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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女孩，刚好就在监控看不到的位置。

宋妤欢下了车，神情叵测看着正一心一意摘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冲天炮，身上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但此刻裙摆上已经有些脏印。

宋妤欢抬手抚过平坦的小腹——

这里，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孩。

如果她有幸活下来，现在应该跟她差不多大吧。

宋妤欢眼眶忽的有些发涩，她深吸一口气，强稳住自己的情绪。

小女孩觉察到身后有人，好奇扭头。

“你是谁？”小女孩鼓大眼睛问道。

宋妤欢不说话，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蜷紧。

她的余光看到地上一块有着锋利棱角的石头，手有些不停使唤地想弯腰拾起。

那两个人让自己失去了两个孩子，他们凭什么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杀了她，让他们感受一下丧子之痛！

墨镜遮掩下，宋妤欢的眼眸已经充满了杀气。

她咬紧牙关，当着小女孩的面缓缓弯下腰，然后将那冒着尖角的锋利石头握在手心。

小女孩睁着懵懂的眼睛，歪头看了看她手中的石头，又仰头看向这个奇怪的阿姨。

宋妤欢抬起脚，步步朝小女孩走去。

一步，两步……

只要再向前一步，只要举起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这个小女孩，她便会直直栽倒在自己脚下。

她会因流血过多而死去，会浑身冰凉僵硬，会再也睁不开这清澈懵懂的双眼。

想起辰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此刻的宋妤欢理智全无，紧咬的牙关都在无法控制的发颤。

她举起石块，重重下落……

◇第16章我回来了

“阿姨，你不舒服吗？”

那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关心，没有伪装也没有杂质。

宋妤欢举起的手，瞬间软了下来。

但掌中的石块已经不停使唤，亦或者说整个右手已经不听大脑指挥。

“嘭”石头从掌心脱落。

顺着小女孩的耳侧，甩落到了地上。

小女孩明显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缩。

“呜……”小女孩哭出了声，一双大眼睛布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宋妤欢再也看不得这画面，直接上了出租车，让司机赶紧开走。

“亦晨，亦晨，你怎么跑出来了！”先前倒垃圾的保姆走了出来，焦急朝小女孩奔去。

小亦晨一直哭，紧紧抱着保姆后又扭头看向宋妤欢走远的出租车。

“以后不要乱跑了，要是让你妈妈知道，还不又得打你！”保姆擦去亦晨的泪水，将她抱进了屋。

亦晨点头，小声啜泣。

上了出租车的宋妤欢，浑身都在颤栗。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虽然不认识这户人家，但也知道能住进这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

只是这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跟刚才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小姐，你现在是要我送你去哪儿呢？”司机问道。

“去厉氏大厦。”宋妤欢声音微哑。

她要记住曾经的点点滴滴，一层一层剥开心口的伤痕。

只有鲜血淋漓，才能不断提醒自己——

要克制，要稳住。

太直接的伤害，对敌人来说根本不是惩罚。

而是了结。

大厦还是曾经的大厦，32层高，壁身全都是蓝色玻璃，在阳光的折射下耀眼夺目。

厦顶醒目的“S”标志，依旧跟建立之初一般明亮，不分白天黑夜，霓虹灯依旧闪烁。

“厉云川，我回来了。”

宋妤欢轻启薄唇，目光深邃。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连司机都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但此刻正在32楼顶层办公室的厉云川，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习惯性的掏出鼻炎喷雾，对着鼻腔喷了喷。

随即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宽敞一些。

看到公司门前禁停区停着一辆亮着双闪的蓝色出租车，厉云川眯了眯眼。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保安部内线。

“去查查门前出租车里的人是谁？那么大一块严禁停车的标示都没看到吗！”厉云川扯了扯衣领，鼻子还有些发痒。

挂了电话，厉云川低头看向窗外的马路边。

很快，他便看到有公司保安朝出租车走去。

可是在保安挥手示意对方开窗时，出租车却脚踩油门直接离去。

会不会只是揽客的司机暂时停在这？厉云川想敛去心底那莫名奇怪的思想。

可这时保安部回拨了电话汇报情况，保安说车里坐了一个遮掩掩饰的女人，样子很奇怪。

厉云川一怔，想起刚才家中保姆给自己打电话，说亦晨溜出去玩，被一个全副武装遮掩掩饰的女人吓哭，那女人坐的也是一辆蓝色出租车！

他一下便坐不住，开始在脑海里搜寻有可能是那奇怪女人的人选。

宋妤欢的身影从一开始跳进脑海，便再也挥不去。

他拿起挂历翻看，又看了看监狱那边曾给自己发来的通知短信。

昨天，是宋妤欢的出狱日！

◇第17章物是人非

厉云川从座位上弹坐起来，浑身发凉。

那个女人，从监狱出来还不老实吗？

都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还阴魂不散想干什么？！

厉云川想起程晟那个男人曾多次打听辰辰的埋藏之处，立马拨打了一个隐秘电话。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辰辰在哪里，务必24小时严加看管！”厉云川严厉吩咐道。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女人做过的事，也绝不会给她看望辰辰的机会。

就算只是冰冷的墓碑和骨灰盒，他都不会让那女人看到！

“叮”手机铃声响起。

厉云川看了看来电昵称，眉眼闪过一丝不悦。

他按了接听键，语气冷淡。

“什么事？”

“川哥，你今晚会回来吃饭吧？我让张婶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佘悠悠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

“公司事多，你们吃不用等我。”厉云川扯了扯领带，神情带躁。

“可是，女儿想等你回来再吃饭，你也知道，她好粘你的……”佘悠悠语气有些急。

“行了，我忙完了便会回来！”

每次提及女儿亦晨，厉云川便不想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他对佘悠悠这个女人，已经再也没了一丝兴致。

当初在失去辰辰时，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是她陪着自己度过，厉云川的确感激她的不离不弃。

后来得知她没有听从自己的安排，偷偷留下了腹中的亦晨，厉云川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为了弥补刚失去孩子的遗憾，才跟她正式在一起。

厉宅还是那个宅子，每天下班家中还是有妻子和孩子。

但妻子不是曾经那个每天将家中打点得井井有序的妻子，孩子不是曾经那个聪慧活泼又勇敢的孩子。

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厉云川以为自己能将对辰辰所有的爱全都转移到亦晨身上，但每看亦晨一眼，他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辰辰的样子。

每每听着亦晨亲热叫自己爸爸，要往自己怀中钻。

他也会想起他那四岁的儿子也曾有过这样求抱抱的时刻。

苦涩，痛苦。

厉云川用工作麻痹自己，尽量减少和亦晨直接见面的时间。

每天在孩子没有醒来前森*晚*整*理便出门，等孩子睡了再回家。

他给了亦晨完好的成长环境，却无法给她完整的父爱。

因为他的爱，都给了曾经那个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若辰辰还在这个家，此刻的他，是不是一忙完工作就迫不及待想回家？

厉云川又想起了宋妤欢那个女人，明明只是个性子冷淡心底善良的女人，怎么会偏执到手持匕首亲手弑儿？

想起那个画面，厉云川的心都仿若针扎。

他是真的不愿相信，可所有证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