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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家门，傅明州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陈心涵看着她身上的男士西装，眼神不悦：“这是谁的？”

人真是双标。

出轨的人是他。

现在来质问她的人也是他。

傅明州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话，也没必要。

“小舅舅的。”

在听到是殷尧时，陈心涵放松了下来：“你怎么了？”

他伸手来拉她。

傅明州却侧身避开了：“没怎么。”

陈心涵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垂回身侧，嗓音凉淡：“我以为你回来，是想通了。”

傅明州点了点头：“想通了。”

“你没有任何错，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但同样的，我也没错。”

傅明州轻声说着，便上楼回了房。

她没注意，身后陈心涵也跟了上来。

卧室里，傅明州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刚要关门，闷热的空间里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陈心涵抱着傅明州，薄唇贴着她耳廓轻吻。

傅明州浑身一僵，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抬手就想将人推开，却推不动。

恍惚中，她梦回一个小时前在云顶会所，自己也是这样被陌生男人禁锢着。

情绪激动下，傅明州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体面，涵养。

她扬手一巴掌打在陈心涵脸上：“陈心涵，外面的女人不够你睡吗？”

“别碰我，脏！”

一瞬间，浴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

陈心涵侧脸印着一片红，他看着傅明州，眼里情绪翻涌。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摔门离去。

“砰——”

门关上的那刻，傅明州脱力的背靠着瓷砖，捂着湿润的眼无力蹲下……

一整夜，她半梦半醒。

等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睡熟了，却被一道手机铃声吵醒。

傅明州接起，就听到手机对面一片嘈杂。

助理的声音掺杂在其中：“祝总，今早蒋氏撤资了，现在公司股票持续下跌。”

傅明州心头一紧，终于还是来了。

从知道陈心涵的真面目，提出离婚开始，她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傅明州镇定安排：“照常工作，资金的事我会解决。”

记忆里，之后国外有一个项目会大火，如果能拿下就不再需要蒋氏的支持。

挂断电话，傅明州安排好三天后和项目负责人会面。

她握着手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陈心涵既然能狠心撤资，那就不会只有这一手？

可能拿捏自己的除了公司，就只有他们的儿子蒋璟清！

想到这，傅明州匆匆出门来到学校，想要接走付璟清。

可学校老师却说：“蒋先生有吩咐，不让您见蒋小少爷。”

还是晚了。

她知道，陈心涵想要逼自己低头，不再离婚。

但走到现在，他们两个都回不了头了。

半个小时后，傅明州来到了红盟律所。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但律所的人都认识她，没人阻拦。

她长驱直入，来到了陈心涵办公室。

刚要推门，就听里面传来林意意惊诧的声音。

“心涵，你特意安排个男人去云顶会所摆拍和傅明州的床照，就是为了让她不再提离婚？”

第8章

当时那种被陌生男人压在身下的恐惧，又在心里扩散开来。

傅明州脸色苍白，险些有些站不住。

这件事……是陈心涵做的？！

她不敢相信，可林意意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傅明州手脚冰凉，每当当她以为陈心涵已经足够狠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更狠的事情来。

她呼吸都在都，手却坚定的推开了门，走进去。

屋内。

陈心涵见到傅明州到来，没有一丝意外：“来了。”

随后挥了挥手，让林意意下去。

林意意乖顺转身，和傅明州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的得意挑衅。

傅明州视若无睹，只看着背对着落地窗而坐的男人，苦嘲一笑。

她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撤资，又不让我见璟清，不就是想逼我来见你，让我听到那么精彩的真相。”

陈心涵摊了摊手：“雯雯，离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只要你不再闹，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

“我不愿意！”傅明州斩钉截铁的打断，“跟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觉得恶心。”

陈心涵眉头蹙得更深，如今的情况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难道你什么都不在意了吗？公司，璟清，你的父母……”

傅明州听着他细数着自己的软肋，声音沙哑：“我在意。”

“可陈心涵，只要能和你离婚，哪怕鱼死网破，我也心甘情愿。”1

这话掷地有声。

陈心涵沉默了很久，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上次说心甘情愿，还是结婚那天。”

傅明州一怔，眼眶一热。

都说爱情能跨山海。可真这样又怎么会背叛呢？

人啊，一旦得到了一样东西，就会忘了当初踮脚爬窗看它的感觉。

傅明州心里评判着和陈心涵的这场爱情婚姻，到最后，竟只剩下疲惫。

“离婚协议书我会寄给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三十多年的感情，却闹得这么难看。

傅明州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看陈心涵，转身离开……

走出红盟律所的那刻，她和陈心涵所有的一切都被画上了句号。

之后，她回到了和陈心涵的婚房。

床头，挂着她和陈心涵的照片，洁白的婚纱，两人抱在一起，笑得甜蜜。

看着照片，傅明州忽然就想起记忆里曾有个少年，对自己用尽了温柔。

她记得刚结婚时，蒋熙森*晚*整*理光曾对天发誓：“嫁给我，成为最幸福的人吧。”

“我们永远不会离婚。”

“我永远不会让你流泪。”

“……”

可惜，他都食言了。

傅明州收回目光，收好行李离开了这个自己住了十三年，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家。

离开前，傅明州动用了些人脉关系，见到了蒋璟清。

蒋璟清看着她脚边的行李箱，一脸诧异：“母亲，您要去哪儿？”

没等傅明州回答，蒋璟清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您又和父亲闹脾气了。”

他那双和陈心涵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眸子里全是不满。

傅明州心头难受，可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压下心中情绪：“璟清，你要跟我走吗？”

“我不会陪着您胡闹。”

蒋璟清停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您若是在乎我，就不要再闹了。”

傅明州心好像被撕裂成了两瓣。

她深深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少年，不再强求：“璟清，也许你觉得是我错了。”

“但没关系，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感情是经不起背叛的。”

说完，傅明州就拉着行李箱离开。

之后，她用了一个虚假的地址，给陈心涵寄了离婚协议。

第二天便收到了回件。

傅明州拿着律师起草的厚厚的一本协议，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签着：陈心涵。

第9章

看到陈心涵终于同意离婚，傅明州心头说不上有多开心。

这一纸离婚协议，代表着他们再也没有关系。

半辈子的感情，原来这么容易割舍。

傅明州怔怔看了很久，才将离婚协议收进档案袋，委托律师办理完后续所有流程。

……

蒋家在沪市位高权重。

当年陈心涵与傅明州的爱情，也是轰轰烈烈。

如今两人离婚，瞒都瞒不住。

不论陈心涵走到哪，圈子里都有人问他：“你们真离婚了？”

“你们这么相爱都离婚了，那让我们这些没有感情的夫妻怎么处下去？”

这些话，陈心涵一向不予理会，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可回到家之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扑面而来一股清冷，竟让他有些窒息。

习惯使然。

陈心涵下了定义，可二十多天过去，这种感觉已经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天，陈心涵参加完一个商业宴会，被敬了几杯酒，有些头昏。

宴会上，那些人不断揪着他问傅明州的画面涌了上来。

他扯松了领带，直接拨通了傅明州的电话。

可电话里却传来一道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挂断重拨，还是一样。

夜风轻吹，陈心涵垂眸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想到了蒋璟清。

他拨了过去。

很快，对面的蒋璟清接了起来：“父亲。”

陈心涵嗓音暗哑：“璟清，你母亲有没有联系过你？”1

蒋璟清愣了片刻：“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陈心涵终于意识到——傅明州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挂断电话后，他没有再尝试。

回到家，躺在没有任何傅明州气息的床上，陈心涵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一次次的任由那些女人闹上门，让傅明州直面这一切圈子里的不堪和肮脏。

最后一幕，是她鲜血淋漓的倒在他面前，失去了声息。

“傅明州！”

陈心涵猛然惊醒过来，再也没有睡意。

他来到阳台，颤抖着手，点燃一根烟。

直到烟盒里最后一根香烟被捻灭，陈心涵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错了。

失去傅明州后，他以为会回归正轨的生活……脱轨了。

他在寒风中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便直接辞退了林意意，散掉了身边所有莺莺燕燕，从此收心。

他时常想起傅明州，却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

就连祝家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

两年后。

陈心涵难得早早回家，想陪蒋璟清过生日。

可在家里等了很久，蒋璟清才从一辆陌生的宾利车里下来。

他一身校服，瘦削的身姿比两年前更为挺拔。