脚。

程慕枫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我不答，他便朝我摆摆手：“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上去吧。”

“嗯。”

这句，应的很干脆。

一直到我卧室的灯亮起后的五秒左右，楼下的小车才驶离。

我趴在窗边看着那车消失在雨夜的尽头，想起他的问题。

想来，父亲的事情没有结束，我和他总该会有些联系。

……

京市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多天。

潮湿的气息蔓延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天，好不容易等出了太阳，钱包告急，我在离家不远的奶茶店找了份工作。

艳阳天，滚烫的太阳晒在身上能给人晒脱一层皮。

埋头做今天第三十杯奶茶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怨气比鬼还重。

直到，头顶那道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

“你要喝什么？”

宕机的脑袋，在那一瞬，有一秒的轰鸣。

给奶茶封口的手定住，我本能抬头，金色的太阳下，程慕枫那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了我的眼帘。

看到我的瞬间，他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我。

“我都行。”

他身侧的女孩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身情侣装，亲密的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我眼圈莫名有些酸涩，喉咙梗塞的厉害。

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他是在出任务还是真的找了女朋友。

程慕枫比我震惊，沉默着看了我数秒后，无声错开了视线，好似不认识我。

抓着奶茶杯子的手更紧，直到客户催促，我才仓惶打包将奶茶递出去。

“阿宸，酒店你订好了没有？”

他身侧的女孩歪着脑袋冲他撒娇。

我鼓起勇气看了那姑娘一眼，是一张生面孔，不是程慕枫部队的同事。

我紧了紧五指，想起追他时做的那些努力，放在眼下竟让我生出了几分难堪来。

好在，两杯奶茶的时间，不算太慢。

直到两人走远，我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旁边的同事撞了撞我的肩膀，轻笑：“什么表情啊？刚刚那两人来的时候，我看你眼神不对，我还以为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三个字扎在我心头，疼的人窒息。

我没敢接话，逃也似的走到旁边。

一直熬到晚上下班。

十点的街，略有些寂静。

和同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