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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没完！”季临为了云霏忍了下来，俊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

程霄鸣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迈开长腿朝电梯走去。

此时是正午，因为没有阳光，显得昏暗，空气淡淡的潮湿的水汽，正在下毛毛雨。

曹方将车门拉开，候在车边。

云霏看着外面的雨势不大，正要走出去，忽然被程霄鸣拉进怀里，他的大衣敞开，将她的上半身包裹着，一点雨水和寒气都碰不到她。

细微的雨丝落在程霄鸣的肩头，密密匝匝，像缠绕在一起的白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色的大衣里。

云霏被他带上车，车门关上，暖气扑面而来。

云霏挪到车厢的角落坐着，鼻间独属于男人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木质香若隐若现，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余光是曹方给他递手帕，擦拭破了的嘴角。

曹方不明白以他的身手就算受伤了，躲开季临的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不闪不躲，硬生生抗下了那一拳头。

程霄鸣丢开染了血的手帕，看着坐在他对面角落里的女人，冷声道：“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云霏充耳不闻。

程霄鸣沉着脸坐到她身边，动作强硬地将她的腿抬起来，撩起裤管，露出两边膝盖。

岑薄的唇紧抿了起来。

近距离看，愈发触目惊心，难怪昨天连路都走不好。

“昨天曹方给你准备的蒲团为什么不用？”

云霏没说话，她看着出窗外，嘴唇咬得紧紧的。

不说话，不吭声，也不看他。

“因为我不相信你，所以生气。”程霄鸣语气平铺直叙，戳中云霏的内心。

曹方看他们这样僵着，忍不住开口劝道：“付小姐，程总是相信你的，如果不相信你，也不会为了你的清白，顶着伤病连夜审问园丁了，程总其实……”

“专心开你的车。”程霄鸣冷声打断他。

曹方不甘心地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嘴，将车内的隔板升了起来。

“这是程总惯用的伎俩吗？”云霏终于转过头来，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给一巴掌再赏我一颗糖。”

让她跪了八个小时，现在又来‘嘘寒问暖’。

程霄鸣看着她那张油盐不进的脸，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好好说话。”

云霏闭上了嘴，转头继续看着车窗外，途经北华街，雨停了，那边有人在举办盛大的求婚仪式，很多人围观，云霏闭上了眼，收回视线。

却不经意撞进了程霄鸣的眼睛里。

他似乎正要将她的脸转过来，所以靠得很近。

墨玉般的眼眸，隐约倒映着她的脸，睡了一觉后她脸上稍有血色了一些，也愈发的活色生香起来。

程霄鸣似乎发现，最近的云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只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光彩是令人舒适的，就算牙尖嘴利的时候，也没什么强烈的攻击性。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看，她的皮肤要比以前更吹弹可破，水润润的。

“还想离开程家？”他声线低沉悦耳，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的。

云霏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也顺势将自己的两条腿收回来，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神色，“程家又不是我的家。”

“所以你给外省的公司投递简历，是为了离开程家做准备。”

程霄鸣的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

惊得云霏差点粉身碎骨，目光惊颤，“你怎么知道？”

她想起来，黎沁也许是通过程霄鸣知道她在外省投递简历。

“果然。”男人轻声笑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云霏的心尖止不住地颤抖，“所以我一直没收到回复，是你从中作梗！”

不用怀疑，一定是这样的。

这才是程霄鸣的风格。

不顾她的意愿，不考虑她的感受，霸道，专制。

程霄鸣左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拉进怀里，“有我的一句话，他们谁都不敢录用你，想离开程家，想离开我的身边，别做梦了。”

“为什么？”云霏痛苦地问他，“为什么不肯放了我？”

程霄鸣吻了吻她的眼角，语气轻缓笃定，“因为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她止不住红了眼睛，“卢敬冒是你设下的圈套吗？”

程霄鸣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真实情绪，“他跟你说的？”

“你敢做不敢当吗？”

程霄鸣薄唇轻启，“没错，是我。”

云霏眉头一皱，心口一阵窒闷的疼。

她猛地推开程霄鸣。

奈何男人如铜墙铁壁一般，她根本推不动，“你想利用卢敬冒的事控制我，不许我吃避孕药，你要孩子，不是为了黎沁，而是为了控制我，牢牢将我锁在你身边对不对？”

程霄鸣凝视着她的眼睛，眼底掠过惊涛骇浪，“是。”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程霄鸣拿捏她的筹码，明明他要娶黎沁，她注定是见不得天日的。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私生子！

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爱慕迷恋的男人，深邃的眉眼，英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脸部轮廓，就连嘴角的伤口都令他充斥着男性雄厚的荷尔蒙。

而此刻，她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一阵从骨头缝里沁出来的寒意，一字一顿，“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让你如愿！”

“胭胭，”程霄鸣的拇指摩挲着她耳后的一块嫩肉，低声呢喃如魔鬼，“就算没有孩子，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云霏控制不住地颤抖，灵魂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车子停在程公馆外面，程霄鸣松开她，恢复成往日高高在上的清冷家主。

第160章难怪大哥疼你

云霏跨进门槛，第一眼看见了黎沁。

穿着一身高定的小香风套装，知性优雅，落落大方。

和云霏四目相对，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微微一笑。

云霏目光冷淡地从她的脸上扫过，看见程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气。

左边坐着程承曜。

元旦假期，程承曜还没回燕京城，留在程公馆多住两天。

清早程渊时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他也在场，去英国治疗腿疾之前还特地嘱咐他照顾着点云霏，给云霏求情，他一点都不意外。

程四爷也就是程静淑的父亲站在他身边，看见云霏的时候，眼神有几分闪躲。

而程静淑和杜心蕊都不在场。

“回来了？”程老太爷撂下茶杯，目光落在云霏身上。

程霄鸣嗯的一声，带着云霏走进去。

程老太爷瞥了一眼自己的四儿子，示意他开口。

“云霏，这事是我们四房对不住你，冤枉了你，你四伯母没脸来见你。”

云霏心里一哂，程静淑坐小月子，没来情有可原，杜心蕊怕不是没脸见她，是觉得要向她低头，咽不下这口气。

程四爷是同辈里最庸碌无为的一个，资质平庸，气魄也不够，平时又被杜心蕊管得太死，程老太爷早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他唯唯诺诺的态度，实在登不上台面，程老爷子瞟了一眼，收回视线，摩挲着手里的佛珠。

云霏也不戳穿打断，安静地往下听。

程四爷又继续说道：“虽然你受了委屈，但静淑她毕竟失去了孩子，她情绪不好希望你能谅解她，不要太往心里去。”

程四爷从佣人手里接过茶杯，递给云霏，“就当四伯给你赔罪了。”

这杯茶，云霏是担得起的。

只是她不想接。

随便一杯茶就想把她打发了过去，让她忘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