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追免费小说徐叶羽陆延白-徐叶羽陆延白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的面,温柔搂住了年轻妇人。
她的婆母换了一副慈爱的神情,眼里含着笑意,伸手去抱年幼的孩子。
没有人感激一个女人十年的劳苦,就连那些温情的话背后都是虚情假意。
在丈夫眼里,她只是个无趣的妻子,在婆母眼里,她只是个任劳任怨的儿媳。
一个肮脏的男人和一个无耻的女人,竟然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绿叶之下有一双宁静的眼一闪而过。
况苑好不容易劝动杜若,带着蔻蔻见了况夫人一面。
自从知道蔻蔻是他的女儿,他是真的等不及,恨不得一家三口长相厮守。
只是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但已可以预见未来的曙光。
家里已经收拾得妥当,雪珠执了几年中馈,家中每一项都清清爽爽,各房的钥匙、账目、人情往来都交还给了况夫人,她的东西也收拾得妥当,明日一早,薛家大舅子会来将自家妹子接回薛家。
“雪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我知道她舍不得走,也最不想亏待她。”况夫人叹道,“最后一夜,你们夫妻两人好好说说话,你也给她拿拿主意,以后她再嫁,或是如何,我们况家也要出一份力,别把这份情生分了。”
“这是自然,母亲放心。”
况苑是带着满怀歉意回了自己屋子,他的妻子也在屋内等他。
“我知道你今晚会过来和我说几句话。”她微笑,“夫妻十载,过了今日,就要各奔东西。”
冷清自持的妻子今日有些洒脱的意味。
“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她替他斟茶,淡声道,“我没有当一个称职的妻子。”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辛苦。”他诚恳道,“耽误了这么些年。”
如今想起来,何必耽误彼此这么多年,合则聚,不合则散,拖拖拉拉反倒伤人伤己。
雪珠把茶盏递给他,她柔和的眸子里有坚毅:“以茶代酒,夫君不若和我对饮一杯。”
“十年前,我嫁进来的时候,你知道我不能饮酒,你就斟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就这么喝了合卺酒。”她柔和笑道,“现在想起来,那画面依然在眼前,久久不忘。”
温婉的女人颤巍巍举起茶盏,手中如有千金,看着眼前的男人,将一杯茶水仰头倒入口中。
他也朝妻子举杯致敬,低头啜了半盏茶,只觉茶味不对,再抬眼看雪珠,只见她目光闪烁盯着自己,温柔一笑:“怎么,味道不对么?”
这茶又苦又辣,涩如干柴。
“这茶”
雪珠不说话,只神秘莫测看着他,笑容有几分诡异。
况苑兀然皱眉,咳了一声:“你”
她身体里早已疼得五脏抽动,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平静淡定,只有渐渐赤红的脸色才昭显出一点异常,雪珠咧嘴一笑,刚想说话,猩红的血已经从喉咙涌到嘴里,浸润了洁白的牙齿,显得狰狞又可怕。
“夫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作为一个妻子,她毫无保留献出了自己的所有。
冷清不是她的错,她的家教向来让她如此,是粗野的他读不懂她的内心。
冷淡不是她的罪,她已尽力去接受男欢女爱,也纵容丈夫出去寻欢作乐,甚至还为他纳妾,却一直不能让他满意。
没有孩子不是她的错,她为此吃尽苦头,甚至愿意抚养别人的孩子。
是男人的错。
他早已移情转意,早已厌倦了她,所有的不合心意,都变成了讨伐她的借口。
她要的只是一个名分,一个名义上的家而已。
他完全可以给。
她笑得诡谲,也看得况苑毛骨悚然:“来人!来人!”
“没用咳你也你也”
杜若觉得喉头奇痒,捂着脖子咳了一声,竟也咳出一口腥甜的血,洒在衣襟上。
婢女先进来,见屋内状况,尖叫一声,况夫人闻讯,急急奔向儿子房中,看见一片猩红的血,况苑捂着唇,指间淌着血,颤巍巍俯在雪珠身上探她的鼻息,扑在自己儿子身上,放声大哭:“快去请大夫!!!苑儿!!苑儿!!”
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而来,显然也是被屋内景象惊吓,颤着手将清毒的药丸倒入况苑口中,施针探毒。
显然已经晚了,他脸色青白,一口口小声咳着,血从嘴唇鼻腔蜿蜒而下,捂也捂不住,止也止不住,看着恸哭的况夫人:“杜若蔻蔻”
况夫人嚎啕大哭:“快去,快去把人找来”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母女两人,交代况夫人:“儿子不孝求家里人代我照顾她们。”
况夫人抱着儿子的头,只能大哭:“罪孽罪孽”
“娘我不想死我还有个小女儿”
杜若和蔻蔻接来的时候,况苑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脸上也擦拭干净。
他面如白纸,奄奄一息,将喉管里的血气堵回去:“别让她看见孩子怕血”
“让她喊我一声爹爹吧”
“蔻蔻,叫爹爹。”
“爹爹。”女孩儿仍是懵懂,有些忐忑喊出口。
他的笑容极其微弱:“乖”
杜若泪珠滚滚,肝肠寸断:“况苑!”
“对不起了,杜若嫁不成我,就嫁别人吧找个好男人”
男人慢慢阖上了眼。
陆延白比况学更早收到消息。
他和况苑书信来往频繁,江都的事情,都是况苑暗中替他操办的。
信鸽上的字条寥寥数语,他却看了许久。
“况苑死了。”陆延白将书信投入轻烟袅袅的香炉中,“杜若的孩子是他的,他势要和离再娶薛雪珠服毒自尽,连带着拖他下水”
徐叶羽正在调试新香,听他话语顿住动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去年偶遇杜若和蔻蔻的情形,震惊久久不能回神:“要回江都去看看么?”
“人已经死了,我没有灵丹妙药,也不能起死回生,看有何用?”他脸色冰冷如玉,语气轻飘冷淡。
徐叶羽扭头看他,他却偏首看窗外暮色四合,瞳中尽是落日的余晖,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到底是谁的错呢?”
不知怎的,徐叶羽能从他的语气中品嗅出一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伤。
“没有人无辜。”徐叶羽轻声回他。
“死了的人才无辜。”他似乎是喃喃自语,“你觉得况苑该死么?”
徐叶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不是薛雪珠,也不是杜若, 无法切身体会他们的伤痛。
张优死了。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烟雨蒙蒙的画舫上,市舶司的张大人是如何落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咽气了。
况、张两家的丧钟,只相隔了短短两日。
两家的丧事都不吉利,尸身没有在各自家中久留,事情也很凑巧,最后三只棺椁都搁在青龙寺的一间偏殿里,吊唁的亲朋好友由一个门槛踏进去。
没有人知道,那混在人群中披麻戴孝的母女,心中到底是为哪个亡者恸哭?
苗儿在家中安然诞下一名宁馨儿,况学还没有把消息告诉家中,就收到了江都家里的丧信,况苑是长兄,雪珠是长嫂,就算要闹到和离的地步,也绝不可能会有这个结局。
苗儿身体十分虚弱,无法带着刚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